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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仿佛还有熟悉的茶味萦绕，他冷着脸下令，让全府人都沏了茶。

可不对。

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沏出跟卫杏一模一样的味道！

第33章

向来不信神明的穆羡知。

第一次主动去了趟寺庙里，他将百两金银捐入功德箱，然而看着那满殿神佛，他却露出了几分茫然。

他依旧是不信的，因此也并未求神拜佛。

只是脑子却不禁在想，当初的卫杏虔诚跪拜时，是以何种心态。

然而他想不明白，也依旧无法理解。

在离开前。

穆羡知寻到了方丈，只问了一个问题：“这世间，真有因果轮回转世之说吗？”

方丈高深莫测看着他许久。

“信则有，不信则无，看施主心之所向。”

穆羡知的眉头冷冷蹙起来。

此话简直如同白问。

他果真是中了邪才会想来这里。

下了山。

之前的谋划得到回应，穆羡知便将所有的情绪一扫而空，专心正事。

他进到书房。

暗卫首领和幕僚张添分别递上了几份文书。

那是这几年，穆元皓勾结外敌，走私枉法的充足证据。

穆羡知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段时日，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

如果说之前只有走私，不足以致穆元皓于死地，如今有了通敌实证，那便是父皇也容不得他。

而那通敌牵线之人乃是穆元皓的母妃。

穆羡知冷笑一声。

看来，母妃的仇也至此能一并雪恨了。

告假不上朝四月的穆羡知，在次日换上了朝服，带着所有证据上了朝。

……

程府。

卫杏是在陪程永啸用餐时，听见外面响起的通报声。

——“全城缉拿通敌嫌犯穆元皓！”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

全京城便传遍了，十王爷穆元皓通敌走私，罪不容诛，已被陛下当朝剥夺其爵位，打入诏狱，判处斩立决，其母妃已赐毒酒身亡，而徐家助纣为虐，判九族流放。

盛势的十王爷一朝之间沦为阶下囚。

然而还不等众人惊诧，紧接而来的消息却让全京城人心惶惶。

因为穆元皓逃走了！

他身边的死侍将他从刑场救出，一路杀了许多人，如今下落不明！

宫里有令，若能碰见穆元皓者，可格杀勿论！

听闻这些。

卫杏的心里却不禁有点担忧。

爹爹之前便跟穆元皓有过明面上的过节，穆元皓甚至还想过要将爹爹置之死地，如今他成了亡命之徒，会不会……

一日不除穆元皓，卫杏的心便一日不得安宁。

思来想去许久。

卫杏在这天夜里，换上了夜行衣，去了王府寻穆羡知。

见到她。

穆羡知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烦，“你又要做什么？”

“王爷，关于穆元皓的行踪可有消息了？”

知道穆羡知不待见自己，卫杏直入正题。

穆羡知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罕见地没有跟以往那般讥讽她，而是淡淡回答：“没有，整个京城都戒备了，但没寻到他的下落。”

在卫杏的预料之中。

但她脑中却升起了一处地方。

“他府中的密室可有去搜寻过？”

听见这话。

穆羡知看向她的眸色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他语气微沉：“未曾，我也想过他或许会藏在暗室中，只是他府中密室入口隐蔽，除了他本人和他的亲信，无人知晓在何处，我们还在继续搜寻。”

卫杏眸色沉沉，定定望着他。

“若我说，我知道入口在何处呢？”

第34章

前世，穆元皓本就没打算留她活口。

因此将卫杏带去地牢暗室时，并未避开她。

而穆元皓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她还能重生。

以卫杏领头，穆羡知带着一行暗卫前往了穆元皓的府邸中。

一路上。

穆羡知看她的视线透了几分探究。

他没有问她为何知道，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带他去抓穆元皓。

他只是想到了那天寺庙方丈里说的那句‘心之所向’。

在那她提出的那一刻，穆羡知的心偏向了信任。

所以他选择了相信。

卫杏领着人来到了穆元皓的寝殿，随即她走向最里处，将那里挂着一副字画移开，旋即里面出现了一个暗格。

她按照记忆中的手法，将暗格里的王印分别往前后左右按动。

没过片刻。

就在床后方，暗室大门缓缓移开。

众人当即警戒。

卫杏看着那漆黑的通道，前世临死前遭遇的痛苦侵袭而来，她下意识攥紧了手。

穆羡知将她的畏惧反应收入眸底，眸色轻眯，“你若是害怕，就在此处不必进去了。”

“不，”卫杏强作镇定，“里面通道还有几层机关。”

她冷静下来，还是往里走去。

穆羡知不动声色地跟在了她身后，离她最近。

在打开到第三道机关时。

穆羡知猛地抬手，众人屏息竖耳，石门后隐约有人声！

卫杏迈步要上前。

手腕却蓦地被人从后方拽住，穆羡知将她拉到了身后，神色冷淡。

“到此为止可以了。”

前方将会是一场恶战。

卫杏恍神，这还是穆羡知第一次护在她身前，但很快她将心头涌上的异样压下，顺从地往后撤离。

最后一道门打开。

暗卫队冲了进去，很快传来了打斗声。

卫杏就在门外听着。

没过多久。

打斗声停歇下来，在狭小的通道里，暗卫压着穆元皓的人出来。

暗卫首领在最后压着穆元皓走出来。

路过卫杏时，穆元皓脚步止住，浑身戾气的脸上带着不解：“你怎么会知道这里？你到底是谁？”

卫杏静静地看着他，唇角浅浅勾起来。

“十王爷，我说过的，你这等通敌之人，还想称王，终究是妄想！”

熟悉的话传来。

穆元皓的脸色一瞬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卫杏？”

这话正好落在后方的穆羡知耳里，他脸色微变。

却见穆元皓神色满是惊恐：“不可能！我亲手杀了卫杏，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卫杏临死前说的话？”

可顿了下，他又笑了。

“不对，你若真是卫杏，你不想进去看看吗？你的眼珠子或许还留在里面某处呢？怎么，你在害怕吗？”

提及眼睛时，卫杏的面色微动。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身后已经传来了穆羡知冷漠的命令：“将人押出去。”

穆元皓被径直带走。

近乎癫狂的笑声却还残存在暗室通道中。

卫杏的手攥了又松，抬眼却正好对上穆羡知审视的目光。

她扯了抹笑：“王爷，既然人已经抓到了，我想我也该回……”

“穆元皓刚刚说，那是卫杏跟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穆羡知问她。

卫杏没了声，她回望他，缓声问：“这重要吗？”

第35章

不知怎的。

穆羡知反倒被她这话问得说不出话来。

许久沉默过后，他却说：“跟我进来。”

他往暗室里面转身。

可卫杏却一步也挪不动，她确实是害怕的。

那是她备受折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

“进来。”

穆羡知又重复了一遍。

最终，卫杏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踏入暗室。

熟悉的潮湿腐烂气息扑面而来，卫杏的眉头下意识紧蹙，脸色也有些发白。

她抬眼看见了那一排利刃，看见了地上的锁链，看见了暗红色的血渍。

穆羡知的目光同样流连在这些地方。

他记起了富商写下的招供书。

上面清楚写着卫杏是如何遭遇了折磨。

穆羡知拿起了一把长匕首，低声喃喃：“她是被这个挑断的四肢经脉的吗？”

四周很安静。

旋即却响起卫杏的否认：“不是。”

她走过去，挑了一把并不锋利的匕首，指尖带着颤抖。

“是这个，她是被这个一点点据断的四肢。”

话音落地。

穆羡知身形一怔，看着她手上那把满是血渍的钝匕首，心口好似被刺了一下。

可面前的女人却神色淡淡，随即又拿出了一把小刀。

“她的左眼，是用这把刀剐去的，掉落的时候还粘连着经脉，穆元皓扯了好几下才彻底扯断。”

“这个鞭子被沾了辣椒水，穆元皓打下来的时候，很疼。”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