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叶凝语倒退一步，离他更远了几分。

等停下来，有些嘲讽地看着他，“林先生，既然您不诚心合作，那先前的设计就当我善心大发做了慈善，不用再来联系我，谢谢您的合作。”

“够了，他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能不能闭嘴？”林长乐觉得内心既憋屈又烦躁，明明应该是她来抓人的，不知道为什么丢人的竟然变成自己。

一道冷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林长乐浑身一僵，气得上头，都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么一尊魔头。

叶凝语不打算和她争论，她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见两个人暂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转头就走。

张翰之本来就是因为叶凝语才插手这件事的，也没兴趣参与林氏的家长里短，他向站在楼梯阴影处的言城示意一眼，跟在叶凝语身后出了门。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刹那，身后突然爆发出男人低沉痛苦的嚎叫声。

初秋的凉风袭来，叶凝语后脑勺凉飕飕的一片，想到那笔还没出生就夭折的费用，她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是狠话已经放下了，再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大概是看到了叶凝语脸上纠结的神色，张翰之状似无意道：“心疼了？”

“心疼钱。”叶凝语毫不掩饰，她缺钱，缺到可以不挑伙伴、可以低声下气。

林卫平要求设计的珠宝很年轻态，叶凝语委婉地提出过这么张扬的珠宝不适合林长乐，但是林卫平明显不是很在意，她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直到此时才猛然意识到那个珠宝大概就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只是林卫平给出的设计费很高，能给出这么高额设计费的金主不多，更何况她现在正缺钱，如果再来一次机会，叶凝语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守住底线不接他的单子。

“为了钱连自己都能出卖？”张翰之斜睨着里面那道人影，轻嘲道：“你现在眼光这么差吗？”

第4章 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叶凝语指尖颤了颤，解释的话冲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闷闷应了声：“是。”

他说得不无道理，她的原则确实被钱打败了。

鸡蛋液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叶凝语木着脸，像是察觉不到一般。

张翰之看了她半晌，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像是陷入了平行时空，寂静得可怕，许久，张翰之终于沉沉地叹了声气，有些无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否认，即使是接管公司的那天，自己的心情也没像今天这样波动过。

遇到叶凝语时的欣喜，看到她被砸时的愤怒，牵着她离开时的心悸，以及感受到她不舍的醋味混杂在一起，让他疯狂地想打断她的注意，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出口的话有多么恶劣。

“没关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叶凝语无所谓道，像是并没有被他的话影响。

张翰之的目光放在叶凝语身上，久久没再开口。

叶凝语与他注视半晌，“还有什么事吗？”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两个人同时开口道。

“挺好的。”叶凝语抿着唇，回答了他的问题。

或许这就是两个曾经的熟人再次相遇的尴尬之处，因为不在对方的生活里太久，想找点话题却发现两个人已经没了共同话题，但是因为曾经相熟过，所以也没办法冷眼相待。

意识到这一点后，叶凝语后退一步，与张翰之拉开距离，再次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秦曼珍还在医院等着她。

“不加个联系方式吗？”张翰之也不急于这一时，他更喜欢打有准备的仗。

两个人最后还是加了微信，叶凝语走的时候，张翰之张了张嘴，差点就要说出‘需要我送你吗’的话了，但是转念一想过来的时候开的车还是上百万的。

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前张翰之并不想过早暴露自己。

他看着叶凝语上了车，这才转头回了店里。

言城正站在门口等着他，张翰之踏进去才发现，大厅已经收拾出来，很多人也已经正常地入座，只有寥寥几个人认出他，视线已经紧随其后。

大概是觉得刚刚面子已经丢够了，或是言城用什么办法劝走了两个人，林氏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张翰之看着倚靠在楼梯上噙着笑的男人，低声道：“我去车库等你，和他说一声下次再约。”

“是。”言城知道张翰之是不想被人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他沉默着上了楼，等忙完再去车库，张翰之已经端坐在车里。

“刚刚的女人，记住了吗？接下来的几天你的工作都放一放，优先调查她。”

“是。”言城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抬眼时妩媚万千、垂眸时又柔心弱骨的模样，回去的路上两人各怀心思。

另一边，叶凝语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洗发水冲洗了好几次，才感觉头发上的鸡蛋味儿终于淡了下去，等收拾好出来，她给几个以前有过合作的甲方挨个发了邀约信息，等了会儿不见回音，她强打起精神，去了不远处的医院。

叶凝语进病房时，秦曼珍正看着窗外的云层发呆。

中午出门前给秦曼珍买的饭还在桌上，一如既往地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叶凝语把桌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把在路上买来的浇肉面摊开放在桌子上，问：“今天的饭好吃吗？”

听到她的声音，秦曼珍终于回过神来，她转过身，露出那张极具中年韵味的美丽容颜，即使现在被病痛折磨得身形憔悴，也依旧难掩风韵。从大众审美上来说，秦曼珍绝对称得上‘美人’两字。

看到叶凝语后，秦曼珍眉梢间立刻挂上笑意，柔声道：“好吃，不是出去吃吗？怎么带回来了？”

“出了点小状况。”叶凝语吃下一块肉，含糊不清道。

母女两个都很会给对方留个人空间，所以秦曼珍也不逼问，默默地坐在她对面。

叶凝语刚好吃下一口，感受到秦曼珍略带宠溺的眼神，她忽然想到小时候在江南老乡里也吃过这种面，对面好像也坐了一个人。

再一细想，张翰之那张脸又浮现出来。

谁能想到阔别十余年，居然还能再见呢。

海城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

叶凝语吃下最后一块肉，把剩饭收拾起来，和秦曼珍打了声招呼，提着垃圾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午休结束的张铭泽。

他端正的戴着一架金丝边框的眼镜，白大褂穿得一丝不苟，显得十分斯文气质。

看到叶凝语，他弯着眼睛打招呼：“中午好。”

“张医生好。”叶凝语礼貌道。

“阿姨最近感觉怎么样？”他例行问道。

“状态不错。”叶凝语有问必答。

秦曼珍比刚送来医院时确实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她的心脏大概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叶凝语既担心等不到合适的供体，又担忧手术费的问题。

正想着，张铭泽的下一句就冒了出来：“对了，负责供体监测的朋ᴊsɢ友告诉我，秦阿姨的优先级已经很靠前了，只要有合适的供体，应该马上就能进行手术，你……准备好了吗？”

叶凝语脚下一顿，有些茫然。

“高兴傻了？”他语调柔和，竟然隐约有点宠溺的味道。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也不快，秦阿姨进入供体监测库满打满算也差不多两年了吧，前两天又急性房颤，这次幸亏是稳住了，可是谁知道下一次怎样呢？早点做完手术，大家心里都安心一点，到时候阿姨的生活基本就能自理了，你也不用每天往医院跑了，她轻松，你也安心。”

他说到后面，顿了顿，犹豫再三，最后一句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叶凝语点点头，忧思重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低气压太明显了，张铭泽突然问：“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叶凝语摇摇头。

她确实有点麻烦，但是不方便与张铭泽述说。

叶凝语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问题影响手术的进程，她想了想，解释道：“不要紧，只是担心手术失败的风险，还得麻烦张医生跟进手术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好，不用和我客气。”张铭泽想了想，又补充道：“心脏移植手术在我国已经成熟很多，不用太担心。”

他以为自己是善解人意、关怀备至，可是直到很久以后，张铭泽才意识到自己今天错过了什么。

隔天叶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