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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之前，林助理做最后一遍职责的提醒：“帝总，晚上十一点有一场跨国视频会议。”

　　“延迟到凌晨三点。”

　　“明白。”

　　帝夜寒关上了车门。

　　林助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点担忧。又要通宵了呢，有时候他在想帝总的身体是不是铁打的？

　　附近有一个公交站台。

　　从这里坐26路车，可以直接到老区附近。

　　现在是晚上八点，站台上只有两个人。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地面发呆。

　　“小小啊，我是程阿姨，你还有印象吗？你小时候，我在福利院工作过一段时间，还教过你跳舞呢。”

　　“是这样的，今天有一个人来找我，打听你和秀秀的下落。当然啦，我什么也没跟他说，但是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那个男人大概四十多岁，一米七几的个子，很瘦。”

　　“他说，他是来找他的两个女儿的。他叫孙志昌，还拿了你们的出生证明，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样，你先打电话问问你姐。当时来福利院，你才两岁，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姐姐应该会有点印象。你让你姐姐联系程阿姨，好吗？”

　　脑海里闪过程阿姨说的那些话，小小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紧握。

　　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不停地看向她。

　　女孩穿着白色毛衣，长发温柔的绑在脑后，耳边碎发微卷。看上去，恬静，美好。

　　其中一个走了过去，他尝试搭讪：“小姐姐，一个人啊？方便加微信吗？”

　　小小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不方便。”

　　男人呼吸一顿，远远地看着就很好看，她刚才抬头的一刹那，眼睛也太漂亮了。

　　只是，看上去有些黯淡，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别啊，你看城市这么大，我们能在茫茫人海相遇就是缘分。加个微信吧，交个朋友？”

　　小小眉头微蹙。

　　“不加。”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

　　帝夜寒不知道何时来到了站台，他冷冷的看着这个前来要微信的男人。

　　对方瞬间感觉到气场被压，男人小声嘟囔了句：“不加就不加。”

　　说完后转身走了，不再纠缠。

　　帝夜寒？他怎么来了？

　　小小微怔。

　　但转念一想，这站台就在他公司附近，能遇到也正常。

　　“想喝点什么吗？”帝夜寒问。

　　小小摇了摇头：“不用了。”

　　“奶茶吧，黑糖加珍珠。”他知道小小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喝奶茶，甜得嗓子发齁的那种。

　　“……好。”

　　初秋的晚上还是有一点点冷的，如果有一杯奶茶握在手里，感觉不错。

　　“想吃什么吗？”帝夜寒继续问。

　　“不想吃东西。”

　　他抬头看向街边，有一家便利店。

　　“酱肉包吧。”他说：“晚上多少也要吃一点。”

　　刚在跟徐渭在一起，她也没吃几口东西。现在肚子还是空的。

　　小小上学那会儿，每天都要吃酱肉包。她慢慢吞了下口水，小声道：“……就吃一个。”

　　“我去买，你等我一会儿，好吗？”

　　他面色平静的看着小小，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小小同意了。

　　“好。”

　　她答应了。

　　帝夜寒快步离开，他朝着奶茶店走去，这个时间段人有点多，他排在后面，时不时回头看向站台。

　　小小坐在椅子上，她心情很复杂，有点紧张，又有点担忧，还有一点点的恐惧。

　　父亲？

　　她记得姐姐说过，他们的父母都出事故了，也找不到其他的亲戚，所以才被送到孤儿院的。

　　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的……

　　有可能是骗子。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帝夜寒回来了。他将奶茶和酱肉包一并递给了小小。在板凳的另外一边，坐下。

　　这时候有路人频频侧目——

　　公交站台的这对“情侣”，看上去颜值好高呀！虽然可能是夜晚，对颜值有加持。

　　奶茶是热的，酱肉包也是热的。

　　小小轻声道：“谢谢。”

　　之后，再无声音。

　　小小在一心等着姐姐的电话，其余的事情没有多想。

　　帝夜寒转头看她，街边的灯光温柔的照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圈。她正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露出的牙齿很可爱。只是眼里依旧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与迷茫。

　　发生什么事了？

　　他很想知道。

　　“出什么事了吗？”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问了出来。

　　“或许我可以帮忙。”他说道。

　　小小这才惊觉帝夜寒还在身边。她抬眼，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摇头道：“我没事啊。”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她不愿意说。

　　帝夜寒“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并不意外，现在的小小不会再愿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了。

　　她向来不喜欢麻烦外人。

　　而现在，他也是外人。

　　可是哪怕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他也愿意就这样一直坐着。

　　许多车辆从站台前掠过，灯光打在他的镜片上，没那么冰冷了。

　　21:00

　　最后一班26路车开走了。

　　帝夜寒掏出手机，找到了唐婉芯的微信，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唐婉芯便找到了这家站台。

　　她下车后快速走来，有点紧张的看着小小。

　　“没事吧？”她问。

　　小小摇头：“没事的。”

　　“走，上车。”唐婉芯有些警惕的看了帝夜寒一眼，不过想到是他给自己发了定位，她清了清嗓子，道：“谢了。”

　　帝夜寒站起身，他眸色平静：“没什么。”

　　唐婉芯很少跟帝夜寒打照面。

　　帝夜寒还在Z大的时候，就只在校内网的八卦贴上看到过照片。他毕业后创业，就更没机会见到了。

　　现在近距离看到，不得不在心底感慨——果然是人模狗样，不然也不会把小小迷得七荤八素！

　　两个人很快离开。

　　帝夜寒没有第一时间走，而是坐到了站台的椅子上，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根烟。

　　偶尔有路人看过，会忍不住好奇的张望。

　　那个坐在公交站台椅子上的男人，一身精致的西装，尽管不说话，也让人觉得从头到脚的行头都价值不菲。他实在不像是会挤公交车的人啊。难道只是为了来抽根烟？

　　烟抽了一半，帝夜寒给盛世总监发了一条信息。

　　【网上爆出了什么跟余小姐有关的新闻吗？】

　　盛世总监很快回复——

　　【没有的！一直有人在关注这方面，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会第一时间向帝总汇报！】

　　帝夜寒：【嗯。】

　　小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直盯着手机。

　　唐婉芯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是在等帝总的短信吧？”

　　千万不要啊。

　　“怎么可能。”

　　时间越往后，小小越着急，姐姐怎么还不给自己回电话呢？

　　“你今天晚上不是见徐渭吗？怎么跟帝总在一起啊。”唐婉芯还挺好奇的。

　　小小想了一下，“我见徐渭了，后来中途退场，在公交站台偶遇了他。巧合吧。”

　　“是吗？那还真巧。不过你今晚是怎么了，感觉魂不守舍的？我一开始都还以为你要跟帝总复合呢。”

　　“嗯……说来话长。”

　　“你还真想复合啊？！”

　　“不是，跟他没关系，是我家里的事。但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我在等姐姐的电话。”

　　“那就好、那就好。”

　　唐婉芯觉得小小现在就很好，可千万别一时心软，吃回头草。

　　要说条件，帝总肯定是数一数二的。但两个人在一起，肯定不是跟他的条件过一辈子啊。

　　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十点半，姐姐终于打来了电话。

　　“小小，有事找我？”

　　“嗯，是的……”

　　“怎么了？严重吗？”苏秀禾能听出来，小小的声音跟平时不太一样。

　　“姐，今天程阿姨给我打电话了……”

　　小小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缓缓地将程阿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