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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瑶眼眶渐红，委屈道：“夫君病才方好，妾也是担忧，而且夫君此去，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妾难免伤心。”

容彻惯见不得她哭，此时也束手无策，无言再劝。

风瑶再接再厉：“况且，律例中也没有提到不可携带家眷。妾只想好好照顾你而已。”

容彻心下烦闷，他不愿让风瑶同行，可她是自己的妻子，而且她所言自己无法辩驳。

矛盾的想法在脑海里冲撞着，搅得他头疼不已。、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便随我同去越族吧。”

出发当日。

苍曲坐在马上，看着从城内缓缓出来的马车，容彻拉开帘子。

“在下容彻，您应比我年长，下官就僭越称您一声苍兄。”

容彻想的简单，此去越族归期未定。能与族长之子先搞好关系，去越族也好施展。

谁知苍曲闻言只是微微扬起了眉梢，眼里带着点笑意。

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客气。”

容彻眉头微皱，不明其意。

苍曲没继续说下去，他用下巴点了点坐在他身边的风瑶：“这位是？”

“这是下官的夫人，此行同去。”

“你结婚了？”苍曲像是听见了什么奇事怔了一瞬，随即笑了，“挺好的。”

他策马靠近马车，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了几圈。勾起一侧的嘴角，显得这个笑带着略微的邪佞。

“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永不分离。”

接着，苍曲便策马行至大队前，领路去了。

容彻目光微沉，听着他的祝福心里竟也没有一丝欣喜。

他放下帘子，静坐在马车里，没有理会一旁欲言又止的风瑶，选择了闭目养神。

风瑶望着容彻挺立的眉眼，不知为何，刚刚那个男人的目光令她十分不适。

她想问问容彻那是谁，可是后者却闭上了眼睛不愿再说话的模样。

风瑶咬紧了唇，手无意识的绞紧了帕子。

车辇摇晃，偶有燕雀的啼叫声传来，提醒着时日以至入夏。

大队行了整整两天，才到越族。

容彻下车后，转身扶着风瑶下了马车。

苍曲带着他们径直去了神殿，去见越族的族长。

神殿在一座半山腰上，由石阶盘旋而上，殿前还有一处宽广的祭坛广场，族长就在此迎接。

容彻跟在苍曲身后，拾阶而上，他望着四周的风景，莫名觉得熟悉，心脏也开始砰砰跳着。

手掌传来一阵温热，他往后看去，是风瑶握上了他的手。

风瑶略显疲惫的朝他笑笑，语气是恳求：“我有些累了，可以扶一下吗？”

她见容彻没有松手知道他同意了，她垂下眼。

刚刚容彻的表情飘渺又茫然，她感觉如果不抓住他的话，容彻就会被这山这水唤醒。

又无言走了一会，终于到了神殿。

殿前站满了人，为首的是一位长须老人和紫衣高髻的美人。

南兮的目光从二人紧握的手，缓缓挪到容彻的脸上。

她微微低头：“大人，好久不见。”

容彻笑笑，眼角带着不解。

“我们，见过吗？”

第十三章 安然自若

南兮瞳孔骤缩，脸上的沉静险些破裂。

苍曲的视线从南兮移到了容彻，同时也没忘了风瑶，最后一人表情最为冷凝。

他顿了顿，站了出来：“大人，这位是我族圣女。”

容彻点点头，拱手：“圣女。”

“之前有听闻圣女在离盛安之时遇伏，陛下特意命臣带来了一些薄礼给您压惊，并且已经下旨彻查此事，给越族一个交代。”

他声音温润中带着沉稳，响彻在祭坛之上，身后那些寨民闻言，紧绷的脸色稍缓。

容彻将他们的神情一一落在眼里，他自知圣女遇伏一事会让两族之间存在芥蒂，所以一来他便将事情的解决方法如数推出，叫他们化解一部分怒气。

他没有察觉，与此同时，自己身边有人的身体猛地一震。

南兮望着容彻，他眼里的自若与陌生十分自然，像是真的记不得她了一般。

攥紧的手心，又缓缓的放开。

那厢苍曲继续介绍道：“这位就是我族的族长了。”

“而这位就是圣蛊为我们挑选的，协管的大臣，容彻容大人。”

“容大人安好。”南兮身边的长须老人笑笑：“这么瞧着，竟还觉得您有些眼熟呢。”

容彻也笑了：“族长好，虽说这是下官第一次来越族，也觉得熟悉万分。”

忽然，一个身子栽倒在他怀里。

是风瑶，她面色苍白，好似身体十分不适。

族长：“这位姑娘是怎么了？”

容彻扶稳怀里的人，歉意的说：“这是下官的夫人，可能一路赶车，现下有些疲累了。”

族长了然的“哦”了一声，唤来几个少女。

“你们带容大人先去他的居所。”接着对容彻说，“大人先安顿好夫人，晚些的时候请大人一同用餐。”

容彻谢过，便带着人下了山。

众人散去，留南兮还在祭坛上对着容彻离开的方向，失神的望着。

“你又何至于。”

苍曲抱胸，倚在祭坛的石柱上看着她，遥遥的说。

“他不过是长得相像的人罢了，他不是阿容。”

“是啊。”南兮声音轻的像叹息，风还没吹，就已经散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接着便抬腿离开了祭台。

盘风寨居所，容彻将风瑶放在床上，正准备转身给她倒杯水，却被人拉住。

风瑶紧紧拽着他的手，语调微颤：“你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

她见容彻未动，加了一句：“这里太陌生了，我有些害怕。”

果然，那人犹豫了一会就坐了下来，虽然风瑶知道，这可能是他本性里护弱在作祟，但是她就是要利用这一点，这样，容彻才会留在她身边。

她后悔当初同意容彻来越族了。

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容彻前17年都是在这里长大，每一棵树，每一粒石头，都可能会唤起他的记忆。

这让风瑶岌岌可危，她紧了紧握着容彻的手，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些安全感。

不多时，门被敲响。

容彻看了一眼沉睡的风瑶，小心抽开手去开门。

门外是端着药的南兮。

“这是安神养身的药，是族长特意嘱咐给夫人熬的。”

容彻跨了一步，走出屋子，将门关好后，接过了南兮手里的碗。

“多谢圣女。”

南兮望着他的脸，语气淡淡：“不客气。”

“我们认识吗？”

在南兮转身之后，容彻突然说道，让南兮脚步一顿。

她缓缓的转过身，盯着容彻的眼睛，反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容彻同样在观察南兮的神情，双方都不似说假，他笑了笑。

“不好意思，一个月前，我……病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而南兮却恍若雷击，脑中仿佛有闪电滑过，她迅速抓住闪电的尾巴。

沉声问道：“你又失忆了？”

第十四章 茫然

“又？”容彻捕捉到了这个字，“圣女为何说又？”

南兮秀眉紧皱，这也太蹊跷了。

接连两次失忆都这么古怪，而且首辅和风瑶都明显有事在瞒着容彻，中间一定有问题。

她正要开口告诉容彻的时候，屋内传来了风瑶焦急的喊声。

容彻眉头微蹙，向南兮又道了声谢，便推门进去了。

南兮望着紧闭的门，目光深沉。

旋即，她转身大步离开。

南兮埋头沉思，一步比一步快，可她没心思向其他的，满脑子都是容彻古怪的病和失忆。

“你不要命了？”

忽然，她额头撞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停下了步子。

她茫然的抬头，挡在她额上的是一直白得近乎透明得手。

而那只手的背后，就是近在咫尺的大树，和粗糙的树皮。按照她刚刚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