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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叶嘉颜留恋的紧紧抓着不放，犹如濒临溺亡的人抓住浮木：“清羽，别走……”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魔怔了，才会做个梦都想到冷清羽。

　　可偏偏这个梦太过真实，那人竟还温柔的哄她：“我不走，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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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苑，长灯照夜。

　　御书房内传出文书摔在地上的声响。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冷卿，你告诉我，叶嘉颜为什么还活着？你当初不是保证将叶家斩草除根吗？”

　　冷清羽跪在地上，但神情极其冷淡：“叶家战功赫赫，如今军营已经颇有微词，留叶嘉颜一命，是为了服众。”

　　皇帝怒目里多了分好奇：“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冷清羽身影未动，只看着皇帝缓缓道出一句：“臣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皇帝解了心中疑虑，大喜不已：“再过七日就是祭神了，冷卿务必好生操办。”

　　冷清羽作揖行礼：“臣遵旨。”

　　随后退出了大殿。

　　阴暗潮湿的死牢。

　　叶嘉颜饿了三天三夜，无人探望，就在快要饿昏过去时。

　　牢门突然开了。

　　叶嘉颜视线往上，便看见那一袭熟悉的白衣。

　　“你是杀我的吗？”她嘶哑着嗓子，目光不悲不喜。

　　冷清羽没有接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紧接着，他拿出把匕首，慢慢逼向她。

　　叶嘉颜就这样看着刀朝自己逼近，丝毫不惧。

　　她只想求个明白：“冷清羽，你处心积虑谋划这一切，就只是为了权势吗？”

　　冷清羽墨色的眸光微沉，声音似冰：“是。”

　　下一秒，他亲手用刀朝她的脸颊划下。

　　鲜血一滴滴顺着伤口流下，撕裂的痛一顿一顿涌上。

　　叶嘉颜强忍着也不反抗，只紧紧盯着男人深邃的眼，和紧抿的薄唇。

　　阿娘曾说，薄唇的人最是无情。

　　从前她不信。

　　而如今，她才明白冷清羽的冷清凉薄。

　　刀锋划到一半，冷清羽忽然松了手，抛下匕首，起身背过她。

　　就在叶嘉颜张口想问他，是不是心软时。

　　耳边却传来冷清羽冷冽刺骨的声音：“来人，挑断叶嘉颜四肢筋骨，明日流放西域！此生不得回京！”

第六章

　　叶嘉颜脸色一白，心被狠狠揪着。

　　他的绝情，比战场上的刀剑更让她疼上千倍万倍。

　　叶嘉颜躺在阴湿的烂草堆里，怔怔望着冷清羽的背影，直至消失。

　　第二日，太阳初升，冬雪未融。

　　一早得到消息的百姓，聚集在城门两边，朝叶嘉颜扔石怒骂。

　　“活该！这种恶人不千刀万剐简直是天子仁慈。”

　　“叶氏全族死有余辜，偏生还留着这样的祸害，实在可恨！”

　　石头和烂菜叶子纷纷砸进囚笼，纷纷落在叶嘉颜身上，给她的落魄又添了分狼狈。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跟叶家所有人一样，戎马一生，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可如今她，武功被废，受人唾弃，堪比蝼蚁。

　　如果可以，她宁愿冷清羽能给自己个痛快。

　　正这么想时，拉着囚车的马忽然撕鸣。

　　叶嘉颜一惊，猛地抬头，就见十几个黑色人影正快速朝自己冲来。

　　等那拨人到近前，她才认清是自己的亲卫。

　　押送官兵个个面露惊慌，扬起手中的刀剑迎难而上。

　　两方人马陷入厮杀。

　　亲卫首领很快了杀到了叶嘉颜身边，一剑劈开锁链：“将军，你快随我们走！”

　　“谁让你们来的？！”

　　劫朝廷囚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们家中尚有妻儿老小，前途光明，断不能为她白白送命！

　　她绝不能再让跟过自己的兄弟，成为第二个沈怀安。

　　“你们快走！”叶嘉颜催促着。

　　可亲卫丝毫不退，依旧砍砸着囚车的锁链！

　　“将军，我们都相信您和叶家绝对不可能叛国！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救您出来，还叶家青白！”

　　亲卫的话伴随着刀刃碰撞声，一声一声，像是砸在叶嘉颜心里。

　　叶嘉颜突然有些眼热，原来……还有人相信她！

　　“你……”她刚要说什么。

　　突然一支利箭飞来，擦过叶嘉颜的脸庞，直插进亲卫首领的胸膛。

　　“噗——!”

　　箭羽插入血肉，一击毙命！

　　温热的血喷在叶嘉颜的脸上，她麻木了两秒，缓缓转过头。

　　只见一片雪色下，冷清羽手持弓弩。

　　是他！

　　是他射的箭！

　　隔着茫茫人海，两人四目而对，却又如隔千山万水。

　　叶嘉颜一口血气从胸口涌上，蔓延至了喉咙。

　　她看向剩下的亲卫，哑声嘶喊：“快走！你们快走！这是命令！”

　　然而，无人听从。

　　厮杀声，刀剑铮鸣声混着叶嘉颜的嘶喊。

　　最后，十几个亲卫还是送了命，成河的鲜血寂灭了一切。

　　押送的官兵重新换了一批人马，继续前行。

　　雪舞纷飞，叶嘉颜看向冷清羽。

　　只不过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正如从未猜透过他那颗心。

　　叶嘉颜吸了口冷气，无声的说了句：“冷清羽，希望我们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寒风徐徐，她的话被风掩过，消匿在天地之间。

　　站在原地的冷清羽神色未变，可握弓弩的指节却微微泛白。

　　七日后，祭神大典。

　　冷清羽和圣女曲白裳一前一后走上祭台。

　　上台后，他摇响琉璃金铃：“吉时到，开坛！”

　　空灵的铃声作响，大晋的旗帜插在祭坛上，迎风飘扬。

　　没一会儿，只见天空突然华彩变换，一轮明月无端的从西边的高空升起，竟然出现了日月同辉的异象。

　　惊讶的百官纷纷满怀敬意，朝皇帝下跪：“天降祥瑞，佑我大晋！天降祥瑞，佑我大晋！”

　　太庙呼声回荡，久久不息。

　　而冷清羽却看着天空有道异样的血光，照向西方，那正是西域的方向。

　　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叶嘉颜。

　　离京前两人对视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祭神结束，冷清羽回到帝师府，心里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正当他走到书房门时，一个侍从匆匆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