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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略作思忖,点头应下,“行吧,那我就听先生您的,莽撞一回!只是,我这双腿不便,恐怕骑不了这毛驴,须得有人背着……”
马周当即扎起了马步,说老翁你快上来吧,我这就背您进城。
一旁的缅伯高和焦遂却是不同意,指着马周的伤腿,劝阻对方不要逞强,还是让他俩背负老者最为合适。
可这老者却是不同意缅伯高和焦遂背负自己,说他俩一个是外族,一个浑身酒味,肯定不稳当。
张牧川两眼微眯,觉得这老者有问题,冷笑着来到对方身前,蹲了下去,“老翁,还是我来吧……总不好让女子或者娃娃驮你!”
这一次老者没有拒绝,他笑眯眯地趴了上去,说道,“那就有劳侠士了!”
张牧川立马感到不对劲,这老者看着瘦弱,背在身上却好似一堆精铁,差点让他在起身时险些踉跄着摔倒,实在古怪得很。
第九十九章
高阳等人不知内情,见他行走艰难,没走几步就满头大汗,只以为他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嘻嘻哈哈地开起了玩笑。
缅伯高更是打趣道,“牧川兄弟,你行不行啊,这才走出数十步而已,小腿竟都开始打颤了,我之前劝你大病初愈不宜太过放纵,你偏不听,每天晚上都要跟阳子出去看星星,这一看就是一整夜,纵然身体没毛病,像你俩这么折腾也得虚啊!”
张牧川白了他一眼,低头瞧见地上影子有些异样,遂对其他几人说道,“你们先进城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把酒菜备好,不必与我一起在路上浪费时间。”
焦遂归心似箭,自然点头赞同,缅伯高一路奔行,疲乏不堪,早就想租个沐桶,舒服地泡一泡了,也不会有什么意见。阿蛮是小孩子心性,以前只听说过长安城,从未亲眼见识过,此刻临近长安,心痒难耐,巴不得肋生双翅,尽快进城游玩。
马周腿上有伤,拖得越久,越是不利,也想快些入城找医师瞧瞧,以免落下残疾。
高阳倒是愿意留下,陪张牧川慢吞吞走着,但她转念一想,早些进城去把那件事办妥,给张牧川一个惊喜也是不错的,于是也没刻意放缓脚步,匆匆往春明门行去。
高阳倒是愿意留下,陪张牧川慢吞吞走着,但她转念一想,早些进城去把那件事办妥,给张牧川一个惊喜也是不错的,于是也没刻意放缓脚步,匆匆往春明门行去。
张牧川见其他人都已经走远了,长舒一口气,眼帘低垂道,“老翁,你还挺重啊!”
老者呵呵笑道,“不是小老儿太重,是你这小子体魄不行,缺乏锤炼啊!”
张牧川又道,“咱聊了这么多,还未请教老翁姓名……”
“我姓王,家中排行第五,你可以叫我王老五。”
“你跟王文诺是什么关系?”
“我都没听过这人,能有什么关系……硬要说有关系,那就是都姓王。”
“那东皋子王绩是你什么人?”
“我倒是想成为东皋子的什么人,但真的高攀不上啊!哎哎,你别猜了,我干脆跟你挑明了吧……今年四月,僰道县,你是否与杜依艺喝过酒?”
张牧川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儿,恍然道:“阿杜的从女兄杜柔政嫁给大相公王珪,今年年初这王相公因病逝世,树倒猢狲散……你莫非是这王相公的亲戚?”
张牧川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儿,恍然道:“阿杜的从女兄杜柔政嫁给大相公王珪,今年年初这王相公因病逝世,树倒猢狲散……你莫非是这王相公的亲戚?”
王老五一点头,毫不遮掩地说道,“没错,我与王相公确是远房表亲,之前靠着他的关系在这长安扎根,他病逝以后,受到打压也是应该的,小老儿对此并无怨言。其实,你我之间的联系,比我和王相公的血脉关系还要近一些。”
张牧川抬了抬眉毛,余光始终钉在王老五的影子上,“哦?此话怎讲?”
王老五一捋髯,将手中的半个面饼随手一扔,笑了出来,“益州不良帅是我一手提拔的,算是我的心腹。当初他选你作为这一趟的护卫,还问过我的意见呢。但我和他都没想到,原本我们只是想让你当个护卫,你小子这一趟走下来却快成驸马了!”
张牧脚步一顿,惊奇道,“您是长安不良帅王武?”
也难怪他这般吃惊,须知长安不良帅在天子脚下办差,与益州不良帅这等地方小杂鱼不同,长安不良帅是真正能接触到圣人的没品阶小吏,除了缉拿贼匪,维护长安城治安以外,还是圣人的耳目,相当于汉之大谁何。
而且,长安的不良帅有选举开革地方不良帅的权力,可以绕过当地府衙县尉,直接命令地方不良帅和不良人秘密行动。
而且,长安的不良帅有选举开革地方不良帅的权力,可以绕过当地府衙县尉,直接命令地方不良帅和不良人秘密行动。
张牧川很早就听过王武的大名,据说此人以前曾追随过太上皇,后来又与隐太子往来甚密,贞观初还帮圣人暗中查过几起大案,其中就有张蕴古那桩案子。
坊间都说这人长相凶恶,虎背熊腰,力能扛鼎,手段狠辣,凡是落到此人手中的,不死也得脱层皮,单单是呼唤其名,便能治小儿夜啼。
张牧川当然不会相信坊间传闻,但也没想过有如此威名的长安不良帅,竟会是眼前的这个残废老翁。
王老五像是洞穿了张牧川的心思,叹了口气,“如今的我已不是不良帅了,就在你们那艘楼船遇险的当天,我便被人废了双腿,扔出了长安城。”
张牧川一怔,皱眉道,“是因为我们出了意外?”
王老五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是,也不是……与你有些关系,与那白面书生有些关系,但与公主殿下没关系,更与使团无关。”
他说得含糊,但张牧川却是猜到了一点,刻意压低声音问了句,“与玄武门有关?”
他说得含糊,但张牧川却是猜到了一点,刻意压低声音问了句,“与玄武门有关?”
王老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来长安有何目的,也猜到了你打算怎么做,但我要劝你一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这条路并不好走,知难而退才是明智之举。”
张牧川在地上踩出一串深深的脚印,望着前方被胥吏们装点得宛如天宫的城门,苦笑道,“我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现在离开很不甘心啊……我就想要一个真相,这很难吗?”
王老五直言不讳,“很难!非常难!比蜀道还要难!你能走到这里,是因为有人愿意让你进来转一转,但你要想翻旧账,想要把已经遮盖了很多年的烂疮揭开,摆在日光之下……那等待你的,唯死而已!”
张牧川眼神坚毅道,“若是只能浑浑噩噩地活,我情愿去死!”
“幼稚!我以为你经历这么多磨难,该是明事理了,没想到你还跟以前一个德行,与更衣室的石头无异,又臭又硬!张牧川,这天下的老百姓哪一个不是浑浑噩噩地活着,哪一个不是稀里糊涂地过日子?他们真的明白圣人颁布的每一条法令真意吗?我举个例子,贞观元年二月圣人颁布了鼓励百姓婚嫁的法令,民男二十、女十五以上无夫家者,州县以礼聘娶,贫不能自行者,乡里富人及亲戚资送之……”
“幼稚!我以为你经历这么多磨难,该是明事理了,没想到你还跟以前一个德行,与更衣室的石头无异,又臭又硬!张牧川,这天下的老百姓哪一个不是浑浑噩噩地活着,哪一个不是稀里糊涂地过日子?他们真的明白圣人颁布的每一条法令真意吗?我举个例子,贞观元年二月圣人颁布了鼓励百姓婚嫁的法令,民男二十、女十五以上无夫家者,州县以礼聘娶,贫不能自行者,乡里富人及亲戚资送之……”
王老五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着,“法令施行之初,百姓懵懂,尽皆拍手称赞,以为这个皇帝不一样,等到他们成亲了,有了子嗣,又被告知自己或者自己的夫君必须服从征调,以此偿还他们成亲时欠下的债务。因为有了孩子,也就有了弱点,他们只能顺从,不敢生出半点别的心思。直到此时,许多百姓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个皇帝并没有什么不同。”
张牧川喟然叹道,“圣人心中想的是宏图大业,为的是贞观盛世,难免无法顾及微末,很多时候只能选择苦一苦百姓了。”
王老五摇了摇头,“我说这些并非诟病圣人,换作其他人坐到龙椅上,未必有他做得好,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浑浑噩噩是常有之事,有时候糊涂是福,人生太短,眼一睁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你看看我,就是活得太明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