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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根本没注意到她，时不时跟一旁的中年女人说两句话。

“我一个人来就行，你休息会儿。”

“中午你想吃什么？待会儿我去买菜，回家给你做。”

第105章 妥协

有些人，不见的时候是思念。

见了之后，就只剩下无止境的恨。

冯默宁看着眼前的人出神，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尖狠狠掐入掌心。

就在冯默宁觉得四周空气都凝固的时候，对面病房门打开，余辉从里面阔步走了出来。

看到冯默宁，余辉愣了一秒，随即开口，“小纪，你怎么在这儿？”

冯默宁被喊回神，深吸一口气接话，“余总。”

冯默宁说话声音很轻，这样的分贝在医院嘈杂的楼道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明明已经推车跟她擦身而过的中年男人对她的声音却好像十分敏感，闻声，脚下步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中年女人见状忙不迭伸手去扶他，“你慢点。”

男人被搀扶着站稳身子，紧屏呼吸回头，看了眼冯默宁的侧脸，疾步仓皇逃离。

冯默宁用余光扫到男人的行为，本就攥紧的手攥得更紧。

余辉几乎是没怎么反应就知道了冯默宁的意图。

他看着冯默宁不怒反笑，“你这个丫头，有点手腕。”

说罢，朝冯默宁抬了抬下颌，“走吧，出去说。”

几分钟后，冯默宁出现在余辉的车里。

余辉拿过卡槽里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毫不避讳地问冯默宁，“来这里捉、奸？想捉到我的把柄，好逼我就范，让我把项目便宜打包卖给你们宋氏？”

跟聪明人打交道，最忌讳耍小聪明抖机灵。

既然被拆穿了，冯默宁也没说谎，先是说了句‘抱歉’，后接着说，“在其位谋其职，形势所逼。”

余辉轻嘲，“希望得到我的谅解？”

冯默宁大大方方说，“不敢。”

余辉，“既然不希望得到我的谅解，那你道什么歉。”

冯默宁尴尬回笑说，“道歉是我确实有错，我不该打探您的隐私。”

余辉挑眉，“那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吗？”

冯默宁老实回答，“会，没办法，生存之道。”

做人要有菩萨心肠，更要有金刚手段。

善良是底线，但善良不能当饭吃。

冯默宁话落，余辉沉着一张脸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笑出声，“我果然没看错人，你这丫头有点意思。”

冯默宁，“……”

见冯默宁不说话，余辉身子往后靠，侧头看着她说，“来，跟我说说，你准备逮住我的把柄后怎么做？”

余辉说话的时候，冯默宁一直在观察他的情绪。

确定他没有发怒的迹象，冯默宁顿了顿实话实说，“我把收购策划书带来了，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仔细看看我的策划书。”

余辉不信，“只是这样？”

冯默宁淡然道，“只是这样，您手下那个项目竞争太激烈，我对自己的收购策划书有信心，但我需要一个您对我另眼看待的‘理由’。”

余辉，“没想再威胁我点什么？比如逼我直接比我签了这份收购书？”

冯默宁，“做生意讲究一个公平，我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不瞒您说，我刚到宋氏，急需一个拿得出手的项目在宋氏站稳脚。”

余辉笑着道，“那你不是更应该逼我签下这份收购书？”

冯默宁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我是希望您对我‘另眼相看’，比如，您能给别人一次机会，您给我两次，说到底，我是有求于您，这个‘求’，是真的‘求’，不是自掘坟墓。”

她不认为她一个小小的项目部经理能撼动余辉这棵大树。

听完冯默宁这番话，余辉眼底对她的欣赏又多了两成。

过了一会儿，余辉看着冯默宁问，“你对我在外面养女人还有孩子有什么看法？”

冯默宁没想到余辉会问这个，稍稍愣了下。

反应过来后，淡声道，“不理解，不尊重，但会守口如瓶。”

冯默宁说罢，余辉笑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余辉调侃道，“宋总，你到底是从哪里ᴊsɢ挖到的这块宝？”

下一秒，华玥凰低沉带笑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听余总这意思，是妥协了？”

第106章 最亲的陌生人

两个你有来言我有去语。

冯默宁在一旁听着，唇角不自觉地抿紧几分。

华玥凰说完，余辉笑看着冯默宁说，“待会儿让小纪把收购策划书给我留下来，两天后我给你一个答案。”

华玥凰沉声道，“这个项目由她负责，您直接给她一个答案。”

听出华玥凰有意帮冯默宁，余辉爽快接话，“行，到时候我直接把结果告诉小纪。”

讨论完项目的事，余辉和华玥凰又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

临挂断电话前，华玥凰跟余辉约饭局，“有时间我请余总吃饭。”

余辉笑问，“不会是鸿门宴吧？”

华玥凰，“庆功宴。”

两人切断电话，余辉转头对冯默宁说，“来吧，把你的收购策划书给我看看。”

冯默宁闻言，忙不迭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提前做好的收购策划书递给余辉。

余辉接过，没立即打开看，淡笑着说，“两天之后，我给你一个结果。”

冯默宁，“谢谢余总。”

余辉轻笑，“你该谢谢你自己，这个机会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余辉没在车上跟冯默宁聊多久，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给他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像是刚刚在医院病房说话的柯云。

看着余辉疾步离开的背影，冯默宁低头看了眼手里拎着的牛奶和水果，白买了，没送出去。

办完了公事，冯默宁回酒店的路上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私事。

刚刚在医院遇到的人，如果她眼睛没瞎，正是她当年卷着最后一笔钱跑路，已经消失了五年的亲生父亲——纪建业。

冯默宁坐在出租车上，头靠着车窗玻璃，脑子里思绪纷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总之，很乱。

她曾经想过很多再见到纪建业的画面。

有悲伤难过的，有喜极而泣的。

独独没想过今天这种。

两人相见假装不相识，仿佛是两个世界的陌生人。

冯默宁想了一路，直到车抵达酒店时，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还是司机转头跟她说到了，她才后知后觉回神扫码付钱。

司机见她精神状态不对劲，好心问了一句，“姑娘，你没事吧？”

冯默宁脸上强挤出一抹笑承应，“没事，您慢走。”

司机笑呵呵地说，“没事就行，这个世界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冯默宁，“嗯。”

目送出租车司机离开，冯默宁转身往酒店走。

迈步上台阶，眼看就要进大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颤抖的声音，“璇璇。”

冯默宁闻声脚下步子一顿，纤细的背骤然绷直。

见她不回头，追来的纪建业再次开口，“璇璇，是你吗？”

两声‘璇璇’，直接让冯默宁红了眼眶。

半晌，冯默宁回头，在纪建业愧疚又惊喜的眼神中红唇挑动，“爸。”

听到冯默宁喊他‘爸’，纪建业老泪纵横，上前将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