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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里的疏离那么明显，程霄翎脸色微冷：“你去找过经理了？”

云虞斐不意外他会知道，也没想着隐瞒：“是。”

下一秒，手臂突然被拽住。

程霄翎将人扯到身前，两人的距离陡然变近。

对视间，云虞斐听到他的责问：“姜衍就这么重要，值得让你特地飞回来为他讨公道？”

她身体止不住的发冷，轻声提醒：“他是为了维护我。”

温纯到处散播自己是小三，程霄翎无动于衷，有人维护自己，却ⓈⓌⓏⓁ要受到针对。

明明之前他还会在除夕的时候来陪伴自己，给自己带礼物。

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这么陌生？

她哑声问：“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程霄翎吗？”

“你越来越不可理喻。”

程霄翎冷声说完，摔门而去。5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云虞斐怔然的站在原地，任由眼泪倾泻而下。

等到夜幕再次笼罩京都时，她才回过神来，逼迫自己投入工作。

经理给的任务是个超长航班，京都飞纽约，期间需要在多个城市进行中转。

开机组会时，云虞斐和程霄翎坐在会议桌的两端，各做各的事情。

即使飞机起飞，两人也没有任何交流。

驾驶舱内的气氛沉闷又凝滞，压抑的云虞斐快要喘不过气来。

以前她不止一次想过和程霄翎合飞，没想到实现时，两人的感情快要分崩离析。

云虞斐收起心里的苦涩，按下对讲：“神航1673已进入平稳飞行，机长云虞斐准备巡机。”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起身离开。

检查到紧急设备时，云虞斐发现少了一瓶便携式氧气。

她眉头紧皱，语气严肃：“乘务长过来一下。”

等了十分钟，温纯才姗姗来迟。

云虞斐刚想开口，就见温纯得意的抬起手腕，露出腕上的星月手链。

和程霄翎之前送给自己的那条极度相似。

云虞斐心口一刺，她握住温纯的手，按下情绪：“你的手表呢？”

“坏了。”温纯面露挑衅。

“你知道没戴表会有什么处罚吗？”云虞斐严肃的看着她。

温纯满脸不屑：“我现在是慕辰的机组成员，你好像没资格过问吧。”

说完，她猛的抽出手，将云虞斐甩开。

恰好此时，遇上气流的飞机猛颠了一下。

云虞斐撞在机舱上，额尖红了一片。

她捂住伤处，直起身来，刚想反驳。

就听见对讲机内传出程霄翎低沉的声音：“孟机长，不要小题大做。”

云虞斐顿时僵住，额头的痛传到心上，如钝刀割肉般难忍。

她忘了怎么回的驾驶舱，却记得机组成员看自己时的异样眼光。

驾驶舱内，云虞斐偏头看向窗外。

曾几何时，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共处一室，却只剩下争执。

三十个小时之后，神航1673抵达纽约。

看着城市里灯光璀璨的夜景，云虞斐心里苦闷越发浓烈。

之前程霄翎飞长途航线时，她跟着来过一趟纽约，两人还一起去看过帝国大厦和自由女神像。

云虞斐回身寻找程霄翎的身影，就看见温纯挽着程霄翎的胳膊：“慕辰，一会下机了陪我去逛逛吧，我想去看……”

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了吧。

云虞斐不想再看，她默默转过身，顶着风雪回了酒店。

回程前，她特意向经理申请，与程霄翎错开驾驶时间，保证飞行安全。

于是回航间，两人各带了两个副驾驶，五小时轮班一次。

除了换班的时候能遇上，其他时间两人再没见过。

云虞斐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大家相安无事的回到京都。

不料刚下机，云虞斐的手机猛烈震动起来。

她打开一看，许多个未接来电同时弹出，地址不约而同的显示着老家。

看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识，云虞斐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她连忙拨出最近一个电话，就听见邻居急切的声音：“小孟，你爷爷得了肺癌，就要不行了！”

第10章

云虞斐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她机长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坐上了最近一班回老家的飞机。

路上，云虞斐不断安慰自己，爷爷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当她赶到医院时，老人就躺在病床上，形如枯槁。

病房里，邻居见她回来，附到老人耳边：“老孟，你孙女回来了。”

爷爷的眼里瞬间闪过一抹亮光，强撑着抬起手。

云虞斐立即上前，紧紧握住：“爷爷……”

“囡囡，咳咳咳！”老人看着她，回握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到底……还是知道了……”

云虞斐心如刀锯。

她死死咬紧牙关，不停的摇头：“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发现……”

云虞斐想要多说些什么，可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怎么都不能再发出声音。

爷爷感受到手背上的湿意，挣扎着抬高手拭去云虞斐脸上的泪水：“是爷爷没用，不能再陪伴囡囡了……”

“别、别苦了自己……”

话还没说完，老人的手就无力垂下，停止了呼吸。

云虞斐慌张的紧抓着他满是褶皱的手：“爷爷？！”

“爷爷！你别吓我……爷爷您醒醒啊……”

还是毫无反应。

这时，一旁的邻居开了口：“昨天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老孟一直吊着口气不肯走，虽然他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啊，是在等你！”

“还好，你来了，他……也死得瞑目！”

听着这些话，云虞斐感觉自己仿佛被撕裂，无穷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将她吞没。

她号啕痛哭，捂着老人的手：“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邻居也偷偷抹泪：“老孟的遗物我们都没动，你看什么时候回去收拾收拾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

云虞斐跪在病床边，看着没有声息的爷爷，心如刀绞。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过来让她办理老人的死亡证明。

云虞斐过去了才发现爷爷的身份证还在家里，只能返回去取。

站在门前，她忽然想起前两天自己回来时，爷爷还站在巷子里扫雪。

怎么如今就……

热泪又涌了上来，云虞斐深吸了口气压下，推门走进了屋子。

她打开抽屉翻找爷爷的身份证，刚拿起，却发现最下层放着一个上了锁的盒子。

钥匙就插在锁芯里，像是没来及取下。

盒子上还用胶带粘了张纸条，歪歪扭扭的写着：“不要囡囡发现。”

她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张弃婴收养证明！

上面婴儿的名字赫然写着——云虞斐。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父母早亡，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是爷爷领养的孩子。

心上的钝痛被放大，宛如被万箭穿过。

没有血缘关系，爷爷却含辛茹苦的将自己养大，而她自从当上飞行员后，除了打钱，就没有再陪伴过爷爷。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7

云虞斐无力的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悲恸欲绝。

直到天色渐沉，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医院，办理了爷爷的后事。

第二天早上，爷爷入土为安。

云虞斐才朝家走回。

不料刚到街头，就看见程霄翎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巷子口，肩头落满了雪花。

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云虞斐垂眸别开视线，越过男人走入巷子。

擦肩而过的瞬间，程霄翎拉住她：“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和我说发生了什么！”

“你在乎吗？”云虞斐嗓音很淡，“如果不是这次，你连我有爷爷这件事都不清楚吧？”

程霄翎喉咙一哽：“我……”

“程霄翎。”云虞斐打断他的话，“要是没有温纯，你会考虑娶我吗？”

程霄翎沉默。

云虞斐了然，她抽回手：“我们结束了。”

她语气决绝，也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

程霄翎目送着她单薄的身影从身边掠过，径直走进院子，关上门……

这一刻，他心里无端升起些慌张。

程霄翎快步上前，抬手准备敲门，却被手机的“叮咚”声阻止。

是航司发来的任务，他犹豫了一瞬后，匆匆离开。

屋内，云虞斐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静默伫立了很久很久。

直到接到经理打来的催促电话，她才急忙赶回京都。

抵达神航大楼时，正好清晨。

程霄翎被临时调走，原本的合飞任务只能让云虞斐一个人执行。

她带着程霄翎的乘务组登机，照常告别塔台，驾驶着神航1673冲向云霄。

半小时后。

神航1673途径一片海域，却突然被一股强气流裹挟！

右侧引擎熄火，飞机极度倾斜。

霎时，客舱里的哭喊和惊叫此起彼伏，绝望裹挟住整个神航1673。

驾驶舱内。

云虞斐一边拉住操纵杆，缓和飞机下降速度，一边试着重启发动机。

可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