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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做恍然大悟状：“难不成，将军是心疼她的柔弱身子，所以才要我这个快死了的人伺候？原来将军是缺了一个挡箭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妩妩，我只为你。”楚天逸面露痛苦，江妩的嘲讽在他听来如泣如诉，楚天逸也不好多说什么惹得她伤心，只能紧握着她的手。

“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你出任何事。”

“以我的性命担保。”

江妩狠狠地望着他：“若你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了。”

如今他的痛心，便是自己曾经痛心的万分之一，在这世间，楚天逸是最没有资格要求她做何事的人。

她不想再理楚天逸，他已经与自己说了要同去战场的事，就一定会将她带走，自己就算有异议，说得太多，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丫.日

江妩什么都没有做，在丫鬟给她打包行李时，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望着远处。

不由得想，自己若是死，也该是在秋分了。

一个小丫鬟怯怯地上前，问她：“夫人，您看看还有什么遗漏或是想带的。”

“没有。”

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哪还有什么身外之物。

为着她的身子，还延迟了半月才到达战场。

“将军夫人！好久不见！”

将士们热情激昂地向她致敬行礼，对于好几年没见的将军夫人特别激动。

“定为将军！将军夫人！肝脑涂地！”

面对这些曾经同生共死，荣辱与共的将士们，江妩心中仍有一丝触动。

战场上的真心，比万千金银珠宝都来得珍贵。

只可惜，人都是会变的。

楚天逸便是告诉她这个道理的人。

如今她也做不得什么表态，更何况，她已经不再是什么将军夫人了。

她只是江妩，不想再与楚天逸有任何的关系。

再次出现在众将士面前，不过是楚天逸将她绑来的，一个无法反抗的附属品。

如今在军营中的这一份体面，不是楚天逸给她的，而是从前的她在战场上的骁勇得来的。

是从何时开始，从前那样自由随性，自信明媚的她，变得了如今这样行将就木。

楚天逸原本看到江妩的脸上原本多了几分光彩，却在下一刻与他对视之后立刻冷了下来，眉目中满是厌恶。

第35章 半梦半醒

  

“妩妩，从此咱们生死与共，再不分离！”

江妩却嗤笑：“你到死都不放过我，难不成我真的死在你眼前，你才肯放过我么？”

“妩妩，不要这么说……从前是我不好”

“晚了。”

曾经满眼爱慕的眼中只有冷然：“你若不死，难平我心中仇恨。”

“你确实做到了糟糠之妻不下堂，你的身边不过是多了一个新人，她正好是我的亲妹妹，而你任由她夺走了我的一切……”

江妩从发闷的胸腔中挤出一声嗤笑，回顾过往，只觉得荒唐。

“七年，我从未想过，你竟是如此地不信任我，你的心可以这样轻易地动摇，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个日子久了的摆设。”

话至此，江妩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也不是那么舍不得我，是不想少了一个已经习惯了的东西。”

那些同甘共苦都成了一个笑话，她在后院之中，拖着自己的残躯，消耗着自己的青春与美好，都只是自己的痴念缠绕罢了。

“我不过是占着将军夫人的位置，在你身边七年，换作别人也是一样。”

江流莺只用几月便可以让他如此对自己，可见她珍惜的这份感情有多么可笑。

楚天逸扶着她的肩头，语气变得激动，像是要极力否认江妩所说的话：“换不了！妩妩，我楚天逸此生唯爱是你，你亦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谁都替代不了。”

江妩却冷下声：“楚天逸，堂堂正正的大将军，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她一句句的控诉，像锋利的刀尖，一处处刺入他的心。

以至血流不止，疼痛万分。

“我爱你原该我本意，而我恨你则是你一手促成，你还要我多恨你啊……”

哀莫大于心死，如今她已经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妩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与其在你身边如此，不如早点死了的好……”行军路上本就险恶难行，江妩整日在车中昏昏沉沉，少有清醒的一刻。

睁眼见了楚天逸也是冷眼相待，一句心平气和的话都不愿意说。

楚天逸心中郁结，却也全无办法。

只能抱着她，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小名：“妩妩，妩妩……”

期盼江妩眼中的光能够一点点地活过来，能够好好地看看他。

想让她再次相信自己，他真的知错了。

就算拿他现在的一切，拿他的命来换，他也愿意。

他依然喝着再灵犀阁的药，每当半梦半醒时，都会听到有人拥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

江妩知道这么呼唤着自己的人，便只有楚天逸，可她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这冰冷的世界，每当她替自己想好后路，往后的日子如何使现实总是会让她无法应对。

在战场上的那些回忆，是她与楚天逸同心同德，共同抗敌，生死全在一线，虽然受过不少的伤，但那是她最难忘最美好的记忆嗯。

那个时候楚天逸心中满满都是自己，如今重回旧地，只有数不尽的痛苦，楚天逸连这最后一点的美好，都不愿意留给自己，要自己这样的身子，这样的心，去陪他。

这对她来说如何不是一种折磨？

她要日日面对楚天逸日日回想往事，简直比要他死还难过。

第36章 无用之举

  

夜晚的军营里，江妩一个病体，也做不来什么事，楚天逸这一整天也时刻带着她，她要是动一下，都能引来楚天逸的关怀注视。

直到现在夜深了，两人都还没睡。

楚天逸哄着她入睡，江妩却后退了几步：“将军真会开玩笑，难不成还想让我与你共处一室？将军若是没有为我准备，我就在野外一宿。”

楚天逸看她如此拒绝与自己接触，心中难受，嘴上却问：“将军与将军夫人同处一室，有何不妥？”

“将军果真油盐不进。”

江妩不想与他争辩，直接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被楚天逸一把抓住，拥进了怀里，江妩立刻激烈地挣扎起来，楚天逸将她抱得更紧，牢固得让她无法动弹。

江妩憎恶地开口：“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妩妩，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在你做噩梦时，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守护着你。”

我们之间早已无话可说，也不再是从前那样的感情，我不需要将军再为我做些什么，可是将军为何从来都明白这样的道理还在奢望着什么呢？你也说了，你是一个将军，你有什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偏偏要揪着我这么一个人，不放将军事物繁忙，又为何还要招惹我，给自己难受，江妩，我这一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这话从前怎么不说从前？又为何会变，如今一切都晚了，将军请你离开吧。

我不想晚上还要再面对你，让我午夜梦回时还要守着你的折磨。言姐姐整理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是真的。

楚天逸懊悔地开口：

“妩妩，我们不该这样……哪怕我们回不到从前，我也想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会带你再次建功立业，让你做回风光无限的将军夫人，你是我唯一的妻……”

“不是什么都能求来的，将军，这可是您教我的啊。”

他的一字一句，言行举止，都将她伤得那么深。

凭什么换作了楚天逸，自己就一定要动摇心软，不弃前嫌？

那每夜仍在她梦里控诉哭泣的亲人，又如何能求得回来？

江妩恨恨地看着他：“我当初那么求你，可你依然没有放过我，如今这么绑着我，您的话又能可信几分？”

楚天逸哑口无言。

……

之后，楚天逸的副将，将一件最好的裘衣送了上来。

江妩问：“这是什么？”

副将回答：“这是将军为您准备的冬衣，我们都看出了夫人如今身子不好，所以也看着将军卫夫人格外上心了，如今夫人还愿意陪将军上战场，可真是恩爱。”

江妩在心中冷笑，她又怎么说自己是被逼迫而来？

她才不会想要再回到这样的地方。

让现实将她的记忆冲刷得一点不剩。

江妩淡淡地开口：“那就放在这里吧，多谢你了。”

“夫人，一切都会过去的。”副将这么安慰着她。

其实并不知道的与楚天逸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楚天逸的态度。

但那又如何？

也许外人以为是她身子的原因，不管怎样都没什么差别。

她确实也活不多久了，如今这些东西，这些心思，用在她身上都不过是浪费罢了。

自己又怎么能活到下一个冬日？

从前的江妩在那场冬天就已经死了，如今的残躯躯壳，不过是一份自己的念想。

“如今的战事如何？”江妩出不去，便只能问副将。

副将笑着说：“有将军与夫人在，一切都十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