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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宁紧紧的皱着眉，眼神厌烦至极：“要是可以，真不想死了还要被迫跟在你身边。”

顾慕庭脚步一顿，却又很快离开。

跟在他身边的沈晚宁眼中的怀疑更浓了些。

医院的消毒水味，浓烈又刺鼻，让沈晚宁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

沈母脸色苍白的呆坐在病床上，怀中抱着一个相框。可眼神却呆滞，嘴角时不时的流下津液。

顾慕庭一进来就见到这幅场景，看向了满眼疲惫的沈司勤。

沈司勤见顾慕庭来了，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慕庭，医生说，妈她得了痴呆……”

第21章

顾慕庭脸上有瞬间的空白：“你有什么打算？”

沈母却在看到了顾慕庭表情变了变：“慕庭，你来了啊。宁宁呢？”

沈母见顾慕庭愣住，想下床，却被沈司勤阻止：“妈，宁宁在家里，晚点再来看你。”

顾慕庭也连忙附和：“妈，你有什么带的话给宁宁吗？我回去跟她说。”

沈母笑着点头：“那你告诉宁宁，她今天穿婚纱的样子真美，妈妈不应该赌气的。”

说到这表情突然一变，痛苦的哭出声：“妈妈知道错了！妈妈真的错了！”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沈晚宁。

推开阻拦她的沈司勤，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宁宁，是宁宁来看我了！”

想要抱住她，身体却穿过了她的灵魂。沈母猛地摔在了地上，却依旧努力的想要触碰：“宁宁，妈妈怎么抱不到你呢？”

沈晚宁浑身一震，妈，能看到她了？

可沈母下一秒那到处寻找自己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能看到的样子，或许是幻觉。

沈晚宁不停的这样安慰自己，如果不是离不开，现在就想离他们远远地！

沈司勤走来抱住了她，强忍着情绪，只为了母亲能依靠他：“妈，宁宁不在这里。”

沈母抱紧了照片，表情又是一变，口水越流越多：“你们是谁？我家宁宁呢？我怎么看不到她了？”

沈晚宁蹲下了身，看着近在眼前，却在到处寻找她的沈母。伸出了指尖，抚摸上了沈母的脸颊。

沈母被沈司勤抱着，又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跟你们说啊，宁宁那孩子小时候可活泼了，跟个泼猴一样！”

说到这笑出了声，缓了一会儿接着说：“她在长大一点，就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但是我早就知道她喜欢顾家那小子了，她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沈母说这话时，眼中还有着一丝揶揄，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沈晚宁指尖颤抖，原来母亲也不曾忘记。

曾经那些和沈母的点点滴滴全都浮现，对沈母的哀怨以及对她此时的同情，又时刻折磨着她。让她背过身去，不忍在看她。

沈司勤低下头，像是终于下定了眸中决心，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慕庭，妈身边不能离人。我们送妈去疗养院吧。”

送去疗养院是当下最好的结果，那有人能够24小时照顾。

顾慕庭似乎对这个决定有些诧异，可看到沈母变成这样，心中也越发难受了。

最终还是同意了，低沉着声音回答：“好。”

沈雨婷此时却带着乐乐出现，嚎着嗓子跑了过来。

一来就哭着趴在了沈母的床上：“妈！你怎么了啊？”

沈母却在看到沈雨婷的时候情绪突然激动：“坏……坏人！”

可沈雨婷的声音却盖过了沈母，抓着她的手，哭的梨花带雨：“妈，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沈司勤压抑着怒气：“如果你不来刺激妈，妈怎么可能醒来就神志不清！乐乐在这里我不想说的太难听了！”

沈雨婷却置若罔闻，只顾着自己说：“妈现在这样身边肯定不能离人，就让我这个做女儿的来尽孝吧？”

顾慕庭沉声打断：“沈雨婷，够了！别演了。”

第22章

沈雨婷红着眼眶看着顾慕庭，似怨似哀：“慕庭哥，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毕竟是妈的女儿，你凭什么不让我来照顾妈？”

沈司勤毫不留情的拆穿：“你不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回沈家吗？但是我告诉你，沈家现在容不下你了！”

沈雨婷脸色难看至极，却又立马装的可怜兮兮的模样，把乐乐拉到身前，企图让他们心软：“你们就是容不下我，可乐乐也是哥哥你的亲外甥女啊！”

沈司勤看着乐乐那双纯净的眼眸，说不出狠话，背过身冷冷道：“如果不是看铝驺在乐乐的面子上，我们连钱都不会给你！”

沈雨婷乘他们不注意掐了乐乐一把，乐乐疼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妈妈！”

沈雨婷连忙心疼的抱紧了乐乐：“乐乐乖，不哭。妈妈相信舅舅不会对我们这么心狠的。”

沈司勤皱眉，面上闪过一抹不忍。

看向了顾慕庭，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顾慕庭却不看他，视线却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他的身后。

沈晚宁抱着双臂，似乎也很好奇他们会做出什么决定。毕竟沈雨婷手中的筹码，可是个和沈司勤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沈司勤嗫嚅着嘴唇，似乎做了决定。

沈雨婷看到沈司勤这个样子，心中油然而生出一抹希望。

然而刚看到希望，就被沈母接下来的举动打断。

沈母突然用力的抓住了沈司勤的手腕。导致她手中的相框滑落，而相框里是沈晚宁小时候的照片。

此时沈母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瞪大了眼眸，带着浓浓的悲伤哭喊：“宁宁明明刚刚还在的，我明明看到她了！”

又将四处搜寻的目光收回，激动的说着：“司勤你快去把宁宁找回来！妈妈真的知道错了啊！”

沈司勤抱紧了沈母，摇着头：“妈，宁宁不在这里，刚刚是你看错了。”

沈母却不信，指甲都掐进了沈司勤的手腕里：“宁宁离开我，是不是因为永远都不想原谅妈妈了？”

沈司勤得不出答案，突然抬起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哽咽着说：“妈，你放心，我们会赎罪的，总有一天，宁宁会原谅我们的。毕竟她那么善良……”

沈晚宁本只想看戏，可沈司勤这自以为是的话又激怒了她。

心中那满腔的愤恨和怨恨，无处发泄，只恨自己不能打断他：“我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你们贬到了泥里！”

沈晚宁红着眼，颤抖着指着自己：“明明我和她都是妹妹，可你的心里只把沈雨婷当妹妹！”

“什么都要我让，什么都要我忍，如果不是发现了真相，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而不是现在这样充满虚伪的悔恨！”

沈晚宁泪眼斑驳，却只是自嘲般的笑了笑：“可现在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这一切只有我自己知道，你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不是这样的……”

沈晚宁愣住了，顾慕庭浑身一僵，眼中满是痛楚。

沈晚宁飘到了顾慕庭面前，瞪着他：“你竟然真的能看见我？！”

第23章

顾慕庭此时才敢真正的看向她，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沉迷。

沈晚宁却只觉得无比讽刺：“这些天装的这么好，真是为难你了。”

顾慕庭面色颓然，面上满是愧疚和懊悔：“宁宁，我只是想弥补你……”

沈晚宁气极反笑：“弥补？当初是谁让怀了孕的沈雨婷住进顾宅，又是谁当着我的面亲热！”

“还把绵绵从我身边抢走，最后相信了沈雨婷的一面之词，把它安乐死！这就是你想要弥补的吗？”

沈晚宁强忍着泪意，眼中恨意如一把刀子一样，凌迟着他。

顾慕庭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沈晚宁却倒退数步，不愿在靠近他半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稀罕你的弥补！当初毫不在意，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如果可以，我情愿从未认识过你！”

“顾慕庭，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真令人感到恶心！”

顾慕庭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又刺痛，良久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宁宁，至少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晚宁打断：“顾慕庭你发什么疯，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让我安心的离开！”

顾慕庭上前想拉住她的手，可才恍然发觉自己根本没办法触碰到灵魂：“宁宁，对不起，原谅我。唯独这一点我做不到，我不能放你离开。”

沈晚宁试图和他讲道理：“你之前那样喜欢沈雨婷，正好可以和她继续在一起啊！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碍你们了。”

顾慕庭摇头，痛苦又无奈：“宁宁，从始至终，我只爱过你一个，能不能不要再将我推开了……”

沈晚宁冷冷的笑出了声，眼神中满是讥讽：“顾慕庭，我早就不爱你了。”

不爱了……

此话让顾慕庭的身体瞬间僵硬，呼吸也在瞬间戛然而止，表情凝固在脸上，仿佛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所击中。

他原本抱有一丝侥幸，不相信他们认识那十几载，会真的变得没有一丝感情，可如今沈晚宁眼神中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