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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一下这画面落在路人眼里活生生是个精神病。

　　迟羡之根本不在意，一扬手，啤酒罐准确无误地丢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一个小男孩正巧路过看见这一幕，停下来发出了“哇”的一声。

　　他看着男孩，痞里痞气地笑笑：“厉害吧？想当年我可是把学校里所有球队都打通关了。”

　　“你好厉害。”小男孩还真的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完，才抬步离开。

　　这句话倒是把迟羡之夸在原地怔了一瞬。

　　记忆里，好像还有一个人也经常这么夸他。

　　“你好厉害呀迟羡之。”

　　“你怎么这么厉害，你有什么不会的吗迟羡之？”

　　“羡之哥，你是世界上最棒最优秀的人了。”

　　“羡之哥，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迟羡之瘫坐在树下，眼泪忽然就像决堤的河流一样止不住的掉落。

　　他双手捂住脸，身子颤抖着。

　　“我不厉害，我不会，我不是最棒最优秀的，我不可以啊……我真的不可以！”

　　菡菡，没有你，我什么都不会做了，我是一个废人了。

　　你看啊，我不是你心目中那个最好的人，我不是。

　　迟羡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只是在意识朦胧的时候看见了焦黑的墙壁，知道自己是回到了家。

　　地上的啤酒罐越来越多，多的他站起来想去卫生间都无处下脚，有几次踩到了还险些摔倒。

　　他觉得自己有些臭，于是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然后坐在浴缸里听着哗哗的水声。

　　他醉得甚至忘记了脱掉衣服。

　　仰起头，他看着卫生间明亮的灯，耳边忽地响起一个声音。

　　“羡之哥，你答应我了，以后一定会带我去看海的。”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海是什么样子呢，和咱们这里的江有什么区别吗？”

　　“哦对了，海是蓝色的呢，晶莹剔透的蓝对不对？”

　　迟羡之伸出手，在虚空中握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对，我答应你了，一定会带你去看海的，看最蓝最蓝的海。”

　　他忘记了调整水温，蓄满了浴缸的全部都是冷水。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这温度一样，在里面泡了半个小时。

　　酒慢慢醒了，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迟羡之从浴缸里站起身，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在淋浴头下面冲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他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将家里的啤酒罐都打扫干净，垃圾全都扔出了门外。

　　做完这一切，迟羡之坐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订了一张机票。

　　去往最蓝最蓝的海的机票。

　　半醉半醒之间，他总是能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他承诺了却没有兑现的话。

　　很多，很多承诺。

　　不是他狂妄自大乱许诺言，他说出口的时候，他坚信自己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后来总有太多的因素阻碍着。

　　而且他总觉得，还来得及。

　　人活着，做什么都来得及，可悲的就是人已经不在了，做什么都来不及。

第二十四章 担心她

　　2011年11月。

　　转眼又是一年冬天，迟羡之和莫一卿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

　　各自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在图书馆相聚，也是安静的相处。

　　关于莫一卿提出的那个问题，迟羡之始终逃避着没有回答，她也不再提起，像是忘记了一样。

　　月末的时候，三班组织着要出去聚餐，说是自愿活动，其实每个人都想要参加。

　　二班的迟羡之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

　　那天，他下了课，像往常一样给莫一卿发消息：“食堂见还是图书馆？”

　　莫一卿回：“哪里都不见，晚上班级聚餐。”

　　迟羡之微微皱眉：“你可以吗小哑巴？”

　　她先回了一个“你想死吗”的表情包，才回：“不过就是吃饭唱歌，没事。”

　　但迟羡之可不觉得没事，最近他总能听到一些谣言，说是三班有个男生最近看上了莫一卿，似乎是有些动作。

　　说实话，莫一卿生的很美，一看就知道是江南水乡出来姑娘，皮肤白白嫩嫩，似乎掐一下就能捏出水来，腰肢也细的很。

　　迟羡之还曾经幻想过她穿着旗袍的模样，若是在那纤细的手腕上再带上两只银镯，走路的时候便能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这样的姑娘，惦记的人不会少，但都因为她的寡言少语而放弃。

　　跟莫一卿说情话，和对牛弹琴是没什么两样的。

　　迟羡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见识过一次。

　　在图书馆，一个男生紧张地坐在了莫一卿身边，满脸通红地双手递上一封情书，小声说：“莫，莫学姐，我很喜欢你，可以认识一下吗？”

　　莫一卿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问：“《民法典》第三百六十五条是什么？”

　　男生这哪里答得出来，尴尬了两分钟就灰溜溜地走了。

　　他走了之后，迟羡之倒是饶有兴趣的开了口，将她提出的问题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本以为莫一卿会打趣他，却不想，她说：“迟羡之，你好厉害，这一条我背了一天呢，总是背错。”

　　然后迟羡之看着她的笑容，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什么民法典，什么条文法律，都是虚无。

　　迟羡之在食堂吃了饭之后，独自去了图书馆。

　　可是很明显他心不在焉，不能集中注意力在面前的书上。

　　他看一眼对面空着的位置，又看了眼手机——她没有回他的消息。

　　上一条消息是他问的：“你们在哪里吃饭？”

　　为什么不回？

　　迟羡之开始烦躁起来，学不进去，索性就不学了，他收拾了东西，直接离开图书馆。

　　刚出门，他给室友打了电话：“你知道三班在哪里聚会吗？”

　　“这我哪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室友不解。

　　还没等他护垫，室友又长长的“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担心三班的小哑巴吧？”

　　“不是……”迟羡之下意识地否定。

　　“你要是承认了，我就想办法给你打听。”室友打断了他，坏笑了一声。

　　迟羡之无奈的皱起眉，片刻后说：“行，我担心她，行了吧？”

　　“地址发你了。”室友得逞地笑了笑。

　　迟羡之打开信息，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小子明明就是知道，还故意诓他！

　　等回去再算这笔账！

　　迟羡之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室友给的地址。

　　一个KTV，金碧辉煌的，他之前跟同学也来过这里，但他也不知道莫一卿在哪个包厢，只能站在路边的树下站着。

　　半个小时过去，迟羡之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很晚了。

　　他丢了烟头，又给莫一卿打了个电话。

　　手机里嘟了几声，还是没人接，迟羡之刚抬想上去找人，门口突然乌泱泱走出一堆人，正是三班的那群人。

　　在一群人之中，难免有几个喝醉了酒的被搀扶着。

　　迟羡之走近了，定睛一看，看见莫一卿正被一个男生扶着。

　　紧接着，他听见了一句什么，火气一下就从心头燃了起来。

　　他大步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就伸手给了那个男生一拳。

　　“他马的，垃圾东西，你也配碰她一根手指头？！”

第二十五章 不会忘记

　　迟羡之其实是众所周知的绅士有礼的人，他待谁都是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从没跟别人红过脸，更别说打架了。

　　他突如其来的这个行为把三班所有人都给吓愣了。

　　三班班长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拦着问：“别别，这是怎么了？”

　　迟羡之指着躺在地上的那人，冷冷道：“你不如问问他刚刚说了什么。”

　　那男生说的是：不知道她这个小哑巴，到时候那个的时候会不会也是一声不吭的哈哈。

　　语气猥琐，谁都知道他说的事是什么。

　　男生理亏，自然不可能重复一遍，只能咬着牙一言不发。

　　迟羡之冷哼一声，将莫一卿交给几个女生，并趁着脸色威胁道：“要是她明天早上没自己的宿舍醒来了，我一定会报警。都是学法的，没必要把自己逼到那个地步对吧？”

　　几个女生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

　　第二天，莫一卿被迟羡之狠狠骂了一通。

　　但是迟羡之骂一句，莫一卿的笑意却加深一分，

　　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他心想还不如多打几拳昨晚那个混蛋。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