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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认为他想成亲了？

怎么会这么想？

好在宋凝感受到了他莫名其妙的情绪，蹙眉道：“不是想成亲？”

周砚无力道：“……不是。”

宋凝往日可不需要这般与人轻声细语，但以前爹就常说她，对待弟弟妹妹要有耐心……宋凝不得不生出十二分耐心来，静静思索，她慢慢端起茶杯喝茶，思来想去，说：“……你该不会是觉得，你大哥有了孩子后，他们才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你觉得自己……恩？”

宋凝没说完，她甚至觉得有点荒谬，可周砚别扭着、认真的、缓缓的朝她点了下头。

宋凝被逗笑了：“……恩你知道自己几岁了吗？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些年你是不是光长个头不长脑子……”

这话换成旁人是万万不敢也不会说出口的，可换成宋凝，周砚只是轻轻眨了下眼：“……你骂我笨？”

宋凝顿然正色：“没有。”

周砚控诉：“……你有！”

宋凝眼底笑意出卖了她，周砚佯装大怒：“好啊……你居然嫌我笨！”

他恼着笑来掐她，宋凝挡了挡，被他作势掐住了脖子，宋凝一只手抓着他小臂，似乎想让他别闹，却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没大没小，给我松开……”

周砚自然不敢真的用力，只堪堪碰到就欲松开，可一听到宋凝的笑声，手忍不住紧了紧，便完全触上一处温热的肌肤。

他眸色变了变，很快掩去，威胁道：“……不许笑！”

宋凝笑够后推了下人，这一推没推动，这才注意到不对劲，她不是何时身后已经贴了墙，周砚半站，一只手作势掐着她，另一只手却又扶着她以免摔倒，离她极近微微俯视。

宋凝慢慢止了笑，说：“别闹了，快松开。”

周砚默默收回手，默默去端茶喝。

宋凝自顾起身，接着刚刚二人的话道：“别想太多，你大哥这般疼你，又怎会因为有了孩子而如何。”

周砚道：“……我知晓。”

宋凝说：“好吧，就算有一日你真因此受冷落，我收留你。”

周砚闻言抬头看她。

宋凝想了想，又补充道：“只要那时我还在燕京。”

周砚没说话。

他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巫老早就提醒过，宋凝不属于燕京城，肃北才是她的归宿。

归宿……

周砚默默将这两个字反复低念，不知什么滋味。

第44章 围场

果然如宋凝所预料般，第二日皇帝便衣登门，与谢允谦在书房谈论许久。

宋凝没在谢府，谢府马车来回两趟，将她日常衣物，房中用着顺手的，周砚全命人搬了。

周砚第一次认门，手里抱着两幅画，跟在宋凝身后，穿过前厅，来到宋凝房中。

这间房子布置简单，却一应俱全，唯独墙上空荡荡的。

周砚极有先见之明，命十三将他捧来的画挂上去后，满意点头扫了一眼屋内，略一蹙眉，说：“总感觉还少些什么……”

片刻之后，周砚恍然大悟，当即命十三去东市集买一面屏风来，他暗自想，宋凝好歹是女儿身，若是旁人入内看着床榻总归不好。

他转出房门要去找宋凝，刚一出门便看见她站在园中树下与人说话。

周砚带着笑，轻快走过去：“姐姐。”

青枫见人走近，顿时噤声，微微垂目。

宋凝扭头看了一眼，说：“你都指使好了？”

周砚一点也没有是客的自觉，与她并肩，说：“七七八八。”

宋凝笑了一下，转头对青枫说：“时候不早了，准备午膳吧。”

青枫颔首退下。

周砚便在石桌旁坐下，打量着园子，道：“这院子也太小了些。”

宋凝说：“跟沁园自是没法比，不过我府中就两三人罢了。”

周砚一想也对，说：“刚刚那是家丁？”

宋凝在他对面坐下：“青枫是陆家护卫。”

周砚沉吟一瞬，道：“……莫不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个肃北旧部？”

宋凝轻挑了下眉。

周砚道：“还真是他！你当时果真在骗我……”

宋凝摊手：“好吧，当时是我不对。”

“……好没诚意的道歉。”

午膳是青枫同十三带回来的，因为搬居的缘故，午时过了许久才吃上饭，青枫将饭菜摆出，跟十三退出去，周砚擦过手后坐下，给宋凝递筷子。

一顿饭吃完，天色已经不算早，宋凝送他出门，十三正去牵马车，周砚笑道：“后日一早，我来接你。”

宋凝轻点头，周砚便上了马车离去。

他这一走，青枫关门跟在宋凝身后：“主子，都安排好了，只不过有件怪事。”

宋凝道：“何事？”

青枫说：“主子不是曾说那条小道极为隐蔽无人知晓，但我发觉近日似乎有人走过。”

宋凝脚步一顿，回过头：“确定？”

青枫道：“确实有人走过。”

宋凝眯起眼，一时之间倒也猜不出头绪，思索着进屋，道：“行事没被发现吧？”

青枫道：“自然没有。”

宋凝点了下头，想起后日的计划，沉吟片刻，说：“先按原计划进行。”

青枫点头，见宋凝再无吩咐，便退出去。

后日天刚亮，周砚的马车停在门口，临出门前周砚疑惑道：“怎么不见青枫？”

宋凝自个挑开帘，头也不回道：“办事去了。”

周砚没有多想跟了上去，马车出城后直往京郊去。

已经十月，燕京的天渐渐转凉，周砚敏锐感觉到今日宋凝不太想说话，可他想说。

他余光里观察了一会人，心底酝酿着说些什么能令人有兴趣。

宋凝侧目，说：“在想什么鬼点子？”

周砚立刻道：“哪有……只是想着一会到围场后，姐姐……地形图你带了吧？一会可千万别迷路。”

宋凝指尖微动，笑道：“不用带，我都记得。”

“那就好。”

宋凝目光转向别处，渐渐黯下。

快午时，马车进入皇家围场，周砚带着人下了马车，很快便有侍卫上前，周砚拒绝带路，自己带着宋凝骑马往前，边走边道：“前面就是围场，今日来的都在那，燕京各大世家都派人来了。”

入目是一片高耸连绵的群山，山腰烟雾缭绕，刚刚入秋，绿荫不减。

周砚颇为高兴，二人到围场中心时，场上有人正在比试弓箭，周围全是各家人。

场中女子一身劲装红衣，满面自信，二人在场中交手，引起高台上新帝注目。

周砚侧耳道：“这位便是韩家韩秋月，自小习武，不爱红装爱武装，出了名的不讲理。”

宋凝微微一笑，玩笑说：“……还能比你不讲理？”

周砚道：“……我哪不讲理？”

宋凝正要作答，身侧忽有一阵动静，她扭头看去，却是谈程颐策马上前：“陆姑娘，谢二公子。”

周砚没搭理。

宋凝颔首：“谈公子。”

谈程颐微微笑着，他一贯的风格：“上次家母生辰，我等了姑娘许久，好不遗憾。”

周砚微不可察轻哼一声，扭过头去看场中二人比试。

宋凝说：“十分抱歉，有事耽搁了。”

谈程颐道：“听胡大人提说，你搬出谢府了？乔迁之喜，我改日一定登门祝贺。”

宋凝回以一笑：“不必客气。”

周砚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不爽，可大庭广众又不好发作，而且宋凝明显对他客气有礼，这令周砚心里好过许多。

她可不是这般对我的。

周砚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场上的比试也到了决胜负的关键，韩秋月三箭连中，赢得了这场比试的胜利。

在众人一众喝彩中，谈程颐微微靠近，似是怕声音太大掩盖了他的，说：“听说陆姑娘不仅武艺了得，箭术亦是绝佳。”

宋凝忍不住侧目而视，与他对视一眼，随即错开，说：“谈公子谬赞了，不过是夸大之词，我是个粗人，怎比得上世家的公子小姐们，当然，若你想上场，我当为你助威。”

谈程颐道：“说笑了，程颐一介文官，不通武艺。”

宋凝道：“是嘛，我看谈公子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