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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手机震动一声。

　　白芸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床边柜子里的东西，相信你会有兴趣看看的。】

　　不用猜，白芸都知道这是陆漫宁发来的。

　　白芸侧头看向沈言慕那侧的床头柜，终究还是颤抖着手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只放着一张纸。

　　可白芸拿起来，只一眼，就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血检单上写着白芸的名字，上面【人绒毛促性腺激素】数值已经达到16311，表明“已经怀孕”。

　　而这张单子的日期，早在她滑伞的一个星期前！

　　沈言慕，早就知道她怀孕了……

　　他是故意带她去滑伞的！

第4章

　　白芸狠狠一震，如坠深渊。

　　所以沈言慕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所以他故意带她去滑伞，促使她流产。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想到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白芸的心口疼得像是刀绞一样。

　　门口传来脚步声。

　　白芸慌忙把检查报告放回柜子，然后躺回床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下一秒门被推开。

　　白芸背对着门口，感觉身旁突然塌陷了下去，紧接着她就被拥入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不舒服？”沈言慕靠在她耳边问，呼吸温热，“要不要帮你叫医生来看看？”

　　白芸极力压着颤抖，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小腹：“阿言，你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吗？”

　　问完，她就感觉到沈言慕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僵了下。

　　白芸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片刻，沈言慕放轻了声音：“阿芸，我知道失去这个孩子你很伤心，别难过了，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他温柔的语气和从前并无不同。

　　可白芸只觉得冷，从骨髓往外透着的冷。

　　她闭上眼，用力压下眼眶里的热意：“阿言……你还爱我吗？”

　　“当然。”沈言慕毫不迟疑地回答。

　　说完又像是为了证实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在白芸额间轻轻落下一吻：“乖，别胡思乱想。”

　　让她胡思乱想的，明明是做了那些事的他。

　　白芸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直视沈言慕的眼睛：“那你能让陆漫宁搬出去吗？”

　　沈言慕一瞬松开她，皱起了眉：“漫宁是我朋友，她在国内无依无靠，只不过是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白芸再也忍不住，直接反驳：“对自己的爱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话音没落，小腹突然传来一阵抽痛。

　　她捂住肚子，浑身冒出冷汗，整个人止不住地抖。

　　沈言慕脸色一变，紧张又担忧：“阿芸，你怎么了？”

　　白芸面色煞白，疼得说不出一个字。

　　沈言慕立刻按下内线电话：“叫医生来！”

　　白芸最后疼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她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冰冷的药水顺着输液针流进白芸的身体里。

　　沈言慕坐在一旁，看见她醒来，立刻握住她的手：“阿芸，你感觉怎么样？”

　　看见他担忧自己的模样，白芸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陆漫宁没出现之前。

　　她浑身无力，艰难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沈言慕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

　　屏幕上闪烁的号码是别墅打来的。

　　他接起来，语气不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佣人急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白芸听得十分清楚：“先生不好了，宁小姐忽然发起高烧，浑身起了好多疹子！”

　　沈言慕神情骤变，撂下一句：“我马上过来。”

　　站起身就抬步往外走。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迟疑，干脆利落地就像是忘了还有白芸这个人的存在！

　　看着他的背影，这一刻白芸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停止跳动了。

　　寂静间，脑海中的机械声突然响起。

　　【白芸，你还有一次放弃任务的机会。】

　　【请问你要脱离这个世界吗？】

　　白芸愣了愣。

　　虽然都是机械声，但声线有区别，刚才说话的分明不是909。

　　她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擦去冰凉的眼泪，白芸在脑海里问：【你不是909，你是谁？】

　　机械声回答她：【561，我是负责维护各个世界线的。】

　　【再问你一次，你要脱离这个世界吗？】

　　白芸看着周遭熟悉的一切，眼前一片茫然。

　　要放弃攻略吗？

　　沉默片刻，白芸攥紧了手：【我想看一下沈言慕现在对我的好感值。】

　　一个数据条旋即在她眼前出现。

　　只见前几天还是“94”的好感值，如今下降一截，只留下两个明晃晃的数字——

　　“85”！

第5章

　　那黄色的数字像一把刀刺进白芸的心脏。

　　疼痛蔓延四肢百骸，一瞬间她连呼吸都困难。

　　白芸不相信，连眨了几下眼睛。

　　可数字没有变化，数据条也没有变化。

　　机械声再次响起：【你还要骗自己多久？脱离这个世界，对你只有好处。】

　　白芸没有理会它，将手心快要抠出血来。

　　直到手机倏然响了声，她才意识到561很久没说话了。

　　白芸试探出声：【你还在吗？】

　　回答她的却是909：【宿主，有事吗？】

　　561消失了。

　　那么……她也失去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了吗？

　　白芸摇摇头：【没事】

　　然后打开手机，陆漫宁的短信跳了出来——

　　【装病卖可怜谁不会？可惜，你和我在他心里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白芸的心一沉，手也垂落下去。

　　是啊，替身怎么比得过白月光？

　　她就像一只卑劣的寄生虫，靠着那点相像的面容，乞求沈言慕的爱过活！

　　正主回来了，自然就没有她的位置了。

　　白芸低下头捂住脸，忍不住抽泣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再次响起。

　　白芸痛到无法出声，却还是接起电话：“喂？”

　　对面传来客气的声音：“白小姐，画展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好了，您看什么时间过来验收？”

　　画展？

　　对，画展。

　　是白芸前几天为了沈言慕的生日，特意筹办的画展。

　　也许还有机会……

　　沈言慕还没有看过那些画，等他看到，他一定会记起他们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他会记起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他会爱她。

　　他绝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抛弃她。

　　白芸攥紧手机：“我明天去看。”

　　挂完吊水，白芸一个人在医院捱到了天亮。

　　然后她一个人办理了出院手续，一个人去看了画展布置，一个人打车回了沈家的庄园。

　　回去时，沈言慕并不在家。

　　一直等到晚上，他也没有回来。

　　白芸给他发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