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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口而出的真心话，让两个已经伤痕累累的人，心上又多了些伤。

　　周见川问：“是不是在你心里，许默言才是你永远能相信的对象？”

　　他真的很费解，许默言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让这个以往爱自己如命的女人如今带着自己的孩子全心全意地跟着他。

　　李怜安移开视线，“你不懂，不懂他对我的重要性。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和他离婚，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

　　“好，很好。”

　　周见川丢下这句话离开了，李怜安以为他改变主意了。

　　不曾想第二天来医院的时候，发现女儿病房里没有人了。

　　李怜安心慌不已，连忙找护士询问，护士却说：“诺诺昨天就转院了啊？你作为孩子妈妈，不知道这件事吗？”

　　李怜安刚想给周见川打电话问问情况，走廊尽头，周见川的助理出现了。

　　他说：“李小姐，周总打算带着小姐去国外会诊，机票也已经给你买好了，我们该出发去机场。”

　　周见川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可是这全都不是李怜安想要的。

　　她讨厌周见川的自作主张，讨厌这种被动跟上他步伐的感觉。

　　周见川的助理说“李小姐，周总还让我给您带句话。李怜安，别让你自己成为诺诺的拖累。”

　　她是拖累吗？

　　李怜安咬紧了下唇，沉默无声。

　　“你先等一下，我要和我丈夫商量一下这件事。”

　　李怜安背过身去，捏着手机踌躇犹豫。

　　其实她根本不敢和许默言再提这件事，她怕自己刚刚说出周见川的名字，许默言就直接挂断自己的电话。

　　可是女儿又被周见川带走了。

　　犹豫再三，这通电话还是打了出去。

　　电话接通，许默言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悦。“怎么了老婆？”

　　“默言，我，周见川要带孩子出国会诊，我要跟着一起去。”

　　李怜安以为许默言会生气会怒吼，没想到他只是笑着说：“周见川带自己的女儿去国外就医，也没什么不对吧？你想去的话就去吧，刚好可以去国外看看新风景，换一种心情。”

　　这是李怜安从未想过的许默言的回答，她甚至有些懵，“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嗯，孩子最重要，去吧。”

　　许默言的反常是明显的，但是李怜安目前还无暇顾及他。

　　她马上和助理说，“带我去机场吧。”

　　她想：等自己从国外回来，再好好和许默言赔罪。

　　挂断电话之后的许默言，顺手拉开了抽屉，准备把里面小山一般的安眠药往嘴里塞。

　　他并不是什么良善心软的人，相反，他对谁都能下得去手，尤其是自己。

　　药片塞进嘴里才发现不对劲，尝了尝，还有一股奶味儿。

　　李怜安早就扔掉了他的那些药，换成了诺诺小时候最爱吃的奶片。

　　许默言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被你预判了。”

　　他一边喝水，一边嚼着嘴里的奶片，目光在不经意间落到了厨房的方向。

　　厨房的灶台上一把尖锐的水果刀。

　　许默言说：“可惜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 第34章

　　许默言端起酒瓶闷了一口，然后打开手机无聊地刷着，病了这么久，他连线上朋友都没几个了。

　　朋友圈里，李怜安发了新的照片。她上一次发朋友圈，好像是几年前的事了。

　　许默言点开图片，是女儿诺诺在机场的背影照。

　　李怜安配文：“希望这次远行，一切都会好。”

　　这次出国，她应该很期待吧。

　　和自己最爱的男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坐最好的飞机，去接受最好的医疗。

　　而这些，都是他许默言给不起的。

　　或许李怜安早就后悔嫁给他了，或许他们在私底下已经私定终身了。只剩他还像一个小丑一样，用这种卑劣手段挽留人。

　　许默言开始厌弃自己。

　　李怜安这张照片的主体是女儿，但是当许默言把照片放大，仍然能看到旁边入境的周见川的衣角。

　　家里同样摆着女儿的照片，许默言拿过来看了看，诺诺有一张和周见川极为相似的脸。

　　其实对于许默言来说，诺诺的昏迷不醒让他喘了一口气。

　　他终于不用看着自己的女儿在一天天的成长中，越来越像另外一个男人。

　　手里的酒瓶已经空了，许默言又拿起新一瓶。

　　手机里罕见地出现了一条新消息，是他们的大学班长发来的。

　　班长为难又委婉地问：“默言啊，李怜安和周见川一块出国的事你知道不？”

　　许默言点开朋友圈，这次是周见川发新东西了。

　　他拍了张机场的飞机，配文：“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他没有点名，但是画面角落里露出的机票一角上，露出了李怜安的一小块名字。

　　很明显，他是故意这么发这么写的。

　　目的就是为了昭告天下，他赢了。

　　他从许默言这里夺走了妻子孩子，他再一次打败了许默言这个手下败将。

　　许默言看完以后，面带微笑地给周见川点了一个赞。

　　许默言切回聊天界面，班长还在给他发。

　　“大家都是老同学，有些消息给你透点底。前几天，周见川专门找咱们班在卖大型烟花的同学买了他不少高级货，而且要求运到国外去。”

　　“你说会不会，那些东西是为李怜安准备的呢？”

　　烟花、李怜安。

　　是了，李怜安最喜欢看的就是烟花了。

　　那年她刚生完，许默言带着产后抑郁的她一起去看了江边的跨年烟花，她看的泪流满面。

　　也就是那一次，她主动把头靠在了他肩上。

　　许默言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乱成一团的心跳声。

　　他以为那就是两个人新生活的新起点，但是生活总是事与愿违。

　　班长见他不回复，以为他生气，又开始解释了。

　　“这些话可不是我瞎猜的，都是有依据的。周见川当年追她的时候，就在咱市中心那片最大的湖那给李怜安放了一整晚的烟花。当时那块的人还以为是官方办活动，那都是周总的手笔！”

　　许默言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年李怜安的眼泪并不是为他而流。

　　他低头，给班长回去了第一条消息。

　　“所以，李怜安就是那时候答应了他的吗？”

　　班长那边输入了又删除，最后发来一个滑稽的表情。

　　“可能是吧，大家都是这样传的。”

　　那就是真的了。

　　时隔几年的盛大烟花，明眼人都能看出周见川想做什么。

　　“默言，你要是还没和李怜安离婚，那你可得防备着点啊……”

　　防备？

　　许默言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他拿什么防备？他的老婆孩子现在正在跟着周见川出国呢，说不定落地以后一家三口都睡家庭套房了呢。

　　他回班长：“多谢提醒。”

　　全世界都知道他头顶的帽子有多绿了。

　　李怜安，这就是你的承诺吗？

◇ 第35章

　　来国外的决定是很正确的，因为落地的第三天，诺诺的眼睛就能聚焦，有了彻底恢复意识的迹象。

　　李怜安期待地看着她，像小时候教女儿说话一样，一遍遍地指着自己喊妈妈。

　　她的努力有了结果，终于在某一天，诺诺张开嘴，对着她喊了一声：“妈……妈。”

　　小孩已经很久没说过话，所以即使只是两个字也说得断断续续。

　　而李怜安先是像被击中一样愣住，而后泪流满面，她把女儿抱在怀里，怎么抱都不够。

　　“诺诺……我的诺诺……你终于醒过来了！”

　　诺诺的口齿在一遍遍的呼唤中变得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已经能够主动抱住李怜安，大声地喊她妈妈。

　　病房里的医生护士们忍不住鼓掌，庆祝这一奇迹的发生。

　　在旁边的周见川也不由红了眼眶，他抿着唇把泪意生生逼回去了。

　　医生说：“祝贺你先生，你终于能和妻子孩子团圆了！”

　　周见川笑着接受医生的祝贺。

　　他想伸手把床上的一大一小都抱进怀里，可是诺诺却睁着大眼睛问李怜安：“妈妈……爸，爸呢？”

　　诺诺要她的爸爸许默言。

　　周见川的动作停住了，他看向李怜安，在等她的回答。

　　如果她现在说自己是孩子的爸爸，那他将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李怜安抹了抹脸上的鼻涕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