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萧长卿(乱金阙)小说精彩免费内容_云溪萧长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乱金阙)
体的疼痛蜷缩着往后退去,拽了拽贴身宫女的裤脚,给她使了个眼色。
快去养心殿搬救兵。
宫女读懂了她的暗示,瑟缩着往门口挪去,却被兰溪一个侧身,挡住退路。
尖锐如刀的眼神,似凌迟一般,扫过她的双膝。
吩咐,“腿打断。”
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恐地求饶,“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只是……”
不等她说完,一旁红肿着双眼的腮雪,已抡起一条长凳,朝着她双膝狠狠砸去——
“还想去报信?我让你去报!”
“啊——”
宫女惨叫一声,捂着双腿瘫在地上。
腮雪犹不解恨。
她双目赤红,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和凝霜是一同长大的啊!
自七岁入府分到小姐身边,从兰府到三皇子府,再到后宫,二人相互扶持,感情比亲姐妹还深,也曾幻想过未来的良人会是谁,说好要为彼此添妆,要在同一日出嫁……
可她跟小姐出宫不过三日,再回来,再回来怎么就——
“你给我起来!”
腮雪一把捞起跪在地上,捧着核桃满手鲜血的凝霜,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你是哑巴吗?你是废物吗!”
“不会叫吗?不会跑吗?”
“为什么要在这里被这个女人给羞辱!”
“还有这些破核桃!”
腮雪夺走她手中的核桃,狠狠砸出去,再看凝霜时,恨铁不成钢。
“你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兰家的鬼!凭什么给这个烂人下跪!”
凝霜呆滞的,麻木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
她缓缓抬头,凄然地看着腮雪,说出了藏在内心真正的恐惧。
“我怕小姐……不要我了……”
小姐爱萧烨爱得有多疯狂,她是知道的。
哪怕赌上整个兰家,也要助萧烨登基为帝。
她确实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可也只是个婢女啊!又怎能跟小姐相许一生的丈夫相比?
什么清白,什么名分,什么狗东西,她都不在意的。
可若是小姐不要她了,兰府不要她了。
她还有什么呢?
凝霜怔然地看着对面的腮雪,带着血的手死死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可泪,已流了满面。
……
兰溪没有看凝霜。
而是用一种冰冷到几乎让人窒息的眼神,扫视着伏跪一地的宫人。
“给本宫滚出跪着。”
“谁若敢出去通风报信,本宫保证,整个启祥宫,即刻杖毙,一个不留。”
语罢,亲自推开那半掩的房门,指着院外的青石空地。
声音低沉如暮,带着强压的,嗜血的狠意。
“滚!”
宫人们胆都快吓破了。
胆战心惊地从殿内爬了出来,蜷缩地趴在地上,浑身发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唯恐被当作那只出头鸟,伏尸当场!
砰——
殿门被合上。
兰溪看着哆嗦不止的玉媚儿,缓缓地,踱步到她面前。
第23章两副汤药
玉媚儿终于怕了。
比之前无数次,都怕。
她能感觉到,兰溪这次……是真想杀了她!
不。
每次都想杀了她,但前几次,只想要了她这条命。
但今天,兰溪的眼神告诉她。
她不仅会死,就连死后的尸体也会被刨出来,不将她寸寸凌迟成片,不让她血流成河,决不罢休……
兰溪不是回去伺候兰丞相了吗?
那老匹夫中了蛊毒绝不会活过三日啊!
为什么……这么早……就回宫了……
哗——
兰溪端起手边的一筐核桃,从上而下,倒满玉媚儿全身。
“你不是爱吃核桃吗?”
兰溪看着她,如看死物。
“剥。”
“用手。”
“今日傍晚前把这一堆剥完,本宫留你一条狗命。”
……
死?
太便宜她了!
兰溪看着眼神呆滞的玉媚儿,缓缓地,坐在了她刚才斜靠的那张椅子上。
……
斜月西沉。
暮色已染上门墙。
酉时了。
跪在院子中的宫人们,已瘫了不少,浑身酸软地趴在地上,几乎和青灰色的地砖融在一起。
而殿内。
玉媚儿举着染满血色的双袖,将一捧核桃,艰难地捧到兰溪面前。
再仰头时,声音沙哑,目露绝望,“我已经剥完了,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对你婢女做什么,只是罚她跪了几天……”
兰溪看着满身血渍,颤抖不已的玉媚儿。
轻轻地笑了。
“我能放过你,但你会后悔今天的哀求。”
因为来日,便是比死更痛苦的结局了。
兰溪一把打翻玉媚儿捧着的核桃仁,面无表情的踩过,接着,看向自己的一对婢女。
腮雪,凝霜。
“回宫。”
“是……”
……
芝兰殿内,灯火通明。
门刚关上,凝霜便惨白着脸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奴婢有负主子的栽培。”
兰溪沉默地看着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抖。
“本宫问你,你如今,是想当凝贵人的吗?”
腮雪急忙开口,“小姐,凝霜她不是——”
“让她说!”
兰溪声音陡然拔高,面无表情的看着凝霜,又问。
“贵人封号,按规有四位宫女,四位太监伺候,本宫会为你择一处清净之所,颐养天年。”
“奴婢不要!”
凝霜绝望地仰起脸,隔着眼底的雾气,看着自己从小侍奉,视作生命寄托的主子。
“奴婢只想做小姐的凝霜,不想做后宫的贵人!”
兰溪眼眶微涩。
那股被她强压住的痛意,终于在此刻,从胸口涌出,蔓延至全身。
痛的,她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
她真的是个废物啊。
上一世是废物。
这一世也是。
连自己的婢女……都护不住!
闭目许久,兰溪终于缓过那一阵直入骨髓的悔恨。
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又恢复平静。
她半蹲在地上,将凝霜扶起来,拉到自己的梳妆台前,为她拆解头上的妇人发髻。
“小姐!”凝霜受宠若惊,“这不合礼法!”
哪有主子给奴才梳发的。
“别动。”
兰溪强按住她的肩膀,逼她在椅子上坐好,直视那镜中之人。
一主一仆。
五官尽不相同,但因相处的日子太久,眉眼之间的神韵,却有些相似。
“我的凝霜,该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嫁出去,嫁给这世间最好的良人,而不是委屈在这深宫庭院之内,被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祸害一生。”
凝霜死咬着唇,唇角渗出斑斑血迹。
兰溪温柔地拿起梳子,梳子上雕的一支舒展的并蒂莲,描着银色的漆,精致而古朴,接着,将她乱糟糟的长发理顺,为她挽了一个日常少女的单螺髻。
又从隔层里掏出一对满铺珍珠发冠,给她簪了一支,另一支,簪在腮雪头上。
温声道:“你们于本宫,比珍珠还可贵。”
“主子!”
凝霜终于绷不住了,一把抱住兰溪,呜咽痛哭。
委屈都发泄出来了,这才揉着红肿的眼,歉意地看着那一团变成褐色的泪渍。
“奴婢坏了主子的好衣服。”
“无碍。”
兰溪将凤袍褪去,转身从衣橱里翻出一套轻便的衣裙,又吩咐腮雪,“给她也换一身,难看死了。”
腮雪笑中带泪,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珍珠冠,清脆地应道:“是!”
半炷香后。
腮雪和凝霜皆已换上一品宫女的常服,候在殿门口。
“去太医院。”
兰溪抄起手边的灯笼,率先迈入漆黑的夜色中。
腮雪和凝霜紧随其后。
太医院内,只有一盏孤灯。
谯明全身穿青色的朝服,枯坐在房内,一边轻点药材,一边嘟囔。
“近日……这些蝎子蜈蚣的消耗……怎么这么大……”
都是些毒物,平常都不怎么入药的,怎么会少了这么多。
砰砰砰——
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