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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他，就听他又道：“晓琳喜欢。”

闻言，其他人都开始起哄：“喜好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好事将近咯。”

只有裴清歌拼命咽下喉咙里的苦涩，转身继续忙碌。

莫君衍居然会记得慕晓琳的喜好，以前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去注意这些……

想着，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嘶——”

手指一疼，裴清歌手里的刀“砰”的砸落在砧板上。

她看去，就见指尖已经被刀割破，血正汩汩往外流。

旁边的女嘉宾闻声看来，惊呼道：“怎么还切到手了！严不严重？我这有创可贴。”

“谢谢，我没事。”

裴清歌婉拒了她的好意，抬头看了眼莫君衍。

他正站在那里，和慕晓琳有说有笑，对她的受伤视而不见。

一顿晚饭，裴清歌吃得格外压抑。

晚餐过后，导演这才发布任务：【在今晚结束直播之前，给心动对象赠送礼物，相互赠送礼物的两个嘉宾明天能出去约会。】

裴清歌回到房间，只觉得身心俱疲。

第一次她开始怀疑，自己来这个恋综挽回莫君衍是不是个错误？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该回国，在七年前分手的那一刻，她就该接受和莫君衍已经结束，再无可能的结局！

裴清歌想着，目光落在床头的陶瓷娃娃上。

她清楚就算自己送了礼物，莫君衍也不会回送她。

这注定还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可万事都该有个完整的结局。

最后一次了，就当做一个了断吧。

做下决定，裴清歌拿起娃娃走出房间，敲响了莫君衍的房门。

几秒后，房门打开。

看见是她，莫君衍神色之中有几分不耐：“你又要干什么？”

大概是刚刚洗过澡，他只围了一条浴巾。

身上水汽蒸腾，小麦色的皮肤搭配着线条分明的肌肉，诱人得要命。

裴清歌强装镇定将娃娃捧到他面前。

“这个……还记得吗？”

她期待地等着莫君衍的回应。

可等来的，只是莫君衍骤然抬手，拨开她的手臂。

他的动作太猝不及防，太大力，裴清歌没抓稳，手中的娃娃瞬间脱手飞出——

砰！

碎裂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裴清歌错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也跟着一起碎了。

第8章

裴清歌几乎是没思考地就蹲下来，一片一片将碎片拾起，重新拼凑。

可视线却被泪水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啪嗒。

眼泪砸在碎片上，也砸停了裴清歌的动作。

一切仿佛都按下了暂停键。

莫君衍垂眼看着她透着孤寂的单薄身影，心里没来由烦躁。

他抓着裴清歌的手腕就把人拉起，等视线触及她脸上的泪水，又像烫到一样一把将人甩开！

一连串动作下来，裴清歌无神的眼睛逐渐聚焦。

迎着莫君衍冷然的眼，她自嘲苦笑，语气却坚定：“莫君衍，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闻言，莫君衍呼吸莫名急促了瞬。

就见裴清歌不再看自己，而是指着地上的碎片：“这些我会打扫干净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莫君衍指尖微蜷，有话想说。

最后，只扔下句：“最好是。”就关上了门。

空荡荡的走廊上瞬间只剩下裴清歌一个人。

声控灯在此时也暗了下来。

黑暗之中，裴清歌静静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拿了扫把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刚回到房间，就听广播里响起导演的通知：【莫君衍、慕晓琳互相赠送礼物成功！】

裴清歌一顿，却并不意外。

只是心里还是会有一种憋闷，所有情绪都堆积在一处，发泄不出来，也无法自行消散。

床上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又熄灭。

裴清歌走上前拿起，就看到景和发来的消息。

【和光霁发展的怎么样了？你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你做点什么？】

还要做什么呢？

该解释的她解释了，但莫君衍说：“不重要。”

该抓的机会她抓了，但莫君衍说：“我不想和你约会。”

裴清歌想了很久，回了句：【我决定放弃了。】

没有结果的事情，再坚持下去也是错误。

莫君衍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她不想再这么下去。

退出聊天框后，裴清歌就看到未读里几条导师发来的的消息，催促她赶紧回研究所。

她握着手机，有些犹豫。

虽然说决定放弃，但回研究所就要退出恋综，也意味着她和莫君衍也几乎没了再见面的可能！

不过……他可能也不想见到自己吧。

裴清歌苦嘲着，垂眸看了眼垃圾桶里的娃娃碎片，最后还是回了导师一句：【好。】

然后开门下楼。

直播早已结束，嘉宾都已经各回各的房间休息。

却不想刚下楼梯，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没有开灯，又隔着一段距离，裴清歌看不清是谁。

只能看见那人指间一点明灭的火光。

直到走近，才发现居然是莫君衍！

他隐在黑暗中，眉眼不甚清晰。

只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裴清歌没想到他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儿，连忙收回视线，加快脚步想要快速穿过这里。

却听到莫君衍略微沙哑的声音：“你又要干什么？”

他以为自己来纠缠他的吗？

裴清歌脚步一顿，心酸也无奈：“莫君衍，我说过不会再纠缠你，我说到做到。”

她没回头，也没看到莫君衍的神色。

直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的时候，裴清歌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莫君衍上了楼，背影里都是烦躁与不耐。

是自己又惹到他了吧？

不过……最后一次了。

抿了抿唇，裴清歌走出大厅，进了导演棚，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要退出节目。”

第9章

此时，莫君衍的房间里。

他指间燃着根烟，脑海里都是刚刚在大厅时，裴清歌掩在黑暗中的身影。

不知为何，莫君衍总觉得有些心烦气躁。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莫君衍面前的烟灰缸中已经满是烟蒂。

他用力捻灭指间的香烟，起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样子。

门外，慕晓琳早就在等。

见他出来，她自然地挽上他手臂，笑脸下是不满的控诉：“顾哥你给个准信，这场假情侣的戏我要陪你演到什么时候？”

“不是说让念初姐吃醋就好了吗？再这样下去，景和该有意见了。”

他们瞒得好，整个圈子里没人知道，慕晓琳是景和的未婚妻。

听着她的话，莫君衍下意识看向裴清歌紧闭的房门。

莫名的，他心里总有种奇怪的不安。

恰逢别的嘉宾出门打招呼，莫君衍也没再细想。

一直到下楼，所有人都到了，甚至导演都出来了，裴清歌也没有出现。

莫君衍看着那个空着的站位，下意识开口：“裴清歌还没到。”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从节目开录到现在，莫君衍对裴清歌的反感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怎么突然主动问起了？

疑惑间，就听导演说：“忘了通知，裴清歌已经退出节目的录制……”

莫君衍脸色一变，转身快步上楼，一把就推开裴清歌房间的门——

空空如也。

只余垃圾桶里，被他打碎的陶瓷娃娃。

莫君衍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七年前裴清歌分手出国后的那几天。

每每去到温念家，面对的也是这样的空荡的房间。

后来他就再也不去了……

“顾哥……”慕晓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莫君衍回神看了她一眼，也清醒了一些：“我没事。”

“不是，是景和给我发了他和念初姐的消息截图，你要不要看看？”

慕晓琳虽然是询问，但已经将手机递到了莫君衍眼前。

裴清歌：【我决定放弃了。】

放弃？

莫君衍心脏像被人重重锤了一下，与此同时，景和的电话打了进来。

“莫君衍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恋综是你要办的吧？也是你让我把消息给念初的，好不容易把人骗回来，说要重新追你了，你就这么搞？”

莫君衍也觉得挺可笑的，七年，他在裴清歌那儿，还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存在。

他半阖眼眸掩去情绪：“景和，是我想错了。”

“当年她选择边堇年的时候，我就不该再优柔寡断。”

景和愣了好几秒才急道：“你说什么呢？裴清歌不是给你解释了吗？她当年出国是读书，照顾边堇年只是受了边叔的嘱托。”

莫君衍一怔，骤然想起那天在顾家被自己打断的裴清歌。

她那天要说的……是这件事吗？

莫君衍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匆匆挂断景和的电话，就给裴清歌拨过去。

然而，无人接听。

……

一年后。

晚上七点，迈巴赫缓缓离开顾氏集团大楼。

副驾驶的秘书回头看着眉眼冷峻的莫君衍，犹豫问：“顾总，您母亲给您安排的相亲……”

“不去。”莫君衍冷声拒绝，复又抬眼，“裴清歌还是没有消息？”

“还没有……”

莫君衍眼神一暗，整整一年了，都没有查到任何有关裴清歌的消息。

消息永远不回，电话永远是忙音，就连温念家，她也不曾回去。

杳无音信，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想到这，莫君衍抬手捏了捏眉心。

车外，城市五色的霓虹灯照在他的侧脸上，映出几分落寞。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秘书惊讶的声音：“顾总，那好像是温念小姐？！”

莫君衍猛地抬头朝秘书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路边广场的大屏幕上，端庄的新闻主播嘴角擒着微笑：“近日，闭关一年的科研小组终于完成研发……”

莫君衍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屏幕右上角的照片吸引。

那是研发团队的合照，而消失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