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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暖和了，我喜欢穿真丝的衣服，邱太太，饭我请了，你给我提供货源。”

供给梁家的货源，必须是真丝中的纱罗，一匹又拿不出手，起码要六匹，凑个吉利数，一整年的利润纪席兰轻飘飘讨走了。

邱太太肉痛，表面维持着笑，“没问题的。”

纪席兰将钱夹塞回爱马仕包，“老三，回去吗？”

裴砚清索性没续烟了，指尖习惯性的一掐，碾碎的烟丝洒了一窗台。

“回。”

“那你捎上我，延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保姆照料得再好，也不及我细致。”

他不耐烦，带着气，“您现在不放心了？早应该陪父亲一起回。”

纪席兰不急不恼的，“不差这一天，你父亲要是知道我认了小何，他一定高兴。”

裴砚清朝门口走，几位太太纷纷起身，目送他离开。

她们的老公论资排辈，和梁延章是平辈人，裴砚清要称呼叔叔、世伯，可资历归资历，地位归地位，中海集团不是私企有资格比的，裴砚清去他们的公司名义是莅临视察，高管老总要亲自迎接，谁又担得起他称呼叔叔。

他迈出两步，忽然又停下。

耳畔回响她那声：三哥。

她叫得挺正经，毕竟一屋子的太太围观，哪会不正经。

但音色太娇气了，不是调情胜似调情。

裴砚清下午的欲火一直没泄，刚开始弄，被剧院的女孩们打断，不得不憋住，这滋味太难受了。

他这方面要多强悍有多强悍，倒不是一夜奋战七次，他是重质量不重数量，气氛搞到顶点，自己疯了，夏颜也化成水了，结结实实的弄一次，结束了可以回味很久的那种高质量。

裴砚清夹过烟的右手抵在人中，猛吸了口气，尼古丁的焦炭味沁入脾肺，邪火没压住，反而像浇了一桶汽油，愈烧越烈。

夏颜叫过他深哥，梁先生，梁副总，撒泼耍赖也叫他裴砚清，叫“三哥”不一样，禁忌感的亲昵，伦理的刺激，她没叫过，从没女人叫他。

她此时和一群中年贵妇同桌而坐，出水芙蓉一般，年轻诱惑，裴砚清不禁想象，她在床上叫他三哥，是什么模样。

“小何。”邱太太提醒她，“你送一送梁太太。”

邱太太瞧出裴砚清不舍得走，眼神赤裸又灼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夏颜往他那边挪了半米，“梁太太——”她迟疑了一秒，“梁先生，一路顺风。”

纪席兰佯装生气，“小何，你又忘了？”

她咬舌尖，咬得深了，舌头根一疼，“三哥。”

裴砚清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事找我，找邱太太也行。”

“你在外省，哪有邱太太方便。”纪席兰瞪着他，“再说了，你不是托付顾江海了吗？顾江海和邱太太护着小何，她会出什么事？”

裴砚清笑得又坏又讥诮，“我是三哥，外人能有自家人对她上心？”

纪席兰一噎，先走出包厢，他又看了一眼夏颜，她今晚是吓着了，神色云里雾里的，四目相视，有点委屈。

裴砚清越过她，对邱太太点了下头，“有劳了。”

邱太太清楚，他是记挂着夏颜，这姑娘也确实惹人怜，“梁先生安心回去吧。”

从包厢出来，纪席兰卡住电梯按钮，在等裴砚清。

他全程没个好脸色，碍于那些太太在场，不好发作，眼下爆发了，“您是闲得没事干了？”

第95章是我喜欢的女人我照样敢要

纪席兰环抱胳膊，倚着电梯壁，“陈太太是大嘴巴，梁家认夏颜当干女儿的消息很快会传遍，传到冀省。”

裴砚清漫不经心斜望过去，“梁家认，我没认。”

“木已成舟，由不得你了。”纪席兰十分得意，“她是你的干妹妹，再纠缠下去，就是乱伦。”

“您还是不了解我。”男人仰头，左右晃了晃脖子，活泛着筋骨，“您有本事给我认个干妈，是我喜欢的女人，我照样敢要。”

“你混账！”纪席兰恼了，“你不要忘了，你是上面钦点的中海副总经理，污言秽语能毁了你，上面也不放过你。”

“我洁身自好没有把柄，脏水未必泼得脏我。”裴砚清眼底精光闪烁，寒浸浸的，“您有闲工夫去对付姚文姬，她在老宅和父亲朝夕相对，哪天父亲真的老来得女，您后悔来不及了。”

纪席兰不屑一顾，“姚文姬人老珠黄，她怀得上吗？不值得我浪费精力。”

“您非要动夏颜了？我翻脸对您没好处。”他语气寡淡，脸色冷硬到极点，“您的心思我清楚，认了夏颜，闹得满城风雨，父亲不好下手，也断了我和她的关系。”

电梯门拉开，裴砚清长腿迈出，背影漠然，没有温度，没有感情，“您动小禾，我没说什么，您要是动夏颜，我当众让您下不来台，您别怨我。”

纪席兰站在原地，整个人打个寒噤。

早在五年前，裴砚清去市里上任那天，她心里就没底了。

她以为，区检二把手是他履历的极限了，省里培养了一个梁璟，不会再培养一个裴砚清了，权贵圈讲究制衡，倘若梁家太显赫，势力版图太大，冀省“四足鼎立”的局面便失控了，将是一场大地震。

周家，叶家，梁家，各有派系。周家外调，叶家被连根拔起，是派系内斗失败的结果，梁延章老谋深算，跟对了阵营，因此梁家风光至今。

可梁璟和裴砚清，路线又不一样了，背后的阵营多多少少有一些矛盾，梁璟的阵营会提高他的地位，裴砚清的阵营也会扶持他，相互制衡，较量。

归根究底，他们是梁家的人，是扩大了梁家的势力。

万一梁家野心勃勃，是相当棘手的。

四大家族之中，梁家的儿子城府最深，手腕最狠，一旦过于得势，个顶个是名利场的风云人物，那拨人不甘心让位，自然要削弱梁家的势力，只留一个梁璟，打压裴砚清。

纪席兰没想到裴砚清如此受器重，先是调任市里，他辞职经商后又空降到省龙头企业，独挑大梁，身份比梁延章还高，逼平梁璟了。

她是管不了他了，当年对宋禾出手，裴砚清顾虑多，默许了。如今对夏颜，他有能力护着了，纪席兰是轻不得，重不得，要受制于他的脾气了。

包厢里，陈太太打趣夏颜，“攀上梁家这棵大树，何小姐是金枝玉叶了，有三位哥哥在，荣华富贵什么都不愁了。”

“小何有福气啊。”顾太太点头，“以后你嫁人，梁太太好歹要出一份嫁妆吧？梁家的嫁妆，起码上千万。”

邱太太瞪眼，暗示她。

顾太太也是糊涂了，顿时如梦初醒，这不是什么喜事，是麻烦事。

这世间有千万种困难，情字是最难。

梁家搞这一出，夏颜更没机会光明正大成为裴砚清的女人了。

“陈太太取笑我了。”她规规矩矩坐着，“梁家哪是我有资格高攀的，梁太太一时兴起，不作数的。

......

傍晚的雨停了，入夜又开始下雨，邱太太将夏颜送回公寓，警戒线已经撤掉，她到达十九楼，外面正是雷声轰鸣，四周阴森森的。

对门邻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很时髦，也挺帅气，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物业的保安说，他在长安会馆做男公关，是顾局的管辖地。夏颜刚搬进1902，他敲门借过奶酪，夏颜不吃高脂肪的食物，给了他一盒脱脂牛奶，第二天男人又敲门，借花生酱，夏颜坦白自己是演员，非常忌口，糖类、热量类的一概没有。

男人问，你家人不吃吗？

夏颜意识到不对劲，通知了物业，他的确没再骚扰过，而且消失有一段日子了。

估计是拉客户，想做她的“生意”。富婆爱玩的那种会馆，黎珍也逛过，三、四十岁的居多，甚至有五、六十岁的富婆寡妇，定期去潇洒潇洒，有钱有颜的年轻客户他们根本捞不到，黎珍瞧上的那个男人运气不错，泰国富翁的千金图他好看，技术棒，日久生情结婚了。

黎珍判断，对门的邻居可能打算从良了，猜测夏颜有钱，又漂亮，要勾搭她谈恋爱。

以致于夏颜路过这扇门，膈应的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