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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母却不依不饶：“下周去见我给你约的医生，你要知道，没有孩子的婚姻是没有未来的。你总不会想着人老珠黄了，还靠爱拴住小周吧？”

孟清姿一时无言，只觉得心口似被大石重重压住般窒息。

她出了门，便给周应惟打电话。

好一会儿，那边才接。

“你在哪？”孟清姿捏着手机，声音疲惫。

对面一阵沉默，好一会才说：“不好意思，我在忙。待会过来。”

孟清姿只觉得荒唐。

“你不用来了。”她径直挂断了电话，深吸口气才压抑住内心的酸楚。

没一会儿，手机又是一震。

孟清姿打开微信界面，却是许忧忧发来的链接。

她点开链接，视频内容是周应惟接受采访的花絮。

“听说周律师结婚已有五年，那么用一句话形容您的婚姻，会是什么呢？”

周应惟思考片刻，不再犹豫。

“是合同。”

“哈哈，周律师真会说笑，婚姻怎么会是合同呢？”

周应惟却依然严肃。

“当激情退却，婚姻里就只剩下了责任。以责任为约束的东西，可不就是合同吗？”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我现在只可惜，这纸合同没有截止日期。”第3章

许忧忧的信息来得又快又急。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截止婚姻吗？”

许忧忧还在怒骂周应惟。

孟清姿点开视频，底下有几条评论格外显眼。

【哈哈，这还不明显吗？不爱了呗。】

【老公什么时候恢复单身？我第一个报名！】

孟清姿慢慢滑动屏幕，神色逐渐黯淡。

周应惟这天依旧回来得很晚，他进屋时孟清姿并没睡着。

她沉默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感觉到身边陷下重量。

周应惟就这么睡着了。

孟清姿再次睁开眼，小心地转过身来，目光流连在他的侧脸上。

难以入眠。

到了周末，孟清姿去见了孟母给她约的医生。

医生仔细地看着化验单，突然皱起了眉头。

“我建议这几年暂时不要怀孕。”

孟清姿心一沉：“为什么？”

医生叹一声气：“你之前清宫手术后遗症没养好，要怀孕不太容易。”

孟清姿这时候才猛然想起，前几年流产后，因为律师工作很忙，她又刻意逃避，几乎没做过复查。

“如果我真的很想怀孕呢？”

医生诧异地抬头，如实相告：“有绝对性几率，你没有办法下生产台。”

孟清姿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局，脑子里不停闪过孟母的话。

——如果没有孩子，他们的感情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孟清姿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一向坚强的她在此刻还是忍不住流露出脆弱的神色。

犹豫再三，她给周应惟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孟清姿嗓音难以抑制地沙哑起来：“你在tຊ哪？”

“在外面，怎么了？”

“我有事想跟你说……”孟清姿说着，话一顿，眼神直直地望向前方。

周应惟就站在不远处，旁边是一个女人牵着孩子。

这一瞬，孟清姿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爸爸！”清脆的孩子声音突然从电话那边传来。

孟清姿看见前方的周应惟轻笑了一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而话筒里，他的声音竟还是那般毫无波动：“有事就说。”

“好，那我们当面说。”

孟清姿挂断电话，攥紧电话向两人走去。

周应惟下意识一回头，也愣住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向孟清姿介绍道：“这是我当事人，唐佳盈。”

孟清姿却没理他，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一身白裙，长发直腰，神情柔怯。

孟清姿礼貌地扬起微笑：“你好，我是孟清姿，你可以叫我周太太。”

她伸出去的手，却被人无视，尴尬地撂在了空中。

唐佳盈瑟缩地躲在了周应惟的身后。

她的孩子也躲到周应惟的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怯生生地看着孟清姿。

周应惟随即皱起眉，挡住身后两人，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你到底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忙。”

这荒谬的场面让孟清姿都不知此刻该有什么反应。

最后，她只是强撑着说：“我要单独和你说。”

“那你回家，我先送她们回去。”周应惟也不在意，牵起小孩的手就走。

孟清姿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送别的女人回家。

晚上，孟清姿一直等在客厅。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她拿出手机拨打周应惟的电话，无人接听。

周应惟一夜未归。

孟清姿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强撑着来到法院，便收到了新的卷宗。

她翻开卷宗，第一页赫然写着诉讼人的名字，唐佳盈。

案件性质是——家暴离婚案。第4章

离婚案不稀奇。

周应惟是辩护律师她也知道。

但想到昨天看见的场景，孟清姿便无法不在意。

“确定立案，联系原告，明天按时到庭。”

孟清姿简单布置完任务后，犹豫片刻，她还是选择拨通这个电话。

“周应惟，唐佳盈的案子在我手上，麻烦大成那边换个律师跟进。”

她正常通知，谁知电话那头，周应惟的语气瞬间加重：“你是故意把这个案子要到手上的？”

孟清姿一愣，难言的荒唐感袭上心头。

她亦加重语气：“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

半晌，周应惟才道：“我会回避，但也希望我和唐佳盈之间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你做出正确的判断。”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孟清姿浑身发冷，久久无法回神。

一天后的法庭调查，新的律师领着唐佳盈到达陈情室。

孟清姿身边坐着的，负责记录的实习生首先开口：“按照惯例，首先对您进行庭前调解……”

唐佳盈听完此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冲着孟清姿便大喊。

“周太太，为什么不能直接判我离婚？”

孟清姿眉头一皱：“请叫我孟法官，这是起诉的环节之一，不能省略。”

唐佳盈脸色一变，瞬间眼睛通红，小声委屈地说：“您不会是还在意我和您丈夫之间的关系吧？”

一瞬间，在场的人都看向了孟清姿。

在各种奇怪的目光下，孟清姿攥紧了手，语气却依旧冷静。

“那按照你的说法，是否可以理解成，我的丈夫出轨了你的婚姻，这导致了你进行起诉离婚。”

孟清姿说着，语气却带上一丝锋利：“请回答。”

唐佳盈神色一变，眼底闪过愤懑，然后瞬间转变为委屈。

她撸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淤青，泪眼婆娑。

“孟法官，我申请离婚的原因是我的丈夫家暴我。周律师只是看我们母子可怜，您不能因为我们关系亲密，就是非不分啊……”

孟清姿哑口无言。

直到取证结束，唐佳盈都一直哭哭啼啼，从未歇气。

众人离去，实习生却拿着录音笔，踟蹰着不肯离去。

孟清姿抬头看他一眼，眼底终于浮出疲倦。

“没关系，照实记录就行。”

十五天公示期一到，唐佳盈的丈夫也来了调解室。

男人一见到唐佳盈就指着她骂：“你居然还有脸污蔑我家暴你？我替你白养了那个野种那么多年，你现在说要离婚？”

唐佳盈躲在律师背后，表情瑟缩。

“要离婚，可以！”男人一拍桌子，“你净身出户！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

唐佳盈激动地说：“不给钱怎么可以！”

孟清姿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可奈何。

“你说家暴是她伪造的，那就拿出证据来。现在，回去等通知。”

孟清姿收拾好卷宗正要离开，唐佳盈却当着她的面拨出电话。

“周律师。”

唐佳盈在接通的那瞬间，便止不住哭泣：“您救救我吧！孟法官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她完全不听我讲话！”

“没事，我来解释。”周应惟温和的声音从手机外放口响起。

“麻烦周律师遵守一下回避原则，她有律师，轮不到你来和我解释。”孟清姿忍不住开口。

周应惟声音立刻变得无比冰冷：“请孟法官放心。”

只一句，电话便被挂断。

孟清姿内心翻涌的悲伤在此刻悄然将她淹没，而周应惟的话更像是锋利的刀刺入她的心中。

法助接过后续工作，孟清姿沉默地离开。

等到孟清姿走出法院，身边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