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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没听指挥，违反纪律。

但上辈子那场事故实在太让人惊心，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飞机出事而坐视不理。

赖春娇朝着检修部的同志弯腰道歉。

“对不起，麻烦你们了，只是我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相信我们的人民群众负责。”

检修部没想到赖春娇会道歉，面面相觑看着她离开。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半个月过去。

周祁佑正在整理团里每个人的数据。

突然，周贺光推门进来，把试飞队的训练成绩放在他的桌上。

而最上面的一张，写着赖春娇。

周祁佑看着那一项项令人咂舌的数据，眼底划过一丝波澜。

周贺光笑道：“你也看到了，赖同志的各项训练都完成的很好，以后，你也别对她那么苛刻了。”

周祁佑沉默。

这些天，他也见过赖春娇训练时的场景。

她永远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甚至有时候，深夜还能再训练场看到她的身影。

他从未想过，曾经觉得毫无存在感的人，会有这样强大的毅力。

或许……他从未真正了解赖春娇的为人。

想到这里，周祁佑站起身来：“你去忙，我还有点事。”

深夜。

赖春娇结束训练回来的时候，却看见周祁佑的身影。

她脚步一顿，心底又隐隐泛起酸痛。

这半个月来，她跟周祁佑的交集少之又少。

双方几乎都默认了离婚一事，只等着审批结果下来。

赖春娇强逼着自己收回视线，准备绕开。

可周祁佑却朝她走了过来：“赖春娇同志，离婚的事情，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赖春娇秀美微微蹙起，猜了一会也不知道他想聊什么。

“我觉得我们没有财产上的问题。”

周祁佑垂眸，那双深邃的眼里情绪涌动：“不是这个。”

赖春娇看着他，心底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周祁佑，报告都打上去了，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不想离婚了吧？”

出乎意料的，周祁佑定定吐出一个字：“是。”

赖春娇心口一痛，慢慢又变成五味杂陈。

“周团长，你现在突然不想离婚，是因为喜欢吗？”

周祁佑面容一绷，正想回答。

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同志的声音。

“周团长，姚同志在飞行坪上准备了好多东西，说要跟你求婚哩！”

第9章

赖春娇心里顿时划过一抹自嘲，绕过周祁佑直直往前走。

“周团长，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

风将她的声音带进周祁佑的耳中。

他眉心紧皱，还没来得及和赖春娇说完，就只看见她施施远去的背影。

周祁佑烦躁看向来喊他的女同志：“你说什么？”

女同志一愣，又挂起笑脸：“周团长，姚同志说要跟你求婚。”

“周团长，你就别磨蹭了，团里都知道你跟姚同志两情相悦。”

周祁佑从来不知道，自己跟姚明月的相处，在别人眼里竟然被传成了这样。

他冷下脸色，大步朝飞行坪走去。

等他到时，姚明月穿着一身碎花裙站在一圈山花中，头戴花环，对着他笑。

“祁佑，你来啦。”

周祁佑却面无表情：“请其他同志离开，我有话要对姚同志讲。”

众人对视一眼，都以为周祁佑是不好意思，笑哈哈的离开了。

等到只剩下两个人。

周祁佑才开口：“姚同志，一开始我就说的很明白，你是我已故战友的遗孀，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助你，你今天闹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直来直去的质问让姚明月白了脸色。

她当然清楚周祁佑对自己从来没有别样的心思。

可这么多年的悉心照顾，她已经将周祁佑视作了自己的男人。

姚明月故作娇弱，急急开口：“祁佑，我只是想换种身份继续陪着你。”

周祁佑一秒犹豫都没有，直接拒绝：“不用，你既然抱着这样的心思，我对你的帮助也到此为止了。”

他说完，直接转身，丢下这场闹剧离开。

等周祁佑走后，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同志都围了上来。

“怎么样姚同志，周团长答应没？”

姚明月死死攥紧掌心，强挂起笑：“他说最近团里试飞任务紧，先不考虑这个事，等有了好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

他们发生了什么，赖春娇并不清楚。

她每天都在专心训练，费劲心思想阻止上辈子那场事故的发生。

可检修部几次检查了那架飞机，都没查出任何结果。

赖春娇的心一直提着，直到再次试飞，上辈子事故发生的那天。

赖春娇穿戴整齐，看着缓缓靠近的飞机，心里阵阵发紧。2

周祁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风带来他冷沉的声音。

“赖春娇同志，我希望今天你一切行动听指挥。”

赖春娇攥紧手指，声音坚定：“团长放心，我永远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她扣上飞行镜，上飞机进机舱时，朝着最近的检修人员问：“确定一切正常吗？”

那人脸上划过不耐。

“这些天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能到这里的飞机，都经过了数十遍检修。”

“你要是害怕，大可以换别的飞行员来！”

赖春娇抿紧了唇，没再说话坐进了舱内。

控制着飞机平稳跃过天际，按照指示一次次做着

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赖春娇熟练驾驶飞机，完成一个接一个的指示。

这一次，有她的维修提示，应该不会出现上辈子的悲剧。

赖春娇的心渐渐放松下来，专注完成任务。

可下一秒，刺耳的警示音响起。

飞机发动机骤然熄火，停在空中一秒后，极速下坠！

赖春娇头皮一紧，死死咬牙，一只手拼命拉起控制杆，一只手不停按着重启键。

“重启失败！”

“重启失败！”

“重启失败！”

三次冰冷的机械声通过赖春娇的耳麦直接响彻了监测室。

周祁佑冷着脸推开联络员，直接带上耳麦：“赖春娇同志，立刻跳伞！”

紊乱的数据播报声中，赖春娇精准捕捉到了周祁佑的声音。

跳伞？

她往下看了一眼。

飞机之下，是一片金黄色的麦浪，隐约能看见蚂蚁般的人影穿梭其中。

这一跳，飞机坠毁，下方的农作物，人民群众又该怎么办！？

赖春娇心下一沉，闭了闭眼：“团长，我无法执行命令，下方是麦田，我不能跳。”

眼看重启不断失败，飞机极速下坠的压迫感让她胸腔发闷。

可赖春娇心底涌起的，不是绝望，而是庆幸。

庆幸驾驶这架飞机的，不是那个本可以为祖国飞行事业做出杰出贡献却英年早逝的周贺光，而是自己。

庆幸的是，有她在，这架飞机还有另一个结局，不会造成上辈子那样的伤亡。

“周祁佑，你知道的，这一块，没有合适的位置可以让我跳伞。”

周祁佑重重锤了一下桌子，红着眼倏然起身。

“赖春娇，这是命令！”

“赖春娇，于公，我是飞行团团长，于私，我是你丈夫，现在，我要你跳伞！”

霎时，监测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难以置信，面面相觑。

有胆大的同志忍住不问：“那姚同志……”

“我不止一次对她说过，照顾她只是因为她丈夫是我的战友。”

周祁佑猩红着眼打断，急切催促赖春娇：“现在，立刻，马上跳伞！”

可却只得到赖春娇平静至极的一句话。

“周祁佑，下面是人名群众，我是军人，我不能跳。”

“周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