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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

　　霎时，只见那人转身，一贯清冷的周凌言眉心微颦，竟捻碎了手腕的菩提珠——

第11章

　　宋念涵心口莫名揪紧。

　　周凌言眸光幽深，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既如此，周某也不会强人所难。”

　　说完，他收回视线，抬腿就走，没在宋念涵身上停留片刻。

　　周凌言，就真的这么干脆利落的走了？

　　宋念涵心头发涩，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厅内再次归于寂静。

　　宋父面色铁青，怒上眉头：“胡闹！”

　　等宋念涵回过神，客人都走了，婢女上前唤她：“小姐……”

　　宋念涵看着满院的红色，突然凄凉一笑。

　　“这样……也好。”

　　莹枝看着她，满脸不解：“小姐不是一直心悦帝师吗？为何这都要嫁了，却又反悔了？”

　　宋念涵笑了笑：“明知结局是悲，又何必再次飞蛾扑火。”

　　话落，她深呼吸过后，转身离开大厅。

　　等到下午，宋念涵当众拒婚周凌言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宋家本就是高攀，宋念涵竟还当众悔婚，也不知哪里来的颜面！”

　　“难不成这宋家大小姐早就暗地与人有染，所以这才故意搞悔婚这一出？！”

　　“可这眼下得罪了周凌言，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帝师啊，宋家这次是有难了！”6

　　听着这些议论声，宋父心里又急又恼。

　　当天傍晚，他就沉着脸来到宋念涵的房间，只给了她两条路——

　　要么出家为尼，青灯礼佛长伴一生！

　　要么亲自去周府认错，得到周凌言的谅解！

　　如果是上辈子，宋念涵定会认为父亲是舍她一人保全家族，更会叛逆的选择出家为尼。

　　可重来一次，她渐渐想明白了许多。

　　她看着年迈的父亲，眼神坚定的回：“好，女儿去向周凌言道歉。”

　　宋父望着一向和他唱反调的女儿，突然转了性，双目之中满是惊讶。

　　就连府中管家和下人皆是这样的眼神。

　　宋念涵没在意，独自出了府。

　　纵然从前因为母亲的离世对父亲多有埋怨，可这次自己闯的祸，需要她自己承担。

　　一路上，她设想了很多结果。

　　有周凌言将她扫地出门，也有周凌言让她吃闭门羹，还有周凌言命人让她难堪……

　　但唯独，不会改变要和周凌言断掉所有关系的想法。

　　很快，马车在周府门前停下，宋念涵下车后，定下心绪后走上前去敲门。

　　才敲了三下，门便开了。

　　“宋小姐，里边请。”

　　管家恭恭敬敬将宋念涵带进大厅坐下，“帝师还在处理公务，宋小姐请在此稍等片刻。”

　　没有猜想的种种，倒像是早料到到她会来。

　　宋念涵点头，管家为她沏好茶就离开了。

　　等了许久，还未见到周凌言。

　　宋念涵不自觉抬眸打量起眼前的周府，上一世，就是在这里，她和周凌言生活了七年。

　　每一处，都似乎还有着她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静室门口。

　　烛火通明的静室里，周凌言闭眼跪立，左手一颗颗拨动佛珠，神情忏悔。

　　宋念涵知周凌言最不喜参禅时被打扰，正要转身离开。

　　这时，一阵夜风袭来，随着‘咯吱’一声。

　　静室的门，开了。

　　宋念涵脚步一顿。

　　只见，一身素色长袍的周凌言走出来抓住她的手腕，一改往日的清冷。

　　“宋小姐还未认错，就想跑？”

第12章

　　有那么一瞬间，宋念涵觉得自己前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这般揶揄的语气怎会出自周凌言之口。

　　难不成这一世的周凌言并非对自己无情？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脑中这个可笑的念头。

　　周凌言拽着她走进去，打开窗户，嗓音寡凉又冰冷，“还是宋大小姐不在乎这件事会害得宋家清誉被毁？”

　　冷风扑打在宋念涵的身上，恍惚间，她想起了上一世。

　　她醉酒不小心毁了周凌言珍爱的大师题字，一怒之下，他将她拽到窗边，吹了一晚冷风。

　　后来，高烧三天三夜，周凌言都不曾来看过。

　　而现在，同样的地方，同样冰冷的语气，同样的冷风。

　　周凌言依旧对自己没有感情，甚至还多了一丝……讨厌。

　　宋念涵心口还是不可抑的疼了。

　　她忍着酸涩抽回手臂，垂下眼帘道歉：“悔婚乃小女一人之错，与家父无关，更与宋家无关，只要帝师不迁怒宋家，小女愿离开京城，从此消失在帝师眼前。”

　　可话音落下那瞬，周凌言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6

　　宋念涵攥紧了手，周凌言是大楚帝师，他要是真的发怒，雷霆手段，她小小宋家哪还有活路。

　　不行，纵使以前再任性，也不能因她一人之错，毁了整个宋家。

　　想到这，宋念涵一咬牙，脱口而出：“帝师要是还不满意，小女愿出家为尼让您解气！”

　　本来父亲让她出家为尼是下下策，可现在实在不行，也只有这招了。

　　只要她出了家，谣言自会不攻而破。

　　对周凌言更不会有丝毫不好的影响。

　　但没想到，周凌言手里的佛珠，再一次断了。

　　接着，周凌言面若寒冰的沉声驱赶：“来人，送客！”

　　看着周凌言满面的怒意，宋念涵满头雾水，但也不敢停留。

　　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周凌言捏了捏掌心。

　　离开？出家？

　　一个比一个狠，这女人就这么不想嫁给自己？！

　　‘嘭’的一声，静室的门重重被关上。

　　室内，周凌言又拿起佛珠，念起了清心咒。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而这一切，宋念涵并不知道。

　　一回到府，她倒头就睡，一天之内又是重生，又是悔婚，还有面对周凌言，发生了太多的事，脑子乱哄哄的。

　　宋念涵只想好好睡一觉来调整自己。

　　可她睡得并不安稳，还梦到了前世，在梦里她亲眼感知到自己沉入湖底，被救上来时已经断了气。

　　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救她的人会是那个一直对她冷漠的周凌言！

　　宋念涵看着周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