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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星自然也是知晓,却还是一直认真的回答着小和尚的每一句话。
寥寥几十年光景,小和尚百年之后,便只剩下宁知星一人。
再往后,却是这几年他和宁知星的相处光景。
傅缙眉头越发紧蹙,倏的坐起身,急声唤道:“知星!”
寒风簌簌,吹过他的面颊,带走他额头上的冷汗。
傅缙回过神,见自己身处寝房,松下一口气。
方才在梦中,他又失去了宁知星一次。
他伸手按上胸腔,以平复心尖的揪痛。
脑海里浮现的都还是梦中的场景,心中难免郁结。
宁知星,你怎么能陪着和尚过完一生。
偏偏对我就只有五年,甚至主动离开。
你那么信佛,也是因为那个和尚吗……
想到这,傅缙微愣,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这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自己竟还当起真来,真是糊涂。
第二十章 鬼神之论
淮阳王府,西院。
傅缙被梦激的毫无睡意。
看着天色微白,他穿衣起了身。
走至墙上挂着的那幅画前,看了半晌,他又不禁微皱了皱眉。
万一是真的呢,要是宁知星真如梦中那般,是一棵桉树。
那她是不是还活着,死去的只不过是一个肉身。
想到这,傅缙当即出府前往南普寺。
进到寺中,却见那棵桉树,已然枯死。
傅缙呼吸微窒,缓步走上前。
宁知星真的是桉树吗?可是为何这桉树也枯了,那岂不是……
旁边正好有僧人路过,见他失神的看着桉树,于是上前询问:“施主,可是来领祈愿牌的?”
傅缙顿住脚步,视线始终投注在桉树上,不答反问:“请问这棵桉树何时枯死的?”
僧人略微思索才道:“应是四月二十九,当日桉树一瞬枯死,寺中为此还围坐诵经三日。”
傅缙摸了摸怀中的祈愿牌,四月二十九。
那日兄长所刻的墓碑上,也是四月二十九!
傅缙转身离开南普寺。
兄长定然知道些什么。
淮阳王府。
傅缙拿出那块祈愿牌,语中皆是笃定:“兄长,关于知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傅斯衡看着傅缙带着满身寒意进门,未答只说:“你去了哪里?”
“知星是不是南普寺的那棵桉树所化?”傅缙直接开口问,眸色微沉。
傅斯衡微微一愣,战场厮杀的傅缙向来只相信事在人为
对于鬼神之说多是不屑的他,如今怎会问出这番话来?
傅斯衡想要确定心中所想,问道:“谁跟你说的?”
傅缙见兄长虽不愿说,但是态度已然表明答案。
他攥紧手中的祈愿牌,眸色一黯:“我做了个梦。”
也原是,所谓的不信鬼神,只是尚未遇到求而不得,毫无余地;真到了绝等境地,谁能不望得以神明的襄助。
傅斯衡轻叹了口气:“她就是来找你的。”
午后。
傅缙浑浑噩噩的走回西院。
脑中是傅斯衡与他说的话。
“她跟我回府,就是为了见你。”
“她是守诺来陪你的。”
恍惚间,他又忆起自己与宁知星的相处光景。
那时的他很是不悦宁知星经常寻来,便时常冷言:“别总来找我。”
可宁知星即使面对自己的冷眼,也会眉眼带笑:“可我见到你才欢喜。”
三年前他受伤返京,宁知星也是第一时间来照顾他。
“没事,我陪你。生病而已,总有好的那天。”宁知星眉间带着淡淡的愁绪,脸上却是尽力扬起一抹笑。
念此,傅缙嘴角泛上一丝苦笑。
原来我就是那个和尚。
可笑我之前还怨她只陪我五年。
她该也是想要陪我一生的,却是我将她推开,是我自作自受。
可是你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
再也没有宁知星了是吗?
冷风吹至,窗前的昙花随风摆动。
傅缙凝视着那株昙花,忽而苦笑。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她偏偏要送一株昙花给他。
就像那个传说中一样,宁知星就比花神,可自己却连那韦陀都不如……
花神和韦陀都能在一起,可是自己和宁知星呢?
走到窗前,傅缙伸手抚上昙花紧闭的花瓣。
语中满是歉然:“怪我知晓的太晚。”
“你说,知星会不会也在天上等我?”
第二十一章 似梦非梦
淮阳王府,西院。
傅斯衡满是怒意的走近院中。
看见满院的符文更是气极:“傅缙,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了?”
傅缙怔怔的看着院中正在舞动着桃木剑的术士。
听见傅斯衡的声音,转头看向他,眼神还略有飘忽:“兄长。”
“都下去!”傅斯衡冲着那几个术士冷冷吩咐。
随即攥紧了拳头,急走几步到傅缙身前。
一把夺过他手中握着那对泥人,不等傅缙反应过来,便将泥人狠狠地摔在地上。γβ付費獨家
“傅缙,你给我清醒清醒!她已经死了,不管你做什么,她都已经回不来了!”
傅缙垂眸看着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泥人。
只觉得心口被重重一击,目光渐渐涣散。
……
“隐,再不醒来,粥可要凉了。”宁知星略显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傅缙头疼的厉害,眉心皱了皱,却努力想睁开眼。
而后转头看向床侧,是宁知星坐在他的床边!
宁知星见他醒来,语调微扬:“你终于醒了啊,来,先喝些解酒汤。”
说罢,她低头去端那碗解酒汤。
傅缙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声音轻颤:“知星……”
宁知星端着解酒汤,见他这副模样望着自己,仿佛是自己离开了多久一般。
她没忍住笑出来声:“怎的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给你拿了蜜饯的,不怕。”
傅缙没有去接药碗,而是连眼睛的都不舍眨一下的看着宁知星:“知星,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宁知星眉间一跳,用一只手扣住药碗,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傅缙的额头。
紧皱着眉心,语中满含诧异:“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然后不再纠结,宁知星起身去扶起傅缙,让他靠在床头。
傅缙先是被宁知星摸了摸额头,浑身一颤。
这是真实的触觉,这不是梦。
宁知星真真实实的,在他眼前。
直到被宁知星扶起靠在床头,傅缙才回过神来。
“知星,我这是怎么了?”
宁知星将那碗解酒汤递给他:“隐,你先喝完。”
傅缙一口喝完,碗还没放下,一颗蜜饯塞进嘴里。
宁知星微凉的指腹也抵在他的唇上。
趁她的手还未收回,傅缙鬼使神差的微张了张唇,将宁知星的指尖一起含进嘴里。
宁知星脸颊顿时一红,将手指撤回,娇嗔出声:“傅缙,你害不害躁。”
傅缙只觉得心间泛甜。
可他还是觉得不真实,又怕自己开口问出真相,梦便碎了。
他倒是宁愿在这样的梦里……
就在他犹豫间,宁知星已经勺起一口粥到他嘴边。
傅缙顺从地张嘴,一口一口咀嚼着,仔细感受着味蕾。
这确实是粥的味道,所以这不是梦!
虽说如果是梦,他也宁愿永远活在梦里,但若确实非梦,自是再好不过。
“知星,你还没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傅缙吞下一口粥。
宁知星勺粥的动作没有停顿:“还说呢,明明酒量不行,还偏偏喝这么多,喝得事全都忘了。”
傅缙喝过一口粥,等着她的下文。
“本末就是,你去参加皇宴,喝多了。”宁知星搅了搅碗中的粥。
又勺起一口递到他的嘴边:“多亏是兄长与你同去的,替你挡了些酒,不然你指不定醉的多狠。”
傅缙听见兄长这个称呼,微愣,没有张嘴。
宁知星将勺碰了碰他的唇瓣:“怎么了?”
傅缙回神,声音微沉:“兄长呢?”
话落,就听门外传来傅斯衡的声音:“怎么了?隐。”
傅缙看着从门口进来的傅斯衡,眼眸微闪:“兄长。”
傅斯衡像是松了一口气,轻声叮嘱:“隐,下次可不能再贪杯。”
轻轻的一句,佐证了宁知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