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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试着发出声音：“我……”

声音有些哑，说话时喉咙有些疼。

琅琊忍不住想拂袖而去。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林瑜明明跟他毫无关系，他这个神医屈尊降贵给他切脉，他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自己还差点死在他手里。

还有没有地方说理去？

徐念念搁下茶盏，起身走了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林瑜：“他怎么样？”

“应该死不了。”琅琊说道，“刚才他掐我那一下，殿下都看到了。”

徐念念嗯了一声，确实看到了。

琅琊语气不满：“殿下把他扔了吧，这个人性情暴戾，跟他的表象完全相反。”

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笑话。

说他是暴戾凶残的狼还差不多。

徐念念没说话，目光落在林瑜脸上，除了苍白，疲惫，憔悴，阴影重之外，好像还瘦了一大圈。

行吧，短短几天之内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也真够厉害的。

“其实没什么大碍。”琅琊有些不平，不过还是细细看了一眼林瑜的气色。

这次长了教训，只敢用眼睛看，不敢再上手试脉，仔细检查了一会儿，琅琊最后做了个结论：“让他睡吧，睡上个三天三夜，一切症状全消。”

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连续七八天不眠不休，一路狂奔。

徐念念嗯了一声：“倒杯水过来。”

姬微羽和琅琊面面相觑。

“我是神医，不是小厮。”琅琊朝姬微羽道，“而且这是在你的府上，应该你去做。”

“你的意思是，我是小厮？”

“我可没这么说。”琅琊漫不经心地一笑，转身往外走去，“我这一路赶来也累了，现在要去休息，没事别来打扰我。”

姬微羽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转身倒水去了。

端着水走到床前，姬微羽真想把水泼到他脸上去，长得这么丑，一点气度都没有，哪里有一丝一毫值得殿下在乎的地方？

姬微羽越看越不平衡，恨不得马上把他丢到凤王府外去。

“干什么？”徐念念接过水，看他眼神不善的样子，“想弄死他？”

姬微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有什么好？”

“他没什么好。”徐念念语气淡淡，“所以呢？”

姬微羽沉默着，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虽然他想说既然没什么好，那就弄死了呗，反正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是殿下居然亲自照顾他。

姬微羽其实不愿意承认，徐念念刚才那句话的言下之意似乎是，他没什么好，却是属于本宫的东西，容不得旁人染指。

徐念念弯腰喂林瑜喝了点水，虽喝的没有洒的多，不过聊胜于无。

喂了半杯，徐念念搁下茶盏，拿帕子给他脸颊、下巴和颈项擦了擦，然后便转身走到窗前重新坐了下来。

“你先去休息。”她漫不经心地开口，“明天一早再进宫。”

姬微羽不想去休息，更不想让殿下单独守着林瑜。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搞得自己这么狼狈，想让殿下心疼他，照顾他。

姬微羽冷冷想着，目光落向内殿方向，真想把他丢出去。

凭什么他的寝殿他的床要让给一个非亲非故的臭男人？

越想越不高兴，姬微羽走到一旁，在徐念念对面坐了下来：“殿下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他。”

徐念念目光玩味：“趁着本宫去休息，好把他弄死？”

“不会。”姬微羽连忙摇头，“神子要多做善事，不会主动杀人。”

徐念念轻嗤。

“要不我安排两个侍女过来照顾他。”姬微羽皱眉，“不需要殿下亲力亲为——”

“没什么事需要本宫亲力亲为。”徐念念打断了他的话，“本宫就待在这里歇着，你也去休息，明天一早还有正事要办。”

姬微羽闻言，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决定，磨磨蹭蹭着站起身：“那殿下有什么需要，可以喊我。”

徐念念嗯了一声，闲闲靠着锦榻。

姬微羽虽然百般不愿，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夜色渐沉，徐念念安静地翻着书，并未特意去内殿查看或者照顾林瑜。

因为没必要。

累到极致的人只需要好好休息，需要一场无人打扰的深度好眠。

至于睡醒之后……

徐念念目光微转，落向漆黑的窗外，眼底色泽幽深寒凉。

她也许需要好好跟他算一下不听话的账。

第72章 所有物

林瑜结结实实睡了一夜，天亮了还没醒，徐念念则靠着锦榻休息半夜。

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

次日早，姬微羽洗漱之后走进殿来，端来了丰盛的早膳：“殿下梳洗之后用了早膳，我们一起进宫。”

他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像是在宣示主权似的，也不管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能不能听见，总之能让自己满足一下就好。

徐念念对他明晃晃的意图选择无视。

姬微羽进来之前，她已经打理妥当，早上王府中侍女起得比较早，徐念念还让她们打来热水简单沐浴了一番，换了身衣服。

从小她就习惯了自力更生，身边有没有侍女都可以照顾好自己。

一起用了点早膳，琅琊进内殿看了一眼，“睡得挺沉。”

“也不看看是谁守了一夜。”姬微羽又开始酸言酸语，“殿下要是守着我，我也能睡得很沉。”

徐念念正在喝粥，闻言连头都没抬。

琅琊走出来，在桌前坐下，拿筷子夹一个灌汤包，“殿下今天有事要办？”

“嗯。”徐念念放下筷子，以帕子拭净嘴角，“我跟姬微羽进宫一趟，你在这里守着他。”

琅琊点头：“嗯。”

“坐在一旁看着就好，不必离他太近。”徐念念语气淡淡，“他虽然不常发疯，但一旦发起疯来，只怕你招架不住。”

琅琊想到昨晚林瑜的狠劲，确实像个疯子。

“我可以用毒。”

徐念念瞥他一眼：“只要你能确保在毒死他之前，他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就行。”

琅琊默了默，所以拼个两败俱伤，只留两具尸体在神子殿里？

不过施毒应该更胜一筹，只要离他远远的，悄无声息置他于死地应该没什么难度。

只是琅琊清楚，林瑜这个人杀不得。

所以也就想想而已。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姬微羽表示支持，“看看究竟是他的身手快，还是你的毒更厉害些。”

要是真的拼个两败俱伤倒是好了，可以一下子除掉两个讨厌之人。

“既然你觉得挺好，不妨去试试。”琅琊冷笑，“有我这个神医在，只要还能留下一口气，保证把你救活。”

姬微羽冷笑，想得美。

“行了。”徐念念起身往外走去，“把该做的事情早点做完，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斗嘴。”

姬微羽起身跟上，两个人走出王府，一起上了马车。

“昨晚上那个人见我跟殿下同乘一辆马车，好像还有点不太高兴。”姬微羽走进车厢里坐下，默默看了徐念念一眼。

“你可以走着进宫，或者重新安排一辆马车。”

姬微羽撇嘴，他才不呢。

“殿下。”姬微羽坐在徐念念对面，闲聊似的开口，“如果琅琊真的把林瑜毒死了，殿下会怎么样？”

徐念念抬眸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姬微羽摇头：“不知道。”

“你可以试试。”

姬微羽不太敢试，虽然他很想把林瑜弄死。

但是殿下一定不会允许。

“林瑜在殿下心里，究竟占了什么样的地位？”姬微羽不死心，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似的，“殿下能告诉我吗？”

什么样的地位？

徐念念稍一思索，淡淡开口：“所有物。”

嗯？

姬微羽诧异：“殿下说什么？”

“年纪轻轻的，耳朵有问题？”徐念念扬眉，声音慵懒散漫，“林瑜是本宫的所有物，除了本宫之外，任何人招惹不得，这么说够清楚了？”

够清楚了。

但姬微羽却有些回不过神来，所有物？

这个答案像是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姬微羽默了一瞬，才道：“喜欢的人可以只有一个，但所有物却可以同时拥有数个甚至数十个，殿下不考虑考虑别人？”

“考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