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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便好办了。若是小桃红老实背了这口锅，自然是最好不过。莫子琪可以合理地将其卖给人牙子，得上一笔银钱。可即便小桃红不认，她也可以以有罪将其直接发卖。

　　但沈盈夏来了，小桃红有了倚仗。她不好糊弄，官府更不好糊弄。眼下的鸡飞狗跳，是莫子琪没想到的。她慌极了，手脚冰凉，眼下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将自己摘出来。

　　一名官差从厨房出来，同李大人耳语了几句，李大人脸色愈发沉重。缓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事关两条人命，带上嫌疑人，回官府再审！”

　　“喏！”四下官差齐声答道。威风堂堂的应答声，将跌坐在地的莫子琪吓得一激灵。

　　“沈娘子便不用押着了，她是报案人嘛！”李大人回头，当着沈盈夏的面，笑盈盈地交代了官差一句。

　　“喏！”官差应答。他知道，这是李大人给沈娘子卖了个好。莋

　　到了牙门升了堂，沈盈夏将自己今日所见所闻娓娓道来。话毕，眉毛一拧，神色凛然：“除今日险些遭莫娘子毒手之外，小女还有一事要告！”

　　“哦？”李大人眯了眯眼。

　　“之前沈家布庄曾遭闲汉打砸，损失严重。此事背后的指使之人正是莫子琪！小女当时便已掌握其中关键人物，护卫随时可将人带来！大人一问，便知小女所说是真是假！

　　“小女原体谅莫姨过身，莫家人不易，本不打算追究。可今日，莫子琪不仅毒杀自家阿父、大母，竟还以怨报德，想毒杀我！”

　　门口围观的群众齐齐唏嘘起来，随后便像炸开了锅一般讨论起来。在大佑这般讲究礼法的王朝，毒杀亲父、亲祖的案子，极为鲜见，也必然会严加惩处。

　　若再加上谋害贵女，简直无法想象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小女娘要遭受什么酷刑。人群里有莫家的街坊邻居，见过沈盈夏同莫家拉扯的，已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昔日见闻了。

　　李大人耳听八方，充分掌握了舆论风向：“咳咳，肃静！”莋

　　官差齐振手中执法棒，“咚”！四下瞬间安静下来。

　　“嗯，此事我已知晓。不过今日要先处理的是毒杀案。打砸案稍后再处理！”

　　“喏！”沈盈夏行礼。

　　之后审理的过程又是一派鸡飞狗跳，看着这些人龇牙咧嘴的模样，沈盈夏有种超脱之外的游离感。

　　她突然觉得，兴许这是体内那个魂灵在唤醒她，这些鸡毛蒜皮本就不该是她的战场，她不应该被这些旋涡卷进去！

第259章 来处

　　两条人命的案子，自是不可能当日了结的。莫子琪上了公堂之后，反倒聪明了起来，咬死了小桃红，只说自己毫不知情。她甚至还编了个故事，哭诉着自己尚未婚嫁便名声受损的不得已，活活将小桃红说成了祸害莫家的罪魁祸首。纠

　　外头围观的婶婶、婆姨，不知内情，听了这话，难免都有些感同身受，不免对她多了三分同情。有个同理心比较强的新妇，甚至还掉了眼泪，狠狠剜了自家郎婿一眼。

　　沈盈夏见势头不对，见缝插针地补充道：“耗子药虽是常见，但购买时也要登记。大人不妨问问这药的来处。”

　　李大人朝师爷点头。师爷上前询问：“莫娘子，这耗子药，可是你买的？”

　　“是……”药店能查到，所以莫子琪没有在这里撒谎。

　　“何时买的？”

　　“昨日早市时买的。”

　　人群中传来一句质疑：“昨儿买的，今日便出了事，可不就是蓄意谋杀？”纠

　　莫子琪趴伏在地，继续狡辩：“大人明察！我买药实是为了解决家中鼠患！绝不是为了杀人啊！定是那小桃红，心怀不忿，看见有耗子药便直接用了！”

　　“你昨日买的，小桃红今早才去你家。其间一直被你阿父缠着，如何能提前知晓你家有耗子药？更遑论下药杀人了！”沈盈夏驳斥。

　　“我怎么知晓？她们青楼女子向来狡诈！谁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兴许她昨夜便来过？兴许她今晨一来便趁我不注意便下了手？”莫子琪绞着帕子，一脸的得意。

　　小桃红柔柔弱弱地伏倒在地，再抬起脸，已是满面泪痕：“大人明察啊！昨夜是小桃红在品香阁的最后一夜……大家都瞧见了的……”她的话没有说全，可高座之上的李大人却不自觉地红了脸。

　　他右手握拳，假咳了几声，好似有些不自在：“嗯，小桃红虽是青楼女子，却并非心思恶毒之人。莫娘子说话，注意点！”

　　看来，李大人亦是小桃红昨夜谢别的恩客之中的一个啊！沈盈夏转瞬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但李大人的言语相帮，却引来了堂下妇人的反感。“那今日呢？如何证明？”纠

　　“回大人，莫家除莫娘子外，还有个儿子，名唤莫子文。今早我去单位时候，莫子文仍在前厅，想必目睹了全程。”沈盈夏缓缓道来。

　　“将莫子文带上来！”

　　“喏！”

　　片刻之后，莫子文便来到堂上。他的背更佝偻了，若不是那头黑发，从后头看，简直比七旬老头的背还要弯。

　　“草民，草民莫子文，拜见大人。”

　　声若蚊蚋，李大人根本听不清，不禁有些恼火。师爷立马高声喝道：“大些声！”

　　“是……是！”莫子文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立马又反应过来，提高音量大声回答。纠

　　李大人的面色这才缓和些：“今日小桃红是何时到你们家的？她一直待在前厅吗？”

　　莫子琪看向莫子文，无声地央求：“大兄，帮帮我……”

第260章 纵

　　莫子文心内一阵酸涩，身子微微晃动。他这妹子，向来是个掐尖好强的。因为容貌出挑，整日妄想飞上枝头。他早前提醒过，让她找个老实本分的嫁了。鵆

　　可她那般有主意，又怎会听他的话呢？

　　如今，坠落在地，即便变成肉泥，也是莫子琪自己的选择！他早就说过，沈盈夏是贵女，她斗不过。可她只说他是个软脚虾，根本不往心里去。现在局面被她弄成这般模样，还想叫他撒谎救她？她不想活，他还要活呢！

　　“回禀大人，”莫tຊ子文低头避开莫子琪的视线，“当日阿父去接小桃红，到家后确实一直在厅堂上，并未去厨房。我一直在旁边，直到开席前才，才因为没有胃口回房休息。”

　　“阿兄！你怎能说这些！你不想要我活啊！”莫子琪气得发了狠，站起身往莫子文这边来。因为跪的时间长了，猛地起身，踉跄了几步摔倒在莫子文面前。

　　她扯着莫子文的衣衫，哭求：“阿兄，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你帮帮我！帮帮我！”

　　莫子文亦是动情，满脸悲戚，眼里似有泪光闪烁。沈盈夏眉头微蹙，已想好了莫子文改口供后的多种办法。可令人惊讶的是，他只是咬着唇，什么都没说。

　　“那饭菜经了谁的手？”李大人轻咳了两声。师爷了然地跟在后头提醒：“注意情绪！”一个眼神甩过去，两名官差便立即上前将莫子琪像拖麻袋一样拽到了一边。鵆

　　“是小妹自己做的。”莫子文的声音虽小，却坚定。

　　莫子琪显然也很震惊，好似很难接受眼下的状况。这个窝囊废，怎么突然硬气了起来，居然不帮她？

　　莫子文心虚地瞥了一眼呆愣的莫子琪，而后深深低着头。

　　他虽是莫家长子，却因为性子懦弱，而被妹妹欺负。只有阿母和大母，一直站在他的身后。阿母那么善良，却还是被自家女儿哄骗自戕，虽然自接回阿母尸身那日起，他什么都没说，可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阿母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