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祁念笑免费阅读无弹窗,小说隔岸迢迢大结局全文免费阅读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且干净,骨节根根分明,掌背青筋的脉络隐约露出。
直教人……想牵上去。
祁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杏眸微转,她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试探般颤颤地伸出了手。
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唯唯诺诺地停了下来。
有贼心,没贼胆。她表面虽不动声色,内心却在叼咬着小手绢呜咽。
便在祁寒纠结万分之时,她蓦地听得他轻呼一声。
“当心——”路上有马车疾驰而过,祁念笑一下便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至一边躲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自然无比。
马车扬长而去,他却没有松开。
宽大的手掌攥住她的柔荑,温柔地十指相扣,祁寒能感受到他指腹和掌心上的厚茧,感受到来自他的温度正透过薄薄的皮肤,一点点沁入她的周身。
她心跳如擂鼓,悄悄抬头望了一眼祁念笑。
他的眉目平静无比,坦然自若,仿佛与她十指紧扣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第101章 再遇停云
便在二人心猿意马时,暧昧的氛围被乍然打断。
“大人?祁大人?”有一女声自他们身后传来。
双祁回顾,只见一娉婷身影款款而来。烟云蝴蝶绣裙,团锦薄罗衫,容颜自是极致的美艳,气韵却有些萧疏。
似一株枝头盛放的秋海棠。
那女子走上前,冲二人盈盈一拜。
祁寒见有外人,脸上立马浮现尴尬之色,刚想抽出手,却发现自己正被祁念笑紧紧握着,抽离不出。
“敢问姑娘是?”祁念笑凤眸微眯,皱眉打量面前之人,审视中带着几分戒备与疏漠。
那女子眸中掠过一抹失落,却还是微笑着解释:“恕停云冒昧,祁大人可曾记得去年在岭南,金吾夜花灯节上擂台三试?”
祁念笑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关于去年金吾夜花灯节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依稀有点印象,好像是从这位姑娘手中换来的碧玉簪。
于是他敷衍地“嗯”了一声。
“昔日大人好心赠我鸳鸯佩,停云一直感念大人恩情,现今几番辗转来了大都,就在绛绡楼内谋些营生……”停云说着说着,目光忽然落在了祁寒头上的碧玉簪。
晶莹翠绿的玉簪,其上有精雕细琢的寒梅,镶着金箔银花,垂着琳琅的碎珠玉,恰似广寒星汉,月里嫦娥。
此簪名唤碧海青天。
停云的眸光颤了颤,轻声启齿道:“敢问,这位是……”
“我家姑娘,祁寒。”祁念笑收拢手指,淡淡答曰。
不是“舍妹”,是“我家姑娘”。
祁寒诧然,下意识看向他,正撞进他温润的黑眸里。
共藏多少意,不语两相知。
停云怎会瞧不出二人之间涌动的暗愫?她好像终于明白了当初易物的真相,失落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碧海青天,果真戴在姑娘头上,才最是好看。”她喉间倏然一哽,眼眶也有些湿润,却仍诚挚地微笑道:“当初祁大人三试夺魁,原本可以拿着头彩的鎏金鸳鸯配,却是万分焦急地寻到我,一定要同我换二等彩的碧玉簪子。想来便是大人不在意奖给贵重与否,只盼将此簪送给姑娘,当作及笄贺礼。”
祁念笑无意与停云多攀谈,草草应付了两句后,便牵着祁寒离开。
祁寒这才理清,原来簪子并非他赢得的彩头,而是和那位停云姑娘交换才得来的。
“啊……我还以为碧海青天是头彩呢,”祁寒眨了眨眼,“原来是二等彩头啊。佑之,你先前骗我。”
祁念笑将不悦写满了脸上,语气也生硬起来。
“我夺得了魁首,”他不知怎的,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胜负欲,“管它头等二等,那是我一眼就相中、好不容易为你赢来的。”
“好好好,知道是你赢了还不成。”她哭笑不得,忙安抚道。
……
街角,停云望着月下双祁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
她的小姊妹在一旁叽叽喳喳。
“咦,停云,我方才便觉得,你与那位祁家姑娘,长得很是相像啊!”翠暮捻帕掩唇,睁大了眼睛道:“细看确有不同,但乍一看,真的像极了!眉眼像,笑起来也像——”
“莫再说这些了,”停云收回目光,笑意惨淡,“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怪我今日没了眼力见,竟上前打扰,以后绝不会如此了。”
第102章 茶楼听书
祁寒没有想到,她再次见到逐世,竟是因对方邀她看戏。
说到戏目,元杂戏近些年方兴未艾,颇受欢迎。
祁寒向来喜读话本,什么“荆刘拜杀”、“西厢梧桐”、“墙头马上”,都翻来覆去读过几遍,却是从未亲临观摩。
自然应承下了逐世的邀约。
然而到了茶楼,却被伙计告知,杂戏班子于昨日起已不在此地登台亮相了,近来只有说书先生讲评书。
逐世转向祁寒,面含歉疚道:“是在下多有疏忽,不曾打探清楚今日有无折子戏。”
“无妨,便是听书也能得趣。”祁寒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小波折。
二人随后落坐席间,有小厮为他们端上茶水。
台上,说书人一拍醒木,眉飞色舞,嗓音高亢。
“故国山河,羌胡踏破。伶仃洋洒忠烈血,崖山海祭孤勇魄。”
说书人摇头晃脑,口若悬河。
“且说前朝末年,奸臣控国误业。眼见皇族后继无嗣,奸臣便从民间寻来赵姓男孩立为傀儡储君,是为宋理宗。那旁支血缘甚至并非赵宋宗室,实在荒诞至极。”
“理宗无子,仅有一先天不足、低智残废的侄儿,这便是后来登基的宋度宗。”
“度宗孱弱无能,昏庸荒淫,整日只知饮酒作乐,家国大事全部交由专横跋扈的权臣,就连元军压境、樊襄失陷,这位皇帝统统一无所知。他倒是因病撒手人寰,一了百了,可他撂下的烂摊子,再无人得以拾掇完好。”
“至元十一年,度宗四岁的嫡子即位,社稷已风雨飘摇,铁马金戈踏破河山,不堪回首。”
“至元十三年,临安沦陷,幼帝被迫退位,元军元帅伯颜俘虏了幼帝北上,宋朝左丞相陆秀夫被迫携两幼王南逃,立一稚子为帝,然新帝孱弱,病逝海上。”
“陆相只得再立一帝,那便是度宗最后的血脉,大宋最后一位小皇帝,末帝赵禀。此后,宋军漂泊南海整整两年,日复一日,拼死抵抗元军侵袭,可谓困兽犹斗。”
逐世端着茶盏,本想啜饮一口,手中动作却渐渐顿了下来。
他默默盯着茶杯里飘浮水面的茶叶,思绪万千。
“元军火攻不成,截断了宋军水源。兵士们无水可饮,处境日益艰难。元人屡来劝降,宋军态度坚决,誓于家国共存亡。”
“至元十六年,日薄西山,弹尽粮绝。末帝时年八岁,殇于崖山。”
算算时日,若那孩子能活到如今,也不过二十岁罢。祁寒在心中默默叹惋着。
说到悲愤处,说书人怒目圆睁,如泣如诉。
“且说崖山决战那日,宋军穷途末路,仍不肯为虏。有人亲眼目睹,陆丞相背负着末帝,双手捧着传国玉玺,奋身跃下船头,毅然投身滔天风浪,顷刻间沉没得无踪无影。”
台下群情激昂,阵阵悲戚几乎盖过了说书人的声音。
“于是十万军民相继蹈海殉国,一时间浮尸遍海,触目惊心。”
祁寒从余光里瞥见,逐世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