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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梓情绪悲痛，一直陷入悲恸中，不管白奕怎么安抚都不能让她有所缓解。

　　调查这起事故的交警和警察也紧随其后来到医院，得知受害者还在抢救，只能去找江晚梓问话。

　　警察见她情绪不稳定，最后还是决定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再来询问。

　　白奕从警察话中听出这是一起交通事故，不，准确的来说是一起故意谋杀案。

　　事发后，警方迅速把那里封控，调取四周监控。

　　从监控里看出，肇事车是一辆黑色轿车，司机是一名女性，年龄二十八左右。

　　事发后车辆失控坠入当地施工大坑中，车辆受损严重，汽油泄露，引起爆炸，司机当场死亡。

　　警方起初怀疑是肇事车辆失控，才导致车辆撞人，最后坠入施工大坑中。

　　但从监控录像和路段看出，当时受害者是在路边安全地段，如果是车辆失控，不会再撞了受害者一次后，又折回来碾压受害者。

　　显然，肇事者司机是故意的，属于故意谋杀。

　　加上警方从现场轮胎摩擦地面痕迹、车辆坠入深坑后的速度、车辆受损程度和路段判断出，这并不是一起车辆失控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故意谋杀案。

　　“故意谋杀？”白奕震惊。

　　“是的，所以我们警方想过来询问一下，受害者平时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仇。”

　　白奕眉头拧起：“请问肇事者叫什么名字？”

　　“林婉晴。”

第428章 抢救

　　警察离开后，医院走廊陷入寂静。

　　此时是晚上九点，外面的天漆黑一片，抢救室里的灯还是没有灭。

　　已经一个小时了，那扇门还是没有被打开。

　　白奕望着那扇门，终是鼓起勇气给沈家人打了个电话。

　　打电话之前他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沈郁寒父母早早去世，如今整个沈家也就只剩沈砚誊和霍君芸两位老人。

　　老人年事已高，如果这通电话打过去，他不敢想两位老人会陷入怎么样的难过和绝望。

　　他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江晚梓。

　　她身形消瘦，坐在那里，双手抱膝，缩成小小一团，双目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后来那扇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只有更多的医生和护士涌进去，急供的血液也源源不断往抢救室里送。

　　江晚梓望着眼前医护忙碌的身影，没有谁能够停下来告诉她，沈郁寒怎么样了。

　　她只看到个个医生和护士脸上的凝重。

　　当下她心就沉入谷底。

　　白奕心头刺痛，最后还是走出几步，给沈家打了电话。

　　在这紧要关头，家属在场至关重要。

　　江晚梓已经跟沈郁寒离婚了，法律上他们没有关系。

　　-

　　沈砚誊接到白奕电话的时候，上了七八十岁的老人拖着不便的手脚和身体连夜赶到医院。

　　白奕刚回来不久，就看到沈砚誊、霍君芸和随身照顾两位老人的佣人阿姨赶了过来。

　　“小寒呢……小寒怎么样了？”沈砚誊慌得六神无主。

　　望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白奕不忍心，上前扶住沈砚誊和霍君芸。

　　“老先生，老夫人，沈总还在里面抢救。”

　　闻声，霍君芸身体一软，旁边的阿姨急忙扶住她。

　　她脸色惨白，身体一直在发抖：“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我们沈家到底做了什么孽，让我们接连遭遇这样的事情啊！！”

　　“老夫人！”白奕把人扶起来，心头悲痛，“沈总还在抢救，您不要这样，他会没事的。”

　　霍君芸已经满脸是泪，身体已经站不住，只能被人扶着。

　　“白、白奕，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老夫人，沈总出了车祸。”

　　“肇事司机呢？”

　　“当场死亡。”

　　“……”

　　老人堆砌起来的世界瞬间崩塌，抖着双唇：“到底是谁！”

　　白奕眸色微敛，“林婉晴。”

　　老人面色怔住，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

　　最后受不了刺激，身体一软，彻底晕厥了过去。

　　-

　　霍君芸被送进病房，医生给她做了检查，没什么问题，只是受刺激过大，情绪突然爆发才导致的晕厥，打一针镇定剂很快就能醒来。

　　而沈郁寒这边，那扇门还是没有打开。

　　沈砚誊强撑着身体在外面守着，拄着拐杖，背影沧桑凄凉。

　　白奕看着老人的背影，心头不免怜悯。

　　当年沈郁寒父母也是车祸去世，一夜之间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两位老人一夜之间满头白发。

　　后来沈词安自杀，再到现在沈郁寒出意外。

　　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让老人陷入无底的深渊。

　　江晚梓看着沈砚誊沧桑悲恸的背影，起身走过去——

　　“爷爷。”

　　沈砚誊回过身。

　　“扑通”一声。

第429章 截肢

　　江晚梓已经跪在他面前，连连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沈砚誊连忙把她扶起，声音不免责怪：“你干什么！这件事有你什么错！”

　　“沈郁寒是以为救我才被撞的……”

　　老人的手一僵，眼中闪过万千情绪。

　　眼中有过恨、厌恶，可最后还是只剩下无奈。

　　不怪她是假的，他的孙儿为了她，愿意把性命豁出去！

　　可就当这件事不发生，他又做不到。

　　那是他的孙儿，沈家掌权人，是整个沈家的顶梁柱，却因为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沈砚誊后退一步，背过身去，声音哽咽：“江晚梓，你起来！”

　　白奕上前把她扶起，但她却一直不起。

　　她心里愧疚，唯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沈砚誊调整情绪，转过身，盯着她。

　　半晌，他才上前把人扶起。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深深叹息。

　　“囡囡。”他出声，“撞他的人不是你。”

　　所以，他没资格怪她。

　　-

　　彼时，抢救室的门被拉开，护士长拿着一叠纸过来。

　　“谁是伤者家属？”

　　沈砚誊回：“我是他爷爷。”

　　护士把东西递给他，看了眼眼前的老人，心中万分怜悯。

　　“这是重症病危通知书，麻烦您签下名，好继续接下来的手术。”

　　沈砚誊怔住：“他……他情况怎么样？”

　　“伤者伤势过重，失血过多，目前还在休克中。他下半身几乎被碾碎，血肉模糊，全部骨头和神经几近严重受损，目前情况非常严重，我们医生在尽力保住他生命和双腿，麻烦您尽快签署，好继续接下来的手术。”

　　沈砚誊心脏在突突跳，签名字的手都在发抖。

　　“麻烦您……务必要保住他性命！”

　　“我们会尽力的。”

　　护士接过签好名的重症病危通知书，转身钻进抢救室。

　　那扇厚重的门再次缓缓关上，隔绝出了两个世界。

　　-

　　在这抢救的八个小时里，重症病危通知书下了三次。

　　每一次的情况都比上一次严重，沈砚誊根本来不及伤心，强撑着身体在每一次递过来重症病危通知书签上自己名字。

　　而在下的最后一次重症病危通知书里，护士沉痛地说：“伤者下半身脊椎几乎全部损坏，想要保住命，只能选择截肢，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消息，宛如一道雷砸下，把江晚梓整个世界都劈开了。

　　她慌得没发，紧抓住护士的手求他们一定要保住沈郁寒双腿。

　　可护士给她的结果是绝对。

　　已经没有希望了。

　　想要保住命，只能截肢。

　　护士已经转身离开。

　　江晚梓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被抽空，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她扶着旁边的栏杆，强撑着身体，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

　　“老先生！！”白奕连忙扶住身体摇摇晃晃的沈砚誊。

　　沈砚誊眼眶红润，沉痛地闭上眼，深呼吸着。

　　可不管他怎么呼吸平复情绪，心口传来阵阵锥心的痛。

　　太痛了……

　　十年前痛失爱子，如今……

　　他也要失去爱孙吗？

　　上天为什么要对他这么不公平，他沈砚誊到底做错了什么！！

　　“爷爷……”江晚梓走过去。

　　沈砚誊睁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抬手摸了摸她脑袋，声音里是绝望的——

　　“囡囡，爷爷这里……”手指胸口，“真的好痛……”

第430章 她是祸害

　　沈砚誊的话跟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狠狠地扎向江晚梓心口。

　　她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老人好受一些，只能把这些过错和罪过全揽在自己身上，好让老人能好受一些。

　　可沈砚誊知道，这一切都不怪她。

　　沈郁寒把她看得何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