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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父亲的血。

　　瞬间，浓郁的血腥味溢满鼻腔。

　　孟栀自欺欺人的不愿睁开眼，却被林姜一把抓住下颌。

　　“怎么，不敢看？”

　　孟栀睁眼就对上林姜格外寒凉的目光，而他身后，则是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周皇。

　　“父皇！”孟栀的泪水瞬间涌出，模糊了视线，她赶忙跑过去，“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是我害了你……”

　　可长剑穿心，她的父皇，再无活下去的可能。

　　眼看林姜提剑朝着母后走去，孟栀慌忙冲过去死死抓住林姜的衣袍下摆。

　　她含泪开口：“皇上！皇上，奴求您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逃跑，也不会伤害您，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您放过我母后吧……”

　　林姜停下脚步，低头冷眼看着满面泪痕的孟栀，心中却没有任何畅快之意，只有无尽的烦躁。

　　对上孟栀满是希冀的目光，林姜终于开口，声音却如寒冰般森冷。

　　“孟栀，你当初残忍杀害我母妃时，可曾想过这一天？”

　　孟栀一愣，随即喊道：“杀她的人是沈清清，不是我！”

第八章

　　孟栀不顾一切将真相喊了出来，本想以此换他手下留情，却不料林姜听完却是冷笑。

　　“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想嫁祸给别人？孟栀，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林姜永远忘不了，她母妃去世时的惨状。

　　那是发生在孟栀与他人定亲之后不久的事。

　　当时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整日消沉在家，母妃劝说不动后，便瞒着他前去公主府。

　　谁料那趟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林姜是在公主府外不远处找到他母妃的。

　　可她已经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

　　她被凌辱而死，死不瞑目。

　　这笔账，他早就该找孟栀讨回来的。

　　思及此，林姜面色更冷，一把将孟栀扯到自己面前面对着周后。没等她反应过来，手中的剑直直刺入了周后的胸口。

　　“母后！”孟栀只觉心中一阵绞痛，惊呼一声。

　　林姜松开手，任由孟栀跌坐在地。

　　孟栀几乎是跪爬到周后身边，紧紧抱着她。

　　周后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娇娇，活……活下去，答应母后，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孟栀已经泣不成声，只是无声地摇头。

　　她感受着怀里的母后一点点失去体温，直至冰凉。

　　孟栀的泪早已流干，她的目光呆滞，犹如被抽走了灵魂。

　　半晌她低头喃喃：“父皇母后，你们等等娇娇，娇娇这便来陪你们！”

　　然而，她还未有动作，就被林姜掐住下颌，他声寒如冰道：“想死，没这么容易，你的命是朕的，要死也得让朕同意！”

　　孟栀抬眸，眼中是无尽的恨意与痛苦之色。

　　她恨声道：“林姜，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遇见你，你所做的这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林姜却是一脸阴沉道：“不过是血债血偿，你还有脸来指责朕！”

　　看到林姜眼中嗜血之意，孟栀决绝道：“那不如你杀了我！”

　　林姜脸色阴沉，眉眼间染上狠戾之气，冷冷地道：“你以为朕不会杀你？可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朕要你活着一点点还债，要你生不如死！”

　　孟栀只觉得内心悲凉，直到这一刻她才彻底意识到什么叫造化弄人。

　　当初在大周，林姜还是人人可欺的质子之时，她想方设法维护他。如今林姜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却将心中仇怨尽数发泄在自己身上。

　　她分明没有杀害他的母亲，可就像沈清清说得那样，就算她说出真相，林姜也根本不会信。

　　孟栀灰败的眸子看向被林姜丢在地上的剑，眼神突然坚定起来。

　　父皇母后已去，她独自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里，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迅速冲过去捡起剑，朝着自己的脖子挥下。

　　剑刃划破皮肤，鲜血迅速涌出。

　　林姜却抬脚踢了过来，孟栀吃痛松手，长剑应声落地。

　　他满是怒意的声音响起：“孟栀，你真是不长记性！”

　　只是林姜后面说了什么，孟栀都已经听不进去。

　　脖颈处不断有鲜血涌出，渐渐的，她失去了意识。

第九章

　　再次醒来，孟栀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交谈声。

　　“启禀皇上，沈姑娘已有一个月左右的身孕。”

　　孟栀用力睁开眼睛，正巧对上林姜满是怒意的目光。

　　她还没从太医那句话中反应过来，就听到林姜冰冷又绝情的声音响起。

　　“备堕胎药，这个孩子绝不能留！”

　　孟栀的心被刺痛，她慌忙起身却不小心绊倒在地。

　　她颤声开口：“皇上，你就这般恨我，连你的亲骨肉都容不下吗？”

　　林姜面色无比冷漠，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朕难道不该恨你吗？朕绝不会允许朕的皇子身上流着仇人的血！”

　　闻言，孟栀无比无望，眼角的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

　　她实在没有想到，林姜容不得这个孩子，竟是这样的原因。

　　可是……他母亲的死，分明就和她没有关系！

　　此时孟栀才注意到，不远处沈清清朝她投来挑衅的目光。

　　之前当着林姜的面说出真相时，他想也不想就维护沈清清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孟栀忽然就没了解释的力气。

　　她早该知道的，自己并无实质证据，林姜怎会信她。

　　此时，御医刚好将熬好的堕胎药端了上来，递到孟栀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汤药，孟栀下意识往后缩去。

　　可是……她的肩膀却被一把抓住，按在原地。

　　随后林姜亲手端着那碗堕胎药，另一只手掐住了孟栀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

　　孟栀不上被掐得生疼的下巴，含泪开口：“林姜！这可是你的亲骨肉！”

　　换来的却是他一声冷笑：“你说是朕的就真的是吗？”

　　孟栀一愣，她没想到林姜竟会说这种话，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他却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手中一碗浓黑的汤药，灌进了孟栀的嘴里。

　　“咳咳……”

　　她被呛得一阵剧烈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来时，忽觉腹中一阵绞痛。

　　孟栀下意识伸手捂住小腹，可低头朝双腿之间看去时，便见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孩子，她的孩子！

　　孟栀脸色煞白，痛苦不已。随着缓缓流出的血液，她只觉得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东西正在慢慢消失。

　　“关起来看好，别让她死了。”林姜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带着宫人转身离开。

　　孟栀一直靠墙坐在地上，直到夜幕降临。

　　她没有丝毫睡意，只怔怔的望着窗外发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窗户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

　　来人竟是一脸惊慌的好友巧儿。

　　只听她问道：“云溪，你怎么样？”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初见巧儿时的惊讶不再，孟栀脸上只剩下麻木。

　　她微微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借着月光，巧儿看清了孟栀脸上的表情，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内疚。

　　片刻后，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压低声音却坚定道：“都怪我之前太懦弱，没有及时站出来替你作证，你坚持住，我这就去面见皇上替你洗清冤屈！”

第十章

　　孟栀闻言目光一怔，眼见巧儿说完便要走，孟栀急忙叫住她，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来到窗边。

　　“巧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