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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一瞬不瞬看着霍昇，说：“这杯酒，我干了，你跟岑黛随意。”

　　她说完，仰头就把正杯酒喝了下去。

　　许清禾酒量并不好，她问服务员要的是高纯度的白酒，十分辛辣，喝完她就被辣呛住了，咳的脸通红直流眼泪。

　　孟屹倒了杯茶水给许清禾喝下，喝完后她就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撑着额头不说话，不过隐隐有啜泣声传来。

　　饭吃到一半，顾筠才姗姗赶来。

　　见到顾筠，岑黛有些大吃一惊，几个月不见，她险些不认识顾筠了。

　　顾筠骨架小，看着瘦，实际身上挺有肉感的，脸上胶原蛋白满满，元气十足。

　　可这次再见，顾筠瘦的皮包骨，眼窝脸颊都凹陷下去了，皮肤蜡黄黑眼圈很重，浓妆都掩饰不住，看起来十分没精神。

　　岑黛给顾筠留了她旁边的位置。

　　顾筠坐下后，抱歉道：“黛黛，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岑黛盯着她看了两眼，回道：“没事，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其实她有些担心顾筠，不知道这几个月她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并不适合问，还是吃了饭再找个机会。

　　岑黛介绍了下顾筠，又跟顾筠介绍了一下霍昇的朋友。

　　顾筠明显不太适应这种场合，整个人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眼神闪闪躲躲，很是拘谨，但脸上又强装着笑。

　　岑黛觉得给顾筠增加了负担，有些后悔叫她过来了。

　　－－

179

　　顾筠好像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饭菜后，就放下了筷子，坐在位置上也不说话，只拿余光是不是看着岑黛，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岑黛注意到后，问：“顾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顾筠摇头，抿了抿唇，说：“岑黛，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你能不能跟我出去一下？”

　　岑黛愣了下，“现在吗？”

　　顾筠点头，“嗯。”

　　岑黛：“好，你先出去等我，我马上出来。”

　　顾筠又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先一步离开了包间。

　　岑黛转身低声跟霍昇交代了下，眼前浮现刚看到顾筠的样子，眉心皱了下，“嗯，有什么事给我发消息。”

　　“知道啦。”

　　说完，岑黛也起身离开了包间。

　　顾筠没走远，就站在门口等着岑黛，见岑黛出来，失焦的眼睛总算是亮了下。

　　“黛黛，我们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说吧。”

　　这里是过道，来来往往的人多，也不方便，不过顾筠第一次来上东府，也不知道哪里安静点儿。

　　岑黛想了想，说：“我记得有个露台，那里人少，我们去那儿吧。”

　　“嗯。”

　　.

　　路东擎坐在霍昇旁边，见岑黛和她朋友前后脚出去，低声对霍昇道：“岑黛那个朋友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霍昇剥着虾，将虾仁放岑黛的盘子里，“你也发现了。”

　　路东擎说：“那种人，很容易看出来。我看你还是注意点儿，别给岑黛带来什么麻烦。”

　　霍昇：“我有分寸。”

　　霍昇抽了两张纸擦手，这时有服务员端着菜进来，霍昇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服务员走近后，霍昇跟他吩咐了几句。

　　服务员点了点头，又拿着托盘出去了。

　　.

　　这处露台临着锦江河，现在才二月份，温度很低。

　　岑黛靠着护栏，望着被霓虹上色的江面，心里突然生出阵阵感慨。

　　上次她站在这里的时候，霍昇和许清禾正在筹备婚礼，那时候她千方百计想要将霍昇抢到手，那时候她看不到未来，对未来也不抱有期待。

　　而今她跟霍昇领了结婚证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她忍不住畅想以后跟霍昇在一起的每一天。

　　不到一年时间，她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岑黛脑海里走马观花的掠过一幕幕的画面。

　　顾筠见岑黛望着远处没说话，双手不安的交扣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岑黛说。

　　“顾筠。”

　　岑黛忽然叫了她一声。

　　顾筠看向她，刚好对上岑黛朝她看来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已经将她看透了似的，让她顿感狼狈。

　　岑黛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顾筠避开她的视线，笑了笑说：“我不是好好的嘛，能出什么事儿。”

　　岑黛默了两秒，又说：“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你现在还跟唐景皓在一起吗？”

　　顾筠身体僵了下，她低着头，露台光线很暗，岑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从肢体反应，岑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们分手了。”

　　顾筠没立即回答岑黛，过了会儿，才回了个单字音：“嗯。”

　　几个月前，顾筠还满心欢喜的和唐景皓在一起，现在却用一个简单的“嗯”字概括了一切。

　　岑黛：“怎么分手的，他欺负你了还是出轨了？”

　　顾筠仍低着头，“没有，不合适就分了。岑黛，我们不提他了好不好？”

　　岑黛：“好。”

　　她顿了下，这才回归主题，问：“你说有事找我帮忙，是什么事儿？”

　　顾筠咬了咬唇，终于抬头看着岑黛，嘴唇蠕动了好几次，仍旧难以启齿。

　　岑黛也不催促，只静静看着她，等着。

　　过了大概半分钟左右，顾筠才小声道：“岑黛，我最……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张，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

　　岑黛眼瞳漆黑，不远处露台的灯照在她眼底，亮的伤人。

　　顾筠又把视线转开，她实在不敢直视岑黛的眼睛，总觉得自己肮脏的外表，腐败的内里都被看透了。

　　岑黛问：“你想借多少。”

　　顾筠想了会儿，试探着问道：“十万可以吗？”

　　见岑黛没立即回答，她又有些紧张起来，连忙改口道：“如果十万不行，五万也可以，岑黛，我会还你的，你相信我。”

180

　　夜里，靠着江边，风有些大，C市位于西南，本就偏潮湿，风刮过来是刺骨的寒冷。

　　顾筠剪短了头发，烫染过，不知道是理发店的tony老师没烫染好，还是顾筠没护理过，头发枯燥，像是枯死后的杂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