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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有好多话想对她说，也有好多话想问，可是现在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连一边的助理都惊呼出声，似乎也没想到会见到方念。

“你过得还好吗？”顾以琛红着眼问道。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么久她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更没有脸面去问。

顾以琛的眼神往下，心里却被莫名一击。

方念的脖颈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即使有慢慢淡去的痕迹，但依旧明显。

她好像更瘦了，瘦的让人心疼，他以后一定要把她养的胖胖的。

这两年，她肯定过得很不好。

“还行。”方念平静的吐出两个字。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很难和印象里的男人去重合。

他也变瘦了，周身蔓延着一种颓废的感觉，他竟然都坐上轮椅了。

他好像变成了普通平凡男人的样子。

这两年，他肯定过得也不好吧。

方念幻想过无数种见面的方式，但是想象总是和现实有区别，他们猝不及防的就见了面。

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几年前的事情她差不多快要忘光了，甚至包括爱他这件事。

所以在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没有泛起太多的波澜。

她总以为再见面的时候，她会控诉他曾经的恶行，可见了面她好像也没什么想说的。

所以方念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顾以琛，我们离婚吧。”

第31章

平静的湖面开始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而后翻成巨大的惊涛海浪，似乎要把人给吞没。

“你说什么？”

顾以琛震惊的眸子盯着门口的人，向她求证自己是否幻听。

“我们离婚吧。”方念直盯他的眼眸，眼神平静无悲无喜。

顾以琛却不敢看她的眼睛，疏离又淡漠的眼神。

那目光好像一把射向他心房的弓箭，一击命中，痛到窒息。

“可以不离吗？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顾以琛卑微开口，把姿态低到了尘埃。

这一次他只想留住她，他受够了失去她，日日思念的日子。

顾以琛操控轮椅上前，却被方念避开。

他抬眼却触碰上嫌恶的眼神，心再一次痛了起来，。

方念突然就笑了，她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原来自己当初这么卑微啊。

“我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么求你的？”

方念明明是玩笑一般的口吻，可眼神却平静的如一滩死水。

一霎间，顾以琛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身体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除了离婚，我什么都能答应。”

离婚是不可能的，这一点顾以琛绝不让步。

方念突然感觉离婚可能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顾以琛什么时候对自己爱的这么深，死后吗？和对谢依婷那样。

“那谢依柠呢？她和孩子呢？”

她死后不久两人就纠缠在一起，更是有了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是私生子，她也不会大度的帮别人养孩子。

“孩子已经没了。”顾以琛声音闷闷的回答。

至于谢依柠，他们当初也只是办了婚礼，别的什么都没有。

方念被惊得说不出话：“你……你把孩子打了？”

“谢依柠自己不小心流产了。”顾以琛很平静。

方念没再说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倒是方念旁边的周雯嘉，逮到机会毫不嘴软。

“你还真是够冷血的，自己孩子没了这么平静。”

“嘉嘉。”

方念还没来得及阻拦，周雯嘉的话就说出口了。

回来以后得方念变得越发平静，倒是周雯嘉，脾气越来越暴躁，像个炸药包，一点就炸。

周雯嘉吐了吐舌头，眼尖的看到远处开过来的车子。

“念念，师哥的车来了，我们走吧。”

一众人看向远处驶来的车子，顾以琛的心却沉了下去，那辆车他见过。

车门徐徐打开，出现的是纪承泽，有什么东西在顾以琛的心里炸开。

“你们认识？”

顾以琛看着方念，他也突然明白那天晚上纪承泽为什么会对他有敌意了。

“跟你有关系吗？”

方念刚准备开口，周雯嘉就先一步开口，她越看顾以琛越觉得讨人厌。

顾以琛不搭话，只是执拗的看着方念。

“朋友。”方念淡淡开口并未看他。

朋友？顾以琛心里只觉得苦涩。

是男朋友吗？他问不出口，他也不敢问，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方念的目光一直在纪承泽的身上，看他走近，她的脸上却挂起了明媚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

“嘉嘉说车坏了，让我帮忙载你们，我刚好这边也在这边。”

纪承泽看着她回答，眼睛里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他的眼神随即又看向旁边的顾以琛，眼里多了几分锋芒。

“顾总也在。”

顾以琛没说话，但是眼神却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狼王，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方念没忽略两人的针锋相对，但她懒得多说什么，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吧。”

第32章

方念也不在乎两人是否认识，都是有商场上有名的人物，自然查得到，无需她多做介绍。

三人一同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而一边的顾以琛却无人问津。

顾以琛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因纪承泽回头的一句话顿住了脚步。

“顾总，留步，我的车小，放不下您的轮椅。”

顾以琛僵在原地，周雯嘉却笑出了声。

“师哥，真是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毒舌！”

走远的三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周雯嘉一直在笑，方念也跟着笑得眉眼弯弯。

顾以琛就那么望着三个人上车离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她好像真的不在乎他了，顾以琛在心里为自己悲哀。

他在过去的记忆力，一直拼命的找寻着她。

终于有朝一日，他找到了她，他才发现她早已遗失。

好像是在两年前，也好像就在今天，他也不确定时间。

只是他感觉有些东西他在失去，他想拼命抓住，但是好像都消散在了今天的风里。

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他还有机会吗？这最后的稻草能挽回方念吗？

顾以琛更想知道的是，方念到底还爱他吗？

最后他低垂着头，敛去眼眸里的神色。

只是平静的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浅浅的哀伤。

顾以琛觉得自己需要回去仔细斟酌对策，如何用这最后的稻草找回方念的心，得到她的原谅。

纪承泽的车上。

方念一脸凝重的听着周雯嘉讲述母亲的事情，她眼眶红红的将要落泪。

她从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母亲竟遭受了这么多的事情。

因为自己的事情，公司没了，母亲也不记得她了。

方念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罪，所以当初不顾一切的爱上顾以琛，然后遭受这一切。

“难过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

纪承泽透过后视镜看到红着眼睛悲伤的人，忍不住开口。

看着她憋在心里难受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方念沉默的把头靠在车窗上，望着车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无声落泪。

终究是她对不起母亲，不知道再见到母亲，她还记得她吗。

这些一闪而过的风景就像她过去的人生，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可留下的痕迹却难以磨灭。

看着方念的样子，坐在后排的周雯嘉心里也不是滋味。

车子很快就到了疗养院，三人到了方母的房间。

方念站在门口，却迟迟不敢进门，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进去吧。”

站在后面的纪承泽开口，有些事情终归是迟早都要面对。

方念推门进去，泪立马就落了下来。

她几乎认不出母亲，从前那个高贵女总裁不见了，温婉的母亲也不见了。

她的母亲现在更像是一个老人，明明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却花白大半。

方念摇晃了一下身形，喉咙发紧，心里更是被密密麻麻的痛感包围。

看到他们进门她的母亲也只是茫然的问：“你们找谁？”

第33章

“妈，我是念念。”

方念走上前去跪在方母的脚边。

方母原本茫然的表情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嘴里喃喃道。

“念念？我的念念？”

她开始仔细的端详方念，目光一点一点的审视。

“你和念念确实很像，可是他们说我的念念已经死了。”

说完方母的眼眶迅速红了，泪水也开始涌出tຊ。

即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她依然记得她没有女儿了。

她那年轻美丽的女儿，她甚至不曾见过最后一面的女儿。

方念的心开始狠狠地抽了起来，自己的母亲得知自己不在的消息，该有多难过啊。

丈夫才没去世几年，女儿也相继离去，这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妈，我是念念，我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