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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出城后能支撑一炷香的功夫便是功德圆满,死了还可以给他的兵省下些粮食金帛,只是担心这些溃兵被女真人一冲,冲垮了自家防线。
“郭天师……”他犹豫再三,还是沉着脸持重又问了一句,“你招的这些神兵,真的会打仗么?”
郭京见状,也是冷冷地顶了回来:“我的兵不用会打仗,他们是上去砍头的!”
孙傅在一旁,看着二人相争不下,急得直跳脚。
须知禁军疲惫、范琼新败、就连张叔夜这样的人物领兵出战不还是输得一塌涂地。
如今这汴京城内禁军伤亡近半,勤王兵马一支又一支被碾碎,这神兵可是最后的依仗。若是再不拿出些有用的手段,他怕是也要被那位“少帝”革职查办。
“张相公!汴京安危,皆系于你二人之手,何妨叫天师一试!汴京城百万军民就在这城下看着!天师做法已毕,是你闭门不出!届时天下之口涛涛,皆说你张相公——临阵、怯战!”
张叔夜披甲按剑,原本只是冷眼盯着郭京,听着这兵部尚书居然也昏了头似地怂恿这支地痞流氓出战,甚至还给自己扣上个怯战的帽子,脸色沉得更深:“孙尚书——若是这些神兵败了,冲动自家阵脚,致这宣化门失守,官家御前、百万军民面前!你我可都是罪人!”
他一个领军大臣,对一位紫袍公卿如此言语,话说得已经是极重。
只是如今金人大军兵临城下,这张叔夜又是唯一一位成功杀入城中勤王的帅臣,在官家那里颇受信重,因而孙傅这位兵部尚书也不好对他发作,城墙之上几人一时僵住,只听得阵风扬起,吹得黑色经幡呼啦作响。
“若是兵败,让你那些神兵沿护城河先退入羊马墙内,我自发神臂弓手接应他们入城。剩下的事情,二位好自为之吧……”对峙了半晌,最后还是这张叔夜最终让步。
大宋重文抑武的祖制在此,他虽是文官出身,此刻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武臣。这位兵部尚书甚至不需要请动官家谕旨,一个令就能将自己当场革职。
张叔夜扬手了扬手,阴沉着脸吩咐道:“开门。”
……
孙傅(?-1128) 北宋大臣。海州(今连云港市西南)人。字伯野。进士出身,1126年(钦宗赵桓靖康元年)召为给事中,进兵部尚书,拜尚书右丞,改同知枢密院。金兵困汴京,他信重郭京所谓“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择日出兵三百,可直抵阴山。后郭京开汴京宣化门出战,大败而逃。金兵遂陷汴京。
次年正月,钦宗(赵桓)被俘,以他辅太子留守。不久,被金召去死于金。
何栗(1089—1127),字文缜,北宋末代宰相。虽然信重郭京,直接造成宣化门失守。但汴京陷落最后时刻,何栗与张叔夜率宋军残部并东京市民与金军于南薰门一带巷战,保住了大宋帝国最后一点颜面。靖康二年,随徽、钦二帝北迁,绝食而死。
第14章 重生(4)
“开门……”
大雪已经绵延三日,将这战火围城的汴京盖上了一层厚重的积雪,想要掩盖住那满城的战火与血腥味道却又力不从心。
朱雀门前的御道上,顺德帝姬赵璎珞一席红衣站在漫天的大雪中,她的手里提着那柄西夏泊来的刺剑。
而她的面前,全身披挂如铁塔一般魁梧的守将正垂首,低声下气地向她解释着什么。
朱雀门在内城正南,为方便官家出行并未设置更多的防御,被张叔夜巡检时视作是防御上的弱点。所以即便这道门处于内城,这里也安排了久战宿将值守,就是提防着万一外城失守,还能守住这道防线做最后一搏。
这一日值守的正是前前日刚刚兵败的四壁都巡检使范琼。
这是位自卒伍出身的悍将,一张铁青的脸合着络腮胡子,打起仗来还有点悍不畏死的英雄气概。再加上比起汴京禁军那些饭桶,平日里军饷也克扣得不多,因此在军中颇得士卒归心,愿意将一条大好性命卖与他。
这位范巡检就算没有见过,可多少也听说了顺德帝姬的名头,知道她那些疯癫的传闻。可也知道她曾是太上宠爱的女儿,当今官家同父异母的妹妹……
若是平日,这位帝姬向他开口,就算是有所犹豫,他范琼多少也会把事情给她办了。毕竟在汴京城中,他这般卑微武臣,又何苦得罪天家贵胄呢?
可此时此地,金人毕竟还在攻城,这里虽是汴京内城,金人的石炮打不过来,可多少也能听到那滔天的喊杀声如浪如潮,时时刻刻折磨着内城里那些尊贵公卿们的神经。
他若是敢把朱雀门开一条缝,怕是还轮不到张叔夜和孙傅回来问罪,光是那些聚在门下打探消息的公卿们就能把自己给撕了。
“……求帝姬不要为难末将了,如今金贼势大,各位相公巡检乃至当今官家都再三嘱咐,要我谨慎守好,没有上命,末将实在不敢开门放人进来啊……”
范琼一张铁青的脸挤出一副苦相,看得赵璎珞倒是心底为之一悸。
前世,汴京城破,官家出降,也是这位范巡检带着已经几乎成了乱兵的禁军叩门宫内,逼着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内的帝姬、后妃、宫人入金人营帐。
那时候这位范巡检也是这副苦相,他一个武人,说不得什么道理,只会拿一句并不贴切的“相忍为国”作为说辞翻来覆去劝说。
她那时就想问:是什么样的国,才会需要将男人丢了的天下,让女人去相忍、去偿还!可当时看着这位范巡检的腰间那血迹森然的刀锋,不知来得路上已经砍了多少人,终是没有敢问出口。
而这一世,她的手中亦握住了杀人剑。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大宋官家御笔亲封的顺德帝姬。”赵璎珞冷冷地顶了回去,声音中带着天然的敌意。
她逼视着这位四壁巡检,目光锐利如刀:“范巡检今日是领了命要守好这城门,而我也领了太上口谕,要出这朱雀门,替太上巡视戍守将士军民——范巡检若有疑意,自入宫去寻太上、少帝,看我这口谕是真是假!”
她摆出一副仗势欺人的派头,可提剑的手里却已经全是汗。
说到底她就算两世为人、就算与那周教头学了些许杀人术,也只是一个宫里生长的帝姬,如果不是被命运逼到这一处,未必会有如此勇气去拿一个不存在的口谕硬压一个厮杀汉。
她这所作所为,说小了叫仗势欺人、刁蛮任性。若是平日自然可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罚几个月的俸禄了事。
可如今汴京被围,人心惶惶,她这就矫诏!谁知道已经被那些金人吓得失了神志的父兄会不会就此再把她绑了,当做求和的礼物送到完颜宗望的大帐之中。
她却不知,那位外表看似铁青的范琼此刻也是在暗暗叫苦。
谁不知道这位帝姬是太上的掌上明珠?就算犯了那么大的忌讳,太上却依然对她怜爱有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她学了十年剑术!如今也不知是不是想起她当年那些预言来,貌似更是允她出宫,解了她的禁足之令。
他一个小小的武臣,还刚刚兵败,此时此刻又怎么敢与这位帝姬冲突争执!
哪怕今日这位顺德帝姬所作所为疑点重重,只有一人、一马、一剑,甚至连个护卫都没带,可只要她向宫中哪位官家随便参上自己一句,怕是盛怒之下,他的脑袋就得搬家。
——须知这大宋对文人士大夫素来宽厚,可是砍起武人的脑袋来却从未手软过!
“帝姬须知……外城实在危险,金人的石炮阵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