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无论是怎样的抉择，都是血淋淋的，连同归于尽的可能都没有，就只能卑微的趴在威廉的脚边，眼睁睁看他手起刀落，血流了一地。

　　叶景言她知道季洛铭是怀着怎样的决心去放弃的，她也知道苏瑾沫是怀着怎样的决心去坚持的。没有谁比谁的命更重要，也没有谁比谁的爱情更忠贞不渝，我们都是凡人，平凡又固执的爱着。

　　“放过季洛铭吧。”一个决定，却用了她全部的力气。

　　威廉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迷惑，为什么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放弃自己的尊严与生命呢？

　　季洛铭，苏瑾沫，叶景言……他们都是这样人。

　　他不懂。

　　“叶景言，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威廉像地狱的使者，他温柔的抬起叶景言的下巴“温婉注射给你的毒药，是我给她的，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一个局，我的目标就是让季洛铭生不如死，而你，苏瑾沫，甚至温婉，都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威廉目光平静：“棋子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

　　兜头一盆冷水，威廉比叶景言想象的还要狠戾决绝，原来，自己连求他的资格都没有。

　　叶景言双手成拳，狠狠地闭上眼，逼自己要冷静，却疯狂的想念程墨凡的脸，她的程墨凡，无所不能。以前，无论再糟糕的境遇，程墨凡都会深情款款而来，轻而易举的解决。温柔的把她拥进怀里，低低的唤“我的言言……”

　　黑暗中程墨凡的面目越来越清晰，过往曾经，全部袭来。她想起程墨凡曾经对她说过，亲爱的言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别害怕，这世上没有一种力量是不存在破绽的，力量越强大，破绽就是越明显，这是大自然的一种平衡，它不允许任何一种力量独霸。

　　叶景言突然就平静下来。睁开眼，笑了。

　　我可是程墨凡的叶景言啊。

　　向死而生。

　　“可是，棋盘得是活的，才能继续下的下去啊，威廉，你走了一步死棋。”

　　威廉眯了眼，看着叶景言，没有说话。

　　“苏瑾沫一旦出事，苏家必定和江氏联手，纵使意大利不是他们的主场，你也别忘了，你的Rashomon帝国扩张的太快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周遭的人并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他们在等一个机会，而你，亲手把机会送到他们手里。到时候，你的对手是整个欧亚大陆。”

　　威廉伸手抚上叶景言的，冰冷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她的脸：“接着说……”。

　　“你花了十年辛苦创造的帝国，会在一夜之间瓦解，欧亚都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所，江氏和苏家更不会轻易地让你死，就正你所说，人生最难得，是活着，痛苦的活着。”叶景言毫无畏惧的和他对视。

　　“别忘了，你还在我手上，你这个筹码，足够让江氏不敢轻举妄动了。”威廉气定神闲。

　　“你觉得，你留得住我吗？”

　　“你在威胁我？”威廉的手移到叶景言的脖子，加大了力道。

　　“不，我在和你谈条件。”

　　威廉看着眼前的叶景言，他从来觉得人生无趣，所有的事一步一步准确无误的按照他的计划成为现实，他一直觉得这世上只有他不想要，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但是眼前的人，让他无聊了30年的人生第一次产生了兴趣。

　　威廉嘴角轻轻牵起，抬起叶景言的下巴，声音依旧波澜不惊：“我可以放了季洛铭和苏瑾沫，我也可以给你解药，只是……”威廉顿了一下，看着夏唯汐的眼变的幽深“我要你对我起誓，从现在开始，留在我身边，余生对我，忠诚，坚守，绝不背叛，不离开，不放弃。”

　　“你可以做到吗？”威廉一副主宰的姿态。

　　“我……可以。”

第39章 交换

　　季洛铭和苏瑾沫被送回了D市，而叶景言却留在了罗马，留在了威廉身边。

　　苏家和江氏的人都来了，程墨凡站在人群后面，却迟迟没有看见叶景言。

　　季洛铭上前，眼中的歉意明显，伸手，拥抱了程墨凡开口：“三哥，对不起，我……”。

　　程墨凡敛了情绪，面色平静：“回来了就好，”看到他身后一直红着眼苏瑾沫，他伸手拍了拍季洛铭的肩“先回家。”

　　入夜。

　　苏瑾沫受了很大的惊吓，一直睡不安稳，似睡似醒之间，噩梦不断，季洛铭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皎洁的月色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到苏瑾沫苍白的脸上，季洛铭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她的眉眼。季洛铭还记得进门之前苏瑾然对他说的话。

　　走廊尽头苏瑾然隐匿在黑暗中，只有忽明忽暗的烟火，他的声音沙哑：“我若是对苏瑾沫还有半分把握，或者苏瑾沫对你还有半分余地，我都会不遗余力让苏瑾沫离开你，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在所不惜。

　　可是，我拦不住她了，我已经拦不住这个傻丫头了，就像我当初拦不住嘉诺一样，她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去，不给自己留半分退路，决绝的不肯回头。

　　季洛铭，苏瑾沫就站在那里，一点不设防，你的伤害，她全盘接受，无怨无悔，最后，她连命都舍给你了，她那样好的一个人，你如何舍得？”

　　苏瑾沫梦中惊醒，入眼就是季洛铭的那张脸，苏瑾沫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委屈的哭了，季洛铭伸手轻抚她的背，轻声安慰：“沫沫，别怕，我在。”

　　哭够了的苏瑾沫终于安静下来，她看着季洛铭的脸，却说了一句对不起。

　　季洛铭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我知道这次我又做错了，我……可是，季洛铭，我……”苏瑾沫带着哭腔的声音被季洛铭吃进了嘴里，一个带着些惩罚又温柔绵长的一个吻。

　　季洛铭单膝跪在苏瑾沫的床头，拉过苏瑾沫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沫沫，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一直忘了说，我爱你。”

　　季洛铭目光灼灼：“我在此，用生命向你起誓，至此一生，我将爱你，敬你，护你，不离，不弃，至白头，至偕老，至天荒，至地老……”

　　“有违此誓，将……”剩余的话被苏瑾沫吻进了嘴里。

　　那人，我终究是等到了，那人，终究是来了。

　　程墨凡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烟灰缸里落满了烟蒂，右手掌心里，落了一枚银色笑脸项链。这项链是程墨凡送给叶景言的，家中变故的那些年，叶景言夜不能寐，程墨凡送了她这样一个项链和一句话，“流年笑掷，未来可期。

　　项链叶景言日日贴身戴着，从不曾离身，如今呢？叶景言，你托季洛铭把项链把项链还给我，是打算，把你的未来，你的期待，一并还给我了吗？

　　还是打算告诉我，我们的过往，像这流年一般，让它笑笑随风而去了呢？

　　不，我不答应！

　　程墨凡紧紧的握住那枚项链，眼里有嗜血的光，Rashomon吗？威廉吗？让我见识一下吧。

　　突兀的电话声响起，程墨凡按下了接听，电话那头是江暮寒：“人、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明天晚上9点。”

　　“明白，谢谢”。

　　电话那头一声叹息：“你知道你这是下策，你也知道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你都很难全身而退的。”

　　“我知道……”程墨凡声音沉沉“可是，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叶景言也不在乎吗？”空气似乎停滞了一样“但凡你还有一份理智，你就绝不该这么做。”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程墨凡像一头困兽，无路可走，孤注一掷的困兽。

　　程墨凡失了声，他用力的握紧项链，疼痛自手心一点点的蔓延，像一只游走的寄生兽，蒙蔽了心，蒙蔽了眼，蒙蔽了口，最后沦为一个思念的傀儡，除了叶景言，任何东西都看不见听不见的傀儡，纵使还有最后一丝清明，也被心甘情愿的忽略了。

　　叶景言啊，我已经不想分清对错是非，我也不在乎苦痛伤悲，可是，叶景言啊，你还愿意回来吗。

　　“准备一下吧，明天我跟你去。”

　　“大哥，你……”

　　“不必劝了，就这样。”

第41章 夜访

　　城堡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死寂一般的安静，雪化了，积水斑斑驳驳的像油墨画一样的散布在城堡的石板路上，阳光照进来，却丝毫没有暖意。叶景言和威廉相对而坐，简单又丰盛的早餐，叶景言还是吃不惯，牛奶的腥味让叶景言胃里翻江倒海的，她忍了几忍，勉强咽下。

　　威廉看着叶景言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微微有些不耐烦的侧脸，画面一瞬间就生动起来，威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可是，只是一瞬间而已，威廉又想起自己亲手杀死的那个孩子，那个他最好的伙伴。

　　下午的时候，威廉竟然破天荒的要带叶景言去外面走走，叶景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