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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继续睡吧。”他低头看向女孩恬静柔和的脸庞，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很快，落在颈侧的呼吸又恢复了均匀。

　　黑色轿车高速开了一段路程，落在后面的车果然紧追着他们，而且是明目张胆的跟踪。

　　祁渊忽然就想起来包厢里裴霁看他那个眼神，弯唇笑了下，掌心抚上了女孩的耳朵，嗓音透着凉意：“将车速加到最大，在红灯前开过去。”

　　司机闻言看了眼前方的十字路口，绿灯只剩最后的8、7……

　　他点头，用力地踩下了油门，车子因为突然加速而晃了下。

　　祁渊将怀里的女孩紧搂了几分，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的肩头。

　　车子在绿灯的最后一秒成功开到了马路对面，红灯亮起。

　　司机松了口气，手心里不知不觉地多了层薄汗，他松了松方向盘。

　　然而下一秒，他发现身后那辆车依旧没有减速的征兆，反而越来越快，企图闯红灯。

　　祁渊当然也注意到了，正思考着裴霁到底要做什么时——

　　不远处传来一阵紧急刹车的车轮摩擦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刺耳得让人心惊肉跳。

　　接着，十字路口左侧冲出来一辆来不及刹住的大卡车，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辆轿车紧急打方向盘，也同样来不及了，

　　下一秒，车子被撞飞了出去，整个车身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倒在了马路上。

　　祁渊看到后视镜里的这一幕，墨黑的瞳孔睁大了，怔住。

　　司机直接踩了刹车，也同样不可置信，回过头来颤抖着嘴唇说：“祁、祁总……”

　　江挽月巨大的摇晃惊醒，她抬起头就看到司机刷白的脸，震惊的神色。

　　四周的居民楼不断有人探头查看，路过的行人和车辆也纷纷停住。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尖叫：“天啊！撞车了！快打救护车！”

　　一瞬间，周围乱作一团，有奔走的路人，有逆行开走的车辆……

　　江挽月扭头看向身后的十字路口，看到一辆大卡车突兀地停在了中间，地上散落了一些玻璃碎片，以及几道深刻的划痕。

　　她眨了眨眼睛。

　　*

　　北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一辆救护车停在了大门前，紧接着车上下来几个医务人员，推着抢救床向手术室冲去。

　　“让开！让开！让开！”

　　路上的病人和家属被厉喝声惊到，纷纷退到了两边，却看到了躺在上面的人浑身都是血，吓得尖叫出声。

　　不难看出，那是一具非常年轻的身体，半边脸沾满了鲜血，露出来的另一边却白皙英俊。

　　手术室的门被迅速合上。

　　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血迹。

　　中年妇女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安慰他，忍不住摇头：“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弄成这样……”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女孩也觉得挺可怜的，小声说：“而且他还挺帅的。”

　　拐角处，两人差点被一个急忙跑过来的男生撞到，男生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问：“请问手术室往哪走？”

　　女孩惊了一下，仰起头盯着他看，隔了好几秒才指了个方向：“在、在那边。”

　　“谢谢。”

　　祁渊又牵着江挽月的手迅速朝手术室跑去。

　　女孩这才看到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女生，而且，她长得好漂亮啊，像个洋娃娃一样。

　　中年妇女将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的女儿拉走，笑她。

　　女孩哼哼两声，又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门口，高大的男生将女生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像是在安慰她。

　　女孩羡慕地嘟了嘟嘴。

　　三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才打开，走出来几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

　　裴正和祁柠接到江挽月电话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在手术室门口守了四五个小时，这时迅速冲上去，“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年纪较老的医生摘下口罩，迟疑了下说：“病人情况不太好，受到的撞击太大导致全身上下多出骨折，最严重的是肝脏几乎撞得稀碎，有可能出现肝功能衰竭，导致生命危险。”

　　祁柠听完后神情难以置信，整个人几乎软了下去，一旁的裴正扶住了她，问：“现在要怎么治疗？”

　　“先进行药物治疗，但你们要做好准备，大概率要进行肝脏移植手术。”

　　祁柠早已泪落成雨，没有了平日里的端庄和优雅，依靠着丈夫才能站稳，她哀求说：“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儿子！他还那么年轻，求求你！”

　　医生看到她的样子也于心不忍，维持着冷静说：“我会尽力而为的，您放心现在的医术很发达，只要找到合适的肝脏配源，手术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祁柠眸光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说：“需要肝脏移植是吗？我愿意！我是他的妈妈，用我的！”

　　裴正看她的样子，很是心疼：“阿柠……”

　　祁柠却将他反手一推：“你别拦我！他是儿子！他是我们的儿子啊！都怪你把他赶出国，他才变成这样，是你！都是你害的！”

　　她无法接受当初那个天之骄子般的儿子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她几乎快失去理智了，胡言乱语着，一会儿控诉着丈夫，一会儿控诉自己，还有那个祁渊。

　　裴正紧抱着她，眼睛都跟着通红了，他当然都清楚，也心疼不已。

　　裴霁也是他的儿子，在他身上倾注了十几年的疼爱和心血培养，他当然心痛！

　　早知道，他就顺着儿子的心意，要星星要月亮都行，哪怕抢都要抢来。

　　身后的江挽月本来想上前安慰一下祁柠的，但是听到了这些话，她停住了脚步，没有再上前。

　　好一会，祁柠终于冷静下来了，和裴正两人跟着一个护士去做肝脏配型。

　　江挽月等他们离开后，牵起祁渊的手，微笑了一下，问他：“你累不累呀？”

　　祁渊反问她：“你呢？一晚上没睡了，还好吗？”

　　女孩打了个哈欠，倒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累，我们回去吧。”

　　他们留下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祁渊嗯了一声，搂着她往外走。

第96章 柔软·要抱着睡

　　昨晚上祁渊让司机先回去了，现在还很早，他就自己开车送女孩回去。

　　路上，祁渊侧头看了女孩好几次，发现她一直看向窗外。

　　他犹豫了一下，出声：“昨晚上我发现了有辆车在紧跟着我们，我为了甩掉他，就让司机将车速开到了最大，然后他也跟着加速了，那会儿正好红灯，左侧冲出来一辆大卡车，就……撞到了一起。”

　　江挽月听到声音后回过头来，神色有些惊讶，好一会才说：“他估计在国外待久了，连国内的交通规则都忘了。”

　　祁渊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心里面有些忐忑，紧接着又看到她把头转向了窗外，他攥紧方向盘。

　　下了高架桥后，他快被车内的氛围折磨疯了，他找了个临时停车位将车停下，解了安全带去拉女孩的手。

　　“月月，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再开口，他的嗓音已经变得微微颤抖，带着浓浓的愧疚。

　　江挽月看向他，才发现他神色很紧张，眼睛因为一晚上没睡泛着红血丝。

　　“怎么了？怎么突然道歉。”她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又无奈又好笑：“傻瓜，怎么会是你的错，而且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啊？”

　　“我以为你因为裴霁的情况而难过，在怪我。”

　　“啊？”江挽月简直无法理解他的思路，抬手拍了拍他脑袋，说：“你哪里看得出来我很难过了？”

　　“你刚刚一直不说话，还把头转向另一边。”

　　江挽月叹了叹气，“裴霁出事是我们都没想到的，而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