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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明月有点意外的看他一眼。

　　不是让皇帝把卓昌和战俘关在一块儿，卓昌不是死在文桑手里的吗？

　　听说死相还很惨，死不瞑目，怎么又是他动的手？

　　段知菁捂住胸口，作出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你杀她爹，杀她哥，杀她夫婿……怪不得她要害你啊，清风，你别傻了，她是要害你给他们报仇啊！”

　　宁明月觉得真离谱。

　　她不喜欢江沅煦的原因，跟那三个人毫无关系，甚至她也想要这几人死，更不会要替他们报仇。

　　江沅煦懒得同母亲解释。

　　“明月，我们用膳去。”

　　他们绕过段知菁。

　　段知菁怒道：“吃吃吃，你还吃得下，你妹妹都还没找到，你怎么吃得下！”

　　她如此蛮不讲理，宣王也看不下去了。

　　“别忘了青菱那个孩子就是被气没的，怀身子的女人受不得气，你不知道？你自己没怀过孩子？还盯着人闹，闹出人命来你痛快了？”

　　“你也向着她是吧，”段知菁眼圈一红，“那个贱人脸皮那么厚，跟青菱岂能相提并论！”

　　宁明月心中冷笑。

　　她停步，手捂住小腹，眉头一拧。

　　江沅煦看到她的动作，紧张道：“怎么了，肚子难受了？是不是疼？”

　　宁明月咬着唇，摇摇头。

　　段知菁也有点慌了，但还是嘴硬，“你装什么，我又没怎么你，你装给谁看啊？”

　　江沅煦回过头，怒不可遏的吼道，“你闭嘴！”

　　他要把宁明月打横抱起来。

　　她摇摇头拒绝，脸色略显苍白的道：

　　“是不是要我死了，大长公主才满意？”

　　她一说，江沅煦就厉声下令，“来人！把大长公主请出去！”

　　他的手下服从性很高，当即上前，“大长公主，得罪了。”

　　段知菁看了眼宣王，他并没有帮自己的打算。

　　不仅不帮，宣王还指责她，“你偏要过嘴瘾，一把年纪了都不知稳重，宁明月有点三长两短，你就满意了？”

　　眼看着要强行被拖出去了，段知菁道：“我自己走！”

　　总算清净不少。

　　用膳之前，大夫给宁明月把脉，“挺好的，没有大碍。”

　　江沅煦松了口气。

　　方才看到她捂住小腹，他也想起了青菱小产时的情形，若是这个孩子被他母亲给气没了，他哭都不知道去哪儿哭。

　　菜上得七七八八，他们围着圆桌坐下来。

　　宣王问道：“那康子意平日里做出为了青菱要死要活的模样来，这出了事，倒不见他？”

　　江沅煦闷声吃菜，似是没听到他说话。

　　土豆回道：“康公子还是很可疑的，只是暂时没瞧出蹊跷来。”

　　宣王看向宁明月。

　　“淑妃怎么出宫了，清风，是你强行把人带出来的？”

　　江沅煦这才抬头，冷冰冰的，“你不是说淑妃怀着你的孩子，我帮你把人弄出来，不好？”

　　宣王尴尬的直咳嗽。

　　“那会儿还不是你追根究根，我不好交代，就胡说了。你放心，我对淑妃没兴趣。”

　　江沅煦仍然冷着一张脸，老爹一口一个淑妃，明知道他不爱听这两个字。

　　主要是他还记得宁明月说的那句：试过了，你不如宣王，相貌再好再年轻，不中用总是不行。

　　怎能叫他不气。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儿媳妇的便宜也占。”

　　宣王放下筷子，脸色有些绷不住了。

　　宁明月忍无可忍道：

　　“第一，我们没有成亲，我不是宣王的儿媳妇。第二，宣王没有对我有任何越礼之举，何来占便宜一说？”

　　江沅煦神色有点受伤。

　　她居然向着他父亲说话。

　　但他立马认错，“是我措辞不当。”

　　宣王再问：“话说回来，淑妃怎么出宫了？”

　　这屋子里也没外人，土豆就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从关雎宫的天花和贵妃与人私通有孕说起，然后江沅煦阴差阳错的把淑妃弄了出来。

　　以及正与皇帝僵持的情况。

　　宣王听完，云淡风轻道：“不必再换人了，你这样行事，皇帝必疑心淑妃，再入宫无异于送死。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便逼宫，立幼子为帝。”

　　宁明月问：“那贵妃……”

　　“我说过，如意如此鲁莽，不必再救，”宣王不容置喙道，“难道我们要因她一人，受皇帝胁迫？拿你去换她，这不可能。”

　　于宣王而言，如意只是侄女，也已成废子，甚至会让宴氏颜面无光。而宁明月和她的肚子还有大用处，拿宁明月换宴如意，绝不可能。

　　宁明月便不吭声了。

　　她已尽了全力为宴如意博一线生机，若实在只能如此，她也不会再强求。

　　江沅煦“嗯”了声，父亲的话他认同一半。

　　“不换，就这样吧。”

　　世上何来两全其美之事，若非要舍一个，江沅煦也不会去舍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土豆突然想起一事，说道：“钱统领今早出了长安城。”

　　江沅煦看向他。

　　“不是说了关城门，不允任何人进出？”

　　“钱统领毕竟是皇上的人，不好拦，”土豆做事也不会草率，“不过他也就带了五个人，我派了人跟在其后盯着了。”

　　江沅煦点了头。

　　宁明月忽然想到什么，“沈令仪是翰林院修撰，那个职位是天子近臣吧？”

第206章找到地窖

　　“嗯，”江沅煦有点疲惫，但她问了，他就会详说，“那个职位掌修实录，为皇帝进讲经史，常与皇帝接触。”

　　宁明月脸色凝滞，手里的筷子迟迟没有再动。

　　“怎么了？”江沅煦问。

　　宁明月微微垂眸，“没事。”

　　他便也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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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膳，江沅煦终究体力不撑，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

　　在宣王示意下，宁明月随他走入隔间。

　　确保不会被江沅煦听见的距离，宣王再开口。

　　“淑妃你怎么看？”

　　宁明月轻声道：“明日便是皇帝与江沅煦说好再次对峙的日子。在这节骨眼上青菱失踪，很难说跟皇帝无关。”

　　当初南缘寺的替罪羊是她。

　　而这回的罪魁祸首看似是沈令仪，又看似是康子意，也或许他们都只是被利用摆弄的棋子。

　　沈令仪引人去香山居，康子意动手，自有人坐收其利。

　　只是一再二利用青菱，从无辜的女子入手，实在卑劣又无耻。

　　宣王点头。

　　“如意不足以胁迫到我和清风，皇帝要达到目的，便会另找底牌。是清风大意了，没有护好身边的人。”

　　宁明月看向宣王。

　　“皇帝不仅要我，他还要虎符。”

　　宣王嘲弄道：“他趁早投胎来做我孙子，就能得到虎符。”

　　淑妃跟青菱，一命换一命，足矣，想要虎符，便是白日做梦。

　　宁明月笑道：“所以宣王方才说不会拿我换贵妃，只是刻意说给江沅煦听的。”

　　侄女能够舍弃，可他身为父亲，怎能放弃自己的女儿。

　　相比一个还未出生素未谋面的孙子，他当然会选择保住自己的女儿。

　　宣王对此势在必得，“方才清风问你，你闭口不言，我便知你是愿意为了青菱这样做的。”

　　他认为江沅煦知道了，不会同意拿她换妹妹。

　　可宁明月认为自己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在他眼中，从来没有能与青菱抗衡的份量。”

　　她没有同江沅煦细说，只是觉得跟江沅煦说话很累，她要是说这事跟皇帝有关，他或许反问她一句有什么证据。

　　还不如跟宣王交流明明白白又直接。

　　“你在他那里，早已胜过一切了，”宣王往江沅煦的方向看了眼，“说句难听的，我和他母亲死了，他都未必那么痛不欲生。”

　　宁明月无奈笑道：“说这又有什么意思，难道不救青菱了吗？”

　　宣王目光深邃。

　　“所以你心里也是有清风的，为了他甘愿去换青菱。”

　　宁明月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事实上，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救青菱，只是因为那是青菱，跟江沅煦没有半点关系。

　　但让宣王误以为她对江沅煦有情，没有坏处，宁明月便不会刻意去否认。

　　“再我生下孩子验明血脉之前，皇帝不会杀我。宣王，麻烦你和江沅煦，到时候尽全力救我们母子。”

　　宣王正了正辞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