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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想干什么？

　　秦浩然恍然了一瞬，缓缓摇下车窗，男人的脸在眼前彻底清晰。

　　胸前的铭牌上，写着他的名字——沈清。

　　人如其名，清润如玉，与他的气质孑然相反！

　　他戴着半框眼镜，谦逊斯文，声音也很温柔：“先生，地上的烟蒂是您丢的吗？”

　　沈清长睫扑了扑闪，落在了一地的烟蒂上。

　　秦浩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他说：“医院有卫生规定，麻烦您清理一下自己的烟蒂。”

　　秦浩然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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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神他已经跟着沈清进来临终医院内，接过了他刚递来的扫帚。

　　而沈清就站在一旁，和院里的护士闲聊。

　　他不由拧眉，连带着看向沈清的目光都多了几丝厌恶。

　　他闷哼一声将扫帚丢在地上，正欲拿出钱包了事之际，却忽然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女童缓缓走来。

　　那女童看到沈清就咧开嘴笑，稚嫩撒娇：“爸爸，小青椒要抱抱。”

　　小青椒？

　　他忽而想起乔含玉便是扬着那张明媚的脸：“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小青椒好不好。”

　　他当时有些不解，乔含玉便说：“木头！因为你姓秦啊！”

　　秦浩然抬起眸来，那女童眉眼之处像极了乔含玉。

　　一股恶心感袭上心头，他忍不住低声诅咒：“乔含玉，你怎么没死在产台上呢？”

　　不是说要凝血障碍生不了孩子吗？生孩子还可能会死在产台上吗？

　　他拿出一沓钱，用力撞了一下沈清的肩膀，毫不掩饰厌恶。

　　“卫生费。”

　　沈清抱着女孩，连连退后几步才将将站稳，女孩被吓得哇哇大哭。

　　秦浩然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十五分钟后，浩然影业总裁办公室。

　　秦浩然坐在椅子上，闷声道：“我要安宁关怀院那个叫沈清的所有资料！”

　　小张怔了一瞬，见到男人愤怒的模样，已是了然三分。

　　姜云姝身着黑色低胸小礼服，似是刚从影棚里赶来。

　　小张不禁吞咽了一下，退出办公室，贴心关上门。

　　姜云姝低声一笑：“要不要公关一下，大家都在讨论你和乔含玉的情史。”

　　听见乔含玉的名字，秦浩然心中那团怒火骤然升起。

　　他面色一沉，冷声道：“没必要。”

　　“我一分钱都不想浪费在她身上。”

　　随即拉起姜云姝的手去了楼下商场。

　　姜云姝跟在身后，有些不解：“阿然，你不是说不能在公共场合亲密吗……”

　　话音未落，男人便举起电话，吩咐小张：“十分钟内，让各大娱乐的媒体出现在DR专柜。”

　　姜云姝愣了一瞬，欣喜涌上心头，她唇角略颤：“阿然，这是？”

　　秦浩然偏头扫了她一眼，眸中未见波澜：“最好的公关方式便是直接公布我们的婚讯。”

　　DR专柜。

　　姜云姝看着琳琅满目的砖戒，才回过神来，自己不是做梦。

　　店长赶忙来介绍款式，姜云姝选定款式后，抬眸望向秦浩然：“阿然，你觉得哪个好看？”

　　秦浩然怔了一瞬，对上姜云姝那双希冀的眼神，他不由发虚：“你喜欢就好。”

　　店长按照规定办下手续，问道：“先生，你将绑定您身边的姜云姝为此生唯一挚爱，并将与之共度余生，此后不能解绑不能删除，你确定要绑定吗？”

　　刚刚恢复了一些能量的乔含玉就是在这一刻重新出现的。

　　她飘在空中，浑身血液好似被凝结。

　　秦浩然要结婚了？他要娶别人了？

　　秦浩然凝向对准他们的机位，放柔了声音：“我确定。”

　　霎时，闪光灯咔咔亮起，快门声如鼓掌声，热烈如潮涌。

　　锥心刺骨的痛袭来，乔含玉整个魂魄似乎都要破碎了。

　　接着她看到自己的双腿逐渐消失在空中。

　　适时，那白衣男人再次出现，冷声道：“跟我走吧，否则你会魂飞魄散的。”

第8章

　　乔含玉写满破碎的脸上清泪断了线，残败不堪的魄体也一瞬一瞬抽搐着。

　　乔含玉失了神，她轻声问他：“魂飞魄散是不是就永远消失了？”

　　男人的声音静如止水：“没错，这个世界彻底没有你。”

　　血泪淌在脸上，可怖至极。

　　她又不甘心问：“那我会变成风，变成雨，变成云吗？”

　　“我想跟他道歉，想告诉他当年我离开的真相，可以吗？”

　　男人半抬起眸，眸光冷如冰川，令人不寒而栗：“无可救药！你已经死了。”

　　话落，白衣男人消弭在空中。

　　乔含玉伸出手想抓住男人的衣角落了空，滞在空中，逐渐发透。

　　她摁住那逐渐透明的魄体，喃喃道：“是啊，我已经死了，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她泄了气般自嘲一笑，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吸走。

　　待到事情处理完毕，媒体散场。

　　一切都尘埃落定。

　　秦浩然却莫名阵阵心慌，他挥开姜云姝攀附着的纤手。

　　“先这样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话落，他转身离开。

　　地下停车场里，豪车内。

　　秦浩然指间明明灭灭，好不容易才疏解了半分躁意。

　　忽然放在兜里的手机蓦然震动，他拿起一看，是玉恩物业发来的消息。

　　“先生您好，多次上门未能联系到您，您的物业费已经到期，希望您能及时缴费。”

　　到期了。6

　　秦浩然眸光流转，待到指尖彻底黑寂，才将手落到方向盘上。

　　半个小时后，玉恩小区B栋501。

　　他摁下指纹解锁，走了进去。

　　随着门锁打开的声音，屋内的乔含玉也苏醒了过来。

　　这段日子她的能量越发微弱了，在此之前，她都是依靠着这栋房子里的自己曾存留的气息才弥留至今。

　　她依附客厅里的合照中，见到秦浩然忽然眼底迸发出光芒。

　　只一瞬，又黯淡了下去，她轻声呢喃：“木头，原谅我，这一次不能飘出来陪你。”

　　因为她如今只能依附在这还尚存气息的合照里，否则她便会彻底消失。

　　白衣男人说得对，她撑不到一个月后结界大门再开了。

　　这屋里的陈设一如往昔，因为没有人来打理，落满了灰。

　　是以，她的气息才得以一直留存。

　　她在每次快要不行的时候，回到这里待上许久，就能又振作起来。

　　她知道她的木头买下了这栋出租房，她知道她的木头没有彻底忘记她。

　　她便是凭着这一股信念支撑到现在。

　　秦浩然那双黑眸中未见一丝光亮，现下，他只是沉默不语将乔含玉的物品一件件清理出来。

　　那件白色后妈裙！

　　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秦浩然攒了半年生活费买的，当时他说：“含含长着一张清纯的脸，内在也是十分丰富的。”

　　那座奖杯！

　　是他们参加大学生微电影大赛拿到的冠军！他那时诓骗她出演女主：“以后哥就是知名导演，你就是我的御用女主！”

　　他如今真的做到了，他不仅是最有名气的年轻导演，还创办了全国第一的影视公司。

　　她是真的为他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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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含玉笑着笑着又哭了。

　　秦浩然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