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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真亦实在是无法理解陆寅，作为一个大学副教授，经常和学生以及同事走在一起，正常人际交往在所难免，自认和姜书言刚才绝对没有任何亲密举动。

　　不过是中规中矩一起从姜院长家出来，陆寅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究竟吃得哪门子飞醋？

　　“停车！”

　　陆寅无来由地赌气来了一句。

　　刘真亦转动方向盘，车子停到路边。

　　陆寅气鼓鼓地推开车门，没直接下车，扭头瞅了一眼刘真亦，刘真亦眼睛盯着前方，半点挽留的眼神都没有。

　　“砰！”一声，摔上车门。

　　停车的地方的闹市区，陆寅那么大的人总不至于去用腰带把自己吊死在这里。

　　刘真亦也没惯着陆寅，车门合上的一瞬间，踩了一下油门，擦着陆寅的衣服欻一下过去了。

　　陆寅下意识后退两步，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好像积蓄着火山即将喷发的怒意。

　　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我……”

　　刘真亦握着方向盘，瞄了一眼后视镜，镜子中的陆寅身形逐渐缩小，隐没在人群之中。

　　“小狼狗冷静一会儿！”

　　前方不远拐个弯就是黄老板的眼镜店，算起来有一段日子没来这里了。

　　刘真亦打开转向灯，转动方向盘，朝黄老板眼镜店驶去。

　　刘真亦到的时候，黄老板往出送两个客人，他零星听到几个关键词，“正常营业”“价钱可谈”。

　　据他所知，黄老板只有这一家店，“正常营业”“价钱可谈”这家眼镜店是打算盘出去吗？

　　黄老板送完客人，坐在眼镜店角落茶台后的座位上。

　　“你可是有一阵子没来我这里了。”黄老板给留刘真亦重新沏了一壶茶，半开玩笑，“恋爱的感觉不错吧？”

　　刘真亦坐在黄老板对面，隔着氤氲水汽看着黄老板，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刘真亦点点头，又摇摇头。

　　“有的时候感觉是不错，有的时候也头疼！”

　　黄老板把煮好的茶水，倒进茶盅里，递给刘真亦。

　　煮好的茶叶，茶香馥郁，刘真亦夸赞一句。

　　“好茶！”

　　“能让你头疼的人，看来也是有几分本事。”黄老板瞥向验光仪器方向。

　　那里曾经坐着黄老板的爱人，因为和别人419，染上艾滋病去世。后来又招了一个年纪大的验光师。

　　此时验光师的位置上空空如也，没有黄老板的爱人，那个年纪大的验光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黄老板神色怅然，“两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嬉笑怒骂才是生活，平静无波只能叫一潭死水，索然无味的生活没什么意思。”

　　黄老板状态似乎不大好，皮肤蜡黄，眼窝深陷，比上次刘真亦来的时候，目测瘦了两圈，整个人透着病态。话里话外的情绪也不大对劲。

第110章 珍惜

　　刘真亦抬眼看向黄老板，迟疑着说道，“你最近……好吗？”

　　黄老板收回目光，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对上刘真亦视线，没直接说怎么样。

　　“我打算把这家店盘出去，去医院住一段时间。”

　　黄老板是因为他男朋友的关系，也染上了艾滋病。

　　那种病得上了基本上就是宣告了死刑，只是早晚问题。黄老板能把店盘出去，情况应该不好。

　　刘真亦的心忽然沉重起来， “那用不用……”

　　没等刘真亦说完，黄老板嘴角扯了扯，“不用，我已经联系好地方了，有人照顾，还有半个月过年了，你回家过个好年，过完年你过来给我拜个年，我给你准备红包。”

　　刘真亦说行。

　　黄老板虽然脸上挂着笑，但那笑明显是强颜欢笑。

　　刘真亦又拐弯抹角问了黄老板两遍用不用他帮忙，黄老板说不用，他想体面一点。

　　话几乎是已经说白了，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不用再继续说了。

　　艾滋病人临死前会不断地腹泻呕吐，人不人鬼不鬼的，黄老板大概是不想让刘真亦看到他那个样子。

　　在刘真亦心里，黄老板是他的情感导师，他旁观黄老板的生活，并且参照在自己身上。

　　以至于他不敢轻易去表露自己的情感，同时也是黄老板的开导，让他正视自己感情。

　　从黄老板那里回来，刘真亦心里很难受，黄老板说的下次见面，可能不会有下次见面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一边默默等待黄老板离世的消息，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

　　总之，那一天不会太久。

　　他理解生老病死，黄老板的事让他更直观切身体会到了这四个字的含义，忽然升起一种面对命运的无力感。

　　刘真亦到家的时候，家里空空荡荡的，换好拖鞋，他独自坐在沙发里。

　　平常这个时间，会有落日光辉泄进来，刚好打在沙发上，暖洋洋的。此时，天气像是迎合他心情似的，天空布着一阴云，一切看起来灰蒙蒙的，屋里光线逐渐昏暗。

　　突然有点想那个赌气下车的小狼狗了。

　　刘真亦拿起放在矮几上的手机，翻出那个莹绿色网球头像。

　　文字输入，“你在哪？”

　　握着手机，直到手机息屏，没等到陆寅的回复消息，重新滑亮手机屏幕，依然没有未读消息，手机屏幕再一次熄灭。

　　刘真亦起身打开灯，走进书房，盯着窗台上那两盆君子兰看了好久。

　　看着那富有生机的绿色植物，沉重的心情似乎缓和一些。

　　刘真亦犯懒，不想做晚饭，手机下单点了一份清粥和小菜，解决晚餐。

　　由于昨晚没休息好，刘真亦早早地睡觉了，没有遮挡窗帘，也没有开tຊ灯。

　　窗外有几缕微弱光线，透过玻璃窗映在刘真亦那张清冷的脸上。

　　也不知是什么时间，迷迷糊糊中听见开门的声响。他没有反锁防盗门，陆寅是知道门锁密码的，故意给陆寅留的门。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很轻的关门声音，然后身后床垫塌陷，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陆寅轻手轻脚掀开被子，直接躺了进去，试探性手搭在刘真亦的腰上，见人没什么反应，又蹭着身子往刘真亦身边挪了挪。

　　直到胸膛贴上刘真亦的脊背，陆寅把头轻轻埋进刘真亦的后颈，感受怀中人温热气息。

　　他和姜书言同父异母，姜书言什么都有，有父母的爱，有一个完整的家。

　　他是一个没人要还处处讨人嫌的孩子，他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