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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间了积累了不少评价极好的优质老顾客。这不，节气一转换，千丝绕的生意立马红火了起来。

　　冬装的花样远比夏装要多得多。比如，大氅、温袍、皮袄一类便是冬天独有的。

　　造价也很是昂贵。寻常女娘有那么一件耐脏耐磨的，就能穿很多年。

第423章

　　直到她有了小妹，才会将手里这件传给小妹，而后自己新做一件娇艳的。等到了这个时候，女娘也该议亲了。砜

　　但官家贵女则不同，买衣裳只看颜色、款式和自己的心情。有时候买一件全新的大氅，兴许只是觉得它可以搭配某件新得来的裙子。

　　千丝绕便将女娘们的这种需求放到了最大。

　　有时候仅仅是在女娘试样衣的时候多说一句：

　　“这身浅蓝的罗裙若是能配上那件紫棠色大氅，必定会衬得女公子如出云的仙子。”

　　那女娘便会咯咯笑着一同结账。据陆掌柜说，这是情绪价值。做生意，若是能给客人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生意想不好都难。

　　沈盈夏想起先前落水之时，陆掌柜便是给了她和阿牛什么专门的手牌，很是尊贵的样子。

　　那手牌恐怕也是一种提供情绪价值的方式吧？邱姨最后还说，大兄已在回来的路上了，再有半月，就能到家。砜

　　沈盈夏算了算时间，距离赵悦宁的荒唐之夜也满了一月。不论是赵悦宁，还是莲儿，肚子究竟有没有响动，待医官一把脉便都能揭晓了。

　　不得娘娘召见的时候，沈盈夏大多是在殿里看书。钱阿妹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话本子都掏给了她，让她打发时间。

　　从前沈盈夏是不看兵书、史书以外的书的，这回看了，竟还真的挺上头，有时候甚至都废寝忘食。

　　因此，除了那些正经事，她与钱阿妹能聊的便又多了这么一项。

　　三五日后，皇后再次召见了沈盈夏。沈盈夏照例拿了绣棚。她牢记着，如今留宿长秋宫明面上的原因是做女红。

　　娘娘在殿里踱步，心绪难平。沈盈夏行了礼，皇后将宫人屏退：“皇上今早下了令，要求赵将军年前进京！”

　　沈盈夏惊得将手中的绣棚都掉在了地上。砜

　　众所周知，赵将军已经多年未曾进京述职了，理由给的是边疆不稳。如此一来，皇上也不好撕破脸，将人强制叫回来。

　　坊间传闻，对此，赵将军很是得意，酒后放言：“这整个大佑，唯有我能这样驳皇上的面子！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只不过，来处不明，再加上皇上刻意封闭消息，除了世家大族，并没有往外传出去。

　　沈盈夏沉静地将绣棚捡起，上面没绣完的是一株傲雪红梅：“今年，赵将军没得选。他只能回来了。”

　　“是啊，是啊！我自得了消息，激动地心儿直颤。若是他不老实，这一趟恐怕……盈夏，你如何看此事？”皇后娘娘的手竟真的在微微发颤。

　　如若赵将军心狠，彻底舍了他这独女，便会借机直接攻过来！

　　沈盈夏没有说话，而是将龟甲、铜钱与无字天书取了出来。砜

　　沈盈夏照着平时的方法投掷，可六次过后，无字天书却没有一点儿反应。

　　沈盈夏这才想起，攸关人王更替的大运，是无法卜算的。

　　“如何？”皇后娘娘急不可耐地上前攥住沈盈夏的手。

第424章

　　沈盈夏坚定了眼神：“事在人为！”榬

　　皇后娘娘似乎是受到了鼓舞，也坚定地点头说道：“孤明白了！”

　　当天晚些时候，便有女官来告知：“赵娘娘因为御前失仪，已被禁了足。”

　　沈盈夏知晓，这是在威胁赵将军。次日一早，沈盈夏还迷糊着，便听到阵阵鼓声。

　　“女公子，莫要怕，是有人在敲登闻鼓。恐是有蒙了冤的百姓，作乱不到您这儿来。”

　　女官安抚道。

　　“不过这登闻鼓自我小时候起到现在，似乎从未响起过。这般罕见，闹得我都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儿了。”

　　沈盈夏着急地穿着裙子。冬装就是比夏装烦琐，里三层外三层的，直直将人包成了个球。榬

　　沈盈夏再好奇，也不能到朝堂之上旁听。所以她火速赶往娘娘的寝屋，左右娘娘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因时间太早，娘娘也是刚刚起身。两人便在一起用早点。

　　餐食上齐后没一会儿，便有女官来报：“禀娘娘，敲鼓的是个妇人，抱着个襁褓，自称是小秦淮的富户杨家的新妇，名唤于柔。”

　　“嗯，可说了是为何事敲鼓了？”

　　“据杨夫人的说法，她的夫君花五千金捐了官，却迟迟没有调令。于是在三个月前，夫君便带着全家北上都城讨说法。

　　“他们杨家在小秦淮虽是富户，但在都城实在不值一提。来了之后，才发现都城诸般事物都不便宜。

　　“捐官那五千金几乎已经掏空他们这个小家的全部积蓄了，他们只能租一间很是拥挤的宅子。榬

　　“他的郎婿对他说，等赴了任，生活很快便会好起来。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女官说到此处竟隐隐没能止住笑意。

　　“这杨夫人，性子到底是太单纯了些，什么话都往外说……”徐姑姑转了个弯儿说这妇人蠢笨。

　　但这些话落在皇后的耳朵里，便是在打皇帝的脸了。若非他没能管好官员，又怎会将卖官这样的丑闻闹到明面上？

　　皇后听了亦是皱紧了眉头：“皇上如何反应？大臣们呢？”

　　“自然是满座哗然，他们争论着自己的清白，指责着旁人的嫌疑，闹得很是激烈。皇上发了火，才叫场面重新安静下来。”

　　那女官接着说。榬

　　这时门外又来了一tຊ个女官，等在门廊。先头这个瞧见接班的女官来了，行了个礼，安心退了出去。

　　等在门口的女官这才上前。这女官接着上一名女官的话，继续往下说：

　　“这位杨夫人性情很是刚烈，全身叫钉板扎得血淋淋，不见一丝好肉……”

　　皇后娘娘哼了一声，打断了女官的话：“哼，自然刚烈！不刚烈的，怎会莽撞到来敲登闻鼓？！”

　　沈盈夏将温热的甜水，递到皇后娘娘跟前：

　　“娘娘息怒，喝些甜水。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咱们且听听那妇人还说了些什么。

　　“她定然是委屈到了极点，也无助到了极点，才会抱着尚在襁褓的孩子，也要来敲登闻鼓吧？”榬

第425章

　　说到孩子，皇后的面色稍霁。她同样是母亲，也是位正在穷尽自己所能也要救下自己孩子的母亲。噟

　　在这一刻，她突然在某些方面，同情起那位未曾谋面的杨夫人来。

　　女官瞧着皇后顺从地喝了一口甜水，这才继续说道：“杨夫人说，他夫君买官是走了不少门路的。夫君纠缠了同他直接交易的那个下线一个月，才套出一个名字来。

　　“他夫君决心去找那位，但也知晓此行吉凶未卜。虽然对方说决不能将名字透露给旁人，但他还是告诉了自己的妻子。为的就是今天！”

　　“所以她的夫君当真出了事？”皇后娘娘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是的。五日前，他的郎婿出了门，便再也没有回来。但都城毕竟不是老家，她举目无亲，只能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带着家丁四处打听。

　　“昨日护城河漂了一具浮尸，硕大无朋，吓人得很，杨夫人实在担忧自家郎婿，便壮着胆子去瞧，还真叫她认了出来。那浮尸确为杨家老爷。”

　　这番话一说完，殿内响起了几声不自觉吸冷气的声音。殿中服侍的女娘大多年纪小，听不得这般可怖的事。噟

　　沈盈夏注意着皇后娘娘的表情，见没什么大变化，这才，安心坐着等着后续。

　　“然后呢？”皇后问。

　　交替的女官脚步匆匆赶了上来，继续说：“回皇后娘娘，杨夫人在交代了与杨老爷之死有关的那位大人的名字，便晕死过去了。”

　　皇后敛了神色，盯紧女官：“是谁？”

　　“杨夫人说，卖官给她郎婿的是聂奉常，聂大人。”

　　听了这话，皇后嘴角却勾起一抹奇异的笑来。她转头看向沈盈夏：“居然是他？”

　　沈盈夏知晓，皇后的意思是，这是皇上动的手。噟

　　大佑选拔人才用的是推举法。所谓推举，就是有德有才之人推选举荐年轻的优秀人才。

　　各大世家为了让家族长盛不衰，除了自家人，还会招募些外姓。

　　他们或是有才学，或是有财力，或是有威望，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一定会效忠于提拔他们的世家。

　　是以朝堂之上的官员都是各有阵营的。

　　聂奉常本家是清河聂氏，亦是响当当的大族。不仅在当地有威望，在朝堂之上也有一席之地。

　　是以他们将用不完的名额拿出去买卖，挣上一笔快钱，也不是不可能。

　　但除了聂家，王家、谢家等其他家细查起来，未必没有卖官鬻爵的。噟

　　说到底，这些人就算买了官，也是外放到偏远小城，于朝纲影响并不大，是以朝廷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聂家此次竟搞出了人命，皇上又存心要整治忙着给司马逸表忠心的聂奉常，此事必定不能善了。

　　此事虽不是什么抄家灭族的大罪，但聂奉常如今正值壮年，便做到了九卿之列，可想而知，聂家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血。

　　经此一遭，清河聂氏必会夹着尾巴安生好些年，才能将此次重伤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