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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一点剩下没关系”

　　“呦，怕人家吃不饱啊”

　　苏茉腼腆笑笑。

　　七点多，天灰蒙蒙的，还没亮起来。

　　奶奶看见她从房间出来，眉毛抬得高高的，语气略有些夸张：

　　“这是哪家的孙女啊？出落得这么漂亮！”

　　苏茉的脸上漾开笑，有些期待顾霖看到她的反应。

　　苏母一大早起来找不到两人，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奶奶大言不惭地为两人开脱：

　　“醒得早，出来转转”

　　苏茉提着保温盒，与奶奶在楼门前面面相觑。

　　奶奶撇着嘴，“真不让我去看看？”

　　“叮”

　　不等苏茉回答，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是顾霖的：“醒了吗？”

　　奶奶戴着一顶圆边的毛毡绒帽，此时歪头看着她，试图以可爱达成目的。

　　“醒了，我在外面”

　　刚发过去，顾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苏茉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奶奶。

　　奶奶：“你接你接”说完转过头去。

　　苏茉：“喂？”

　　顾霖：“在哪儿？”

　　苏茉：“在我家小区”

　　顾霖：“我去找你”

　　“我奶奶在”苏茉小声道。

　　对面顿了一下，下一秒顾霖轻笑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

　　“问问奶奶想不想见见孙女婿”

　　苏茉觉得不合适，有点犹豫。

　　“还不给看呢”奶奶在一边不满地抱怨。

　　苏茉：“……”

　　正巧被顾霖听到，他笑道：

　　“奶奶好像挺想见我的”

　　“……你会不会不方便？”

　　“我方便啊”

　　他巴不得见她的家人。

　　“那你过来吧”

　　见她放下手机，奶奶探头凑过来：

　　“让我见了？”

　　苏茉笑着点了点头，不忘嘱咐道：

　　“一会儿见面，您别逗他啊”

　　“奶奶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吗？”

　　“……”

　　顾霖单手将手机转了一圈，半晌，他微低下头，嘴角挂上一抹浅笑。

　　对于苏茉来说，奶奶和顾霖见一次面可能没什么，但是对顾霖来说……

　　意义特殊。

　　——

　　小区门口。

　　奶奶来回张望着，每过一辆计程车，视线都紧紧盯着。

　　顾霖舔了下嘴唇，莫名有些紧张。

　　一下车，礼貌问好：

　　“奶奶好”眉眼间透着一丝与他违和的乖巧。

　　他收起了身上的痞子气，也没了平时的闲散，整个人站得笔直。

　　看着与之前气质天差地别的顾霖，苏茉微微有些愣怔。

　　奶奶见一个帅气的大小伙子下车，也没向苏茉确认，直接迎了上去。

　　听到顾霖问好，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点头，随后一顿猛夸：

　　“呦，是我们茉茉的男朋友吧？小伙子长得真端正！一看精神气就足！”

　　“奶奶气质这么好，茉茉随您了”

　　苏茉认识顾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正经”，没有了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地痞流氓气……

　　“小伙子嘴真甜！”

　　“我哪嘴甜啊，都是真心话”

　　奶奶被哄得开心，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首战告捷，顾霖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有机会看苏茉。

　　她一身红裙，本就白皙的皮肤被衬得透亮，仿佛可以被阳光穿过一般。

　　跳脱的红色，使她在恬静中带上了一丝俏皮，白色的长款围巾微微遮住了下巴，一张小脸上尽显那双明亮剔透的眸子，里面波光流转，干净澄澈。

　　顾霖一时间看直了眼，许久不能移开视线。

　　奶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脸上笑容和蔼。

　　“一会儿啊，有的是时间看”奶奶好笑道。

　　顾霖回神，扬了扬唇角。与奶奶说话时目光仍时不时瞥向苏茉，眼中惊艳的情绪不减。

　　奶奶看在眼里，心里直发笑。

　　“快快快，茉茉，你们去找个地方把饭吃了，一会儿凉了”

　　奶奶将苏茉拉到身前，“我先回去了”

　　“奶奶一起去吧”顾霖开口。

　　“你们小年轻谈恋爱，我不去”

　　奶奶说着，压低了音量，故作神秘地在苏茉耳边道：

　　“放心，我回去帮你应付你妈妈”

　　苏茉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奶奶的叛逆期有点长……

　　三人一起坐在出租车上，苏茉坐在副驾驶，听着身后的两人闲聊。

　　“你多大了？”

　　“二十一，比茉茉大一岁”

　　“谈过几段恋爱啊？”

　　“就茉茉一个”

　　“抽烟吗？”

　　顾霖顿了一下，突然有些拘谨，“现在不抽了”

　　“喝酒吗？”

　　“我……”

　　他的双手搭在膝盖上，此时紧张地搓了搓大腿，略有些磕巴：

　　“有、有时候”

　　“小年轻喝喝酒正常”

　　顾霖摸了下耳朵，不似之前的坦然，稍稍坐直了一点。

　　“奶奶一看你就是乖孩子”

　　“……啊”顾霖应得有些没底气。

　　苏茉忍不住笑出了声，肩膀直发颤。

　　两人齐刷刷看向她。

　　奶奶问：“怎么了茉茉？”

　　苏茉收敛了下表情，转向奶奶，摇了摇头：

　　“没事”

　　目光扫过顾霖时，四目相对，苏茉又忍不住笑了开。

　　顾霖嘴角噙着笑，用舌头顶了下腮，眼神莫名有一丝危险。

　　“小霖啊”

　　他转向奶奶，瞬间变得正经无害。

　　应道：“奶奶”

　　苏茉抬起手虚掩住嘴巴，尽量克制住自己。

　　小区门口。

　　奶奶下车后和两人挥挥手，左右看了看，像是谨慎的间谍一样悄摸摸地进了小区。

　　司机刚欲开车，顾霖开口：“等一下”

　　随后看向苏茉：

　　“过来，坐后面”

　　顾霖坐得背都酸，此时奶奶不在，又恢复了平时散漫的样子。

　　苏茉刚坐下，顾霖就凑了过来，给她挤到了一个边边。

　　她看了一眼司机师傅，小声道：

　　“往那边一点”

　　顾霖不听，对师傅：

　　“开吧师傅”

　　车开起来，顾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苏茉有些疑惑，刚想开口，顾霖转向她：

　　“奶奶……”他顿了一下，表情有点复杂：

　　“会不会不喜欢我？”

　　苏茉对他的问题有些意外，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顾霖想了下刚刚自己的回答，脸色越来越沉，都快黑成碳了。

　　见他神情认真，苏茉心里直发笑。

　　她压下上扬的嘴角，表情正经了一点，说：

　　“奶奶对你超级满意！”

　　“真的？”语气明显有些怀疑。

　　苏茉点点头，“真的”

　　见顾霖仍紧紧锁着眉头，苏茉晃了晃他的手臂，娇声道：

　　“别皱眉了”

　　“不满意也没事啊，我喜欢你就好了”

　　她压低音量，补充道：

　　“我最喜欢你”声音轻轻软软的。

　　顾霖的眉头顿时舒展，心里比酿了蜜还甜。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保温盒上，问道：

　　“这是什么？”

　　苏茉这才想起来，摸了摸盒子，还是热的，稍微放心了点。

　　“饺子啊，给你的”

　　顾霖有些意外：

　　“你包的？”一边说一边从她手中接过。

　　“我和奶奶一起做的”

　　他手上动作一顿，瞳孔微震，脸色有些难看。

　　“除夕夜鞭炮声响，奶奶睡不着才早起陪我出来的”苏茉解释道，“而且奶奶很想见你”

　　顾霖薄唇微抿，点了下头。

　　苏茉忍不住笑道：

　　“干嘛这么紧张？”

　　“得讨好奶奶啊，趁这个机会拉拢过来”

　　顾霖一手搂着苏茉的腰，凑近了一点：

　　“不然以后不给户口本怎么办？”

　　苏茉撇撇嘴。

　　他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套她的话：

　　“怎么这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