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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看见床边日渐消瘦憔悴的孟南城，心疼的要命。

让父母为她操心，她已经很惭愧了，如今又拉上孟南城……

宋语嫣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眼中的泪意。

孟南城快醒时，她闭上眼睛，假装还没醒。

后来，她听见母亲和他的对话，又听见医生和孟南城说话的声音。

她生病之后，很少清醒，对自己的病便也不再了解。

她本想跟着孟南城去听听自己的病情，没想到医生却拉了个护士在门外看着她。

正当宋语嫣以为自己没机会偷溜出去的时候，那个护士却突然探头看了下病房内，然后便小跑着离开。

宋语嫣连忙穿上鞋拉开门，跑到了主治医生的门口。

在门口，她清晰地听到自己患上了肺炎，是阿尔茨海默症并发症的一种。

那一瞬间，她僵在原地，仿佛被一道雷击中。

她倒是希望自己被雷击中，一死百了。

家里为了她的病花了不少钱，父母亲的头上也多出了不少白发，如今，身边还有个一直操劳的孟南城……

宋语嫣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

她很明确地知道，就算自己告诉父母和孟南城，不要再为了她花费不必要的钱的心思，他们还是不会听。

因为自己病发的时候居多，连自己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这些事情。

宋语嫣回到病房，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清醒的时候，关于从前的记忆也少了很多。

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她会彻底失去清醒，彻底忘记所有人和事。

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她想，她要赶走孟南城，就要让他死心。

片刻，宋语嫣拿出抽屉里的手机，找到了某个号码，拨打过去。

孟南城回来时，电话已经打完。

她半坐在床上，正望着窗外出神。

……

病房里沉寂了很久。

孟南城和宋语嫣对视着，她没有丝毫躲避。

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没有说谎，她真的不打算原谅自己。

孟南城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移开视线，低声说：“没关系，你不原谅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宋语嫣的心狠狠一疼。

又有谁知道，她是拼尽了全力才坚持着和他对视，只因为她说谎时才会避开目光。

没办法，她必须要推开他。

“所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算是我病发的时候，我也不想见到你。”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肯泄露一点爱意。

她是爱他的，她当然是爱他的。

从台球厅的初遇，到游乐园的约会，再到水族馆的表白和初吻。

他们在一起四年，那爱却已经刻入骨血。

如果不爱，她又怎么会等了他那么多年，从未跟别人在一起。

可是，她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

如果没有这病，或许他们会好好谈一谈，她一定会原谅他，他们会重归于好，重新在一起。

可是，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孟南城闻言紧紧盯着宋语嫣，试图从她脸上看见一丝谎言的痕迹。

但她坦然地看着自己的双眼，那里面清晰地写着，她说的是实话。

她不会原谅他，也不想再见到他。

“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了。”孟南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他的心里还怀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不要，不要看着我的眼睛……

然而，宋语嫣看着他的双眼，冷淡地开口：“孟南城，我不爱你了。”

第二十五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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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孟南城的心脏像是被一把刀狠狠插入，鲜血淋漓，痛苦万分。

爱与不爱，其实很难说清。

可是他心爱的姑娘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她不爱他。

曾经爱过，如今不爱。

她不准他再出现在面前，她要和他自此一别两宽。

“我……”孟南城刚要开口，想要拒绝。

门口蓦地传来一个男声：“语嫣。”

孟南城直觉这声音耳熟，转头望去，他的眉心一瞬紧皱。

果然是周牧风。

“你怎么在这儿？”孟南城语气冰冷，像是寒冬腊月的冰。

周牧风一步步缓缓走近，还没出声，宋语嫣淡淡地说：“是我叫他来的。”

下一秒，孟南城回看着她，眼底尽是迷惑不解。

他的心底倏地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紧接着，宋语嫣继续说：“他跟我表白了，他说愿意照顾我一辈子，我已经和牧风在一起了。”她停顿了一下，因为心口太疼，“以后，就不劳烦孟先生了。”

孟南城猛然起身，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我也喜欢他。”宋语嫣看向周牧风，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也会演戏。

“你不喜欢他，如果你喜欢，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孟南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只见宋语嫣强撑着起身，还险些摔倒，但她一把拉过周牧风，手覆上他的后脑一按，就吻上了周牧风的唇。

十几秒，孟南城却觉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两人的唇分开，宋语嫣偏过头，执拗地不去看孟南城一眼，语气极其冷淡：“牧风，送孟先生离开吧。”

她背对着自己，孟南城看不到她的脸。

他不死心，声音沙哑颤抖：“语嫣，你骗我的，是不是？”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孟南城，从你十年前不辞而别之后你就该知道，我们没有任何可能了。”

“我恨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爱你。”

宋语嫣深吸一口气，她闭上双眼，两行泪就划过脸颊。

周牧风余光瞥见她的眼泪，上前一步挡在了孟南城的身前：“孟先生，我送你。”

孟南城没有看他，还是凝视着宋语嫣的背影。

半晌，他垂下眼帘，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不必了。”

病房的门轻轻合上，宋语嫣轻声问：“他走了吗？”

周牧风叹了口气：“走了。”

她再也不能忍耐，放声大哭。

嘴唇已经被咬出血，因为要忍着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只要有一点声音，孟南城就会知道她在骗他。

周牧风沉默着看着哭得肩膀耸的宋语嫣，眼中尽是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她逐渐安静下来。

她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周牧风，声音微弱：“今天，谢谢你。”

闻言，周牧风自嘲一笑：“你一理整家獨費付βγ年多没有跟我联系，好不容易联系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谢谢的吗？”

宋语嫣转过身，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牧风，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我知道。”周牧风咽了下喉咙，有些疼。

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片刻，周牧风开口：“我看得出来，你和他都还爱着彼此。”

宋语嫣抿抿唇，她又何尝不知道？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推开他？”他问，“你的病不能自理，他愿意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她的目光落在纯白的天花板上，淡淡地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可以活，但他还有几十年的未来……”

“我可以把他留在我身边，可是那样，就是我太自私了……”

“我不能因为自己生了病，就毁掉别人的人生，就算他是我的爱人也一样。”

周牧风听了，沉默不语。

“牧风，你看过《嫣愿》那部电影吗？里面有一句台词我一直记得。”

“什么？”他问。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能说，我爱你。”

第二十六章 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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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什么？”宋语嫣脚步轻盈，在孟南城身边笑着问。

“喜欢你聪明大方，美丽动人，善解人意，记笔记认真。”孟南城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看着平板上的作业，敷衍地回道。

宋语嫣不满地蹙眉，伸手掐了他胳膊内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