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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的兄长抱着她，手掌一下又一下，抚慰一般拂过她的背脊。

　　而她只是哭，一遍遍的重复：“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她有太多个「为什么」想要问，徐京墨知道，现在他说再多，都抵不过她和闻清俨的一个眼神。

　　三个小时。

　　没人知道，徐京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只用了三个小时，他便再一次将顾洛眠从警局保了出去。

　　医院。

　　门推开，顾洛眠站在门口，遥遥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闻清俨，一双脚像是灌了铅，沉重的让她迈不开步子。

　　病房里很安静，他的呼吸是那么的微弱。如果不是心跳检测仪上波澜的线条，他甚至都不像一个活人。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隐约有风吹过，闻清俨眯着眸子睁了睁眼睛，正要再次闭上，突然瞧见门口的身影，顿时便皱起了眉心。

　　像是没想到，他费尽力气，才艰难的说出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上涌，顾洛眠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扑过去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哽咽到话都说不清楚：“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闻清俨，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她哭，闻清俨却很平静，一双眸子里压抑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告诉你什么？顾洛眠，我累了，没时间，也不想和你多说，你走吧。”

　　听到这话，顾洛眠的泪水流的更凶。

　　闻清俨还不知道，徐京墨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他现在……还在想着法子把她往外推。

　　很多情绪如同潮水一般袭来，顾洛眠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伸手将他搂的更紧。

　　“闻清俨，我恨你，我真的恨死你了……就算只有一年，我至少还能和你厮守一年，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这半年都被我拿来恨你了，你知不知道，这半年对你和我来说有多么珍贵！”

38

　　第38章深情一吻

　　顾洛眠说的直白，只见闻清俨的眼神从冷静到震惊，最后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正如她所说，闻清俨是无所不能的。哪怕现在随时都可能死掉，可他还是能够从容不迫的将自己伪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呵。”

　　他用力将顾洛眠推开，伸手将脸上的氧气罩拽了下来，看着她佯装不屑：“你别自作多情了，和我厮守？你以为你配吗？”

　　配？

　　若是从前，顾洛眠大概会被这句话伤的遍体鳞伤吧。

　　可是现在，她却瞬间泪崩。

　　这句充满伤害的话语底下，不知道藏了他的多少苦痛！

　　用力摇着头，她第一次觉得这些话不仅不伤人，反而那么富含深情。她哭的浑身颤抖，再次扑过去，紧紧的抱着他，拼尽全力，死死的搂着他的肩膀。

　　“我不配，我确实不配……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心甘情愿走进闻子昂的圈套里，被他利用……我有罪，清俨，我欠了你的，这辈子都偿还不清了……清俨，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隐瞒许久，却在最后时刻被顾洛眠戳破。

　　闻清俨看着她，那双眸子突然澄澈起来。没有不安，也没有惊慌，他只是看着她的发丝，声音低沉到让人听不清：“你什么都不用做，像从前那样继续恨着我，也或者干脆忘了我。天涯海角，你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留在我身边……”

　　他……

　　到了现在，他竟然……还想将她推开。

　　顾洛眠搂的更紧，浑身都在抵触：“我不走，我才不要走！闻清俨，既然我都知道了，那么就算是死，我也要守着你！”

　　她欠了他太多，此时此刻，怎么可能再狠心离开呢！

　　可听到她这句话，闻清俨的眼神反而痛苦起来，“留下来干什么？顾洛眠，你忘了我一直很讨厌你吗？”

　　“你不要再说了！清俨，到了现在你就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好吗？难道在生命的最后，你都不准备承认一句，你爱我吗？”

　　病房里突然安静起来，窗外突然扬起一阵风，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就连空气都跟着凝滞起来。

　　闻清俨伸手握着她的肩膀，声音压得很平静：“别闹了，顾洛眠，你知道的，我不爱你，一丁点都没有爱过……”

　　话没说完，却被封在了他微凉的薄唇里。

　　顾洛眠猛地低头吻住了他的唇，泪水沿着脸颊滑落，顺着唇角汇进交融的唇间。

　　很涩，可这滴泪却是那么的温热，流进他口中之后，那股温暖仿佛沿着他的胸膛滑进了心里。

　　爱情就是这样，只要一个吻，一滴泪，就足以抚平所有的疮痍和伤痛。

　　难舍难分，最后，闻清俨用力将她推开，苍白着脸移开视线，“别闹了，顾洛眠，我不爱你，真的……不爱。”

　　“不爱我，那为什么还要把股份转给我？不爱我，那为什么还要隐瞒自己的病情，把我托付给徐京墨？还有胎死腹中的孩子，在我以为是你亲手杀了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解释？”

　　说到最后，顾洛眠忽然控制不住的笑起来，笑得满眼泪水。

　　“从前我一直觉得，你冰冷决绝刀枪不入，可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你很脆弱，就连一句爱我，你都不敢说出口。”

　　不敢。

　　在曾经漫长的岁月里，闻清俨的字典从没有「不敢」这两个字。

　　他也从没惧怕过生死。

　　直到顾洛眠走进他的生命里，如同一道阳光渗进黑暗中。从那之后，他便再不能坦然面对死亡了。

39

　　第39章他的固执

　　其实，顾洛眠这句话，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

　　她知道闻清俨心里的痛，更知道他在顾忌些什么。

　　经历过那么多，一句话而已，不重要，可又异常重要。

　　由上而下看着他，顾洛眠伸手抹去脸上湿漉漉的泪，强压着呼吸说：“清俨，你不要再对自己那么残忍了好吗？说一句你爱我，有那么难吗？”

　　难吗？

　　不难。

　　张张嘴唇，动动嗓子而已。

　　可他一旦说了，就代表着从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有一天他若是死了，顾洛眠……还是要终生活在没有他的痛苦中。

　　以后……太久了。

　　闻清俨到底还是没有说，只是转过头，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花，冷冷说：“我不爱你。顾洛眠，别再闹了，你知道的，我没有力气陪你折腾，我不爱你。你，走吧。”

　　走吧，最好是再也不要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固执！闻清俨，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就算我现在离你而去，不活在你死掉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