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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一般，小声呢喃道，“是啊，你都快三十了，也该成个家了。”

　　“嗯，只要你听话，少给我惹麻烦就成。”应章从她身边经过，没有任何停留。

　　出门之前，听见她小声叫了一声哥哥，停了一停，那声音好似错觉。

　　他疑心，根本就是他的心声。

　　从那以后，她好像就不怎么给他打电话了。

　　他说不打扰，她就真的不打扰。

　　那次杀青宴设在青州，他本可以不去，可还是大费周章地让助理定了机票，打着给剧组送福利的名义空降。

　　几个月不见，她好像瘦了点。

　　以前圆圆的脸有了棱角，大概是熬夜拍戏的缘故，眼睛下面一片乌青。

　　出席宴会，打扮简直跟小学生一样。

　　穿着幼稚的卡通T恤，和一件宽松的灰色卫裤，头发松松用一根橡皮筋扎在脑后。

　　她一贯随性，有他护着，生来又带了童这个姓，出门在外，总不会被人欺负。

　　“应总，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总监制热情地迎过来，手一招，把剧组的女一女二唤了过来，“好好陪陪应总。”

　　意思不言而喻。

　　女一陈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不是正规电影学院出身，算是野路子，曾经是网评的宅男女神，幼态脸，走清纯路线，可因身材火辣，多次出演大尺度电影。

　　女二何璐三十一岁，是个知性的美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古典美人的韵味。

　　总监制眼光毒辣，一眼就挑中这两人，正好调和观众口味，这么些年，他着实也摸不清应章究竟好哪一口。

　　反正一号二号不行，不是还有三号四号五号吗。

　　童瑶低着头吃饭，主桌闹了不小的动静，她不是不知道，可这么多人在，她没法在这种场合驳了应章的面子。

　　她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应章倒是来者不拒，左一杯右一杯，好不快活。她突然想起他说她挡了他找女人的道，想想就来气，有她没她，还不是一个样。

　　应章全程忽略她，根本没有和她招呼的意思。

　　童瑶有好几次都想走，可看着陈薇涂的艳红的指甲故意往应章西装领口戳的时候，她一股子火。

　　他什么眼光啊，要找也不能找陈薇那样的啊，陈薇在剧组都能毫无顾忌地同副导演眉目传情，更不用说深夜谈剧本了。

　　就算这些事是乱传的，但陈薇那样的，一看就是不正经的女人。

　　她才不要陈薇当她嫂子呢。

　　何璐看起来矜持多了，可何璐她，她太老了，还大他几岁呢，看起来都能当他姐姐了。

　　童瑶越吃越觉得没劲。

　　旁边的经纪人偏还要刺激她，“咱应总现在就跟掉进狼窝似的，你等着吧，今晚都等着灌醉他，把他拐到自己的窝里。”

　　“你怎么这么多话啊？不吃了，回家。”

　　“行，那回吧。”经纪人果真去帮她拿包，一副要闪人的节奏。

　　这哪里是经纪人啊，一点经验都没有，这种情况，不应该劝劝她多留一会，应付应付场面。

　　“嗯，你先走吧，我等会自己回去。”

　　林安拽着她一只手臂，“走吧，大小姐，我答应了应总，要好好照顾你，不把你送回家，我不放心。”

　　“你先走，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童瑶坐着不肯动。

　　林安依旧不依不饶，拽着她起身，“走嘛走嘛。”

　　要不是知道林安从来不拿她当女人，拿她当姐妹，童瑶早就一榔头锤上去。

　　“我——等我哥。”

　　林安哦了一声，又默不作声地坐了回去。

　　“那我去上个厕所。”

　　“好。”林安也跟着站了起来。

　　童瑶忍无可忍地跺脚，这人是派来监视她的吗，连厕所都要一块去。

　　等她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林安的人影。

　　倒是看见总监制和副导演架着一个男人从她面前经过。

　　后面跟着的人是何璐，眼神游离地紧跟在身后。

　　童瑶刚要跟上去，被林安一把扯出手臂，他问，“你去哪呢？”

　　“我哥被他们带走了。”眼看就要见不着人影了，童瑶急的一把甩掉林安的手。

　　林安却一脸镇定开口，“不着急，肯定是对面的Y酒店。”

　　童瑶声音比平时大了不知多少倍，“你都知道了，还不快带我去。”

　　林安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我的大小姐，男人和女人一块进酒店，还能干嘛，你追过去又是干嘛呀？”

　　“反正就是不行，我不能让我哥在外面胡来。”

　　林安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就算你是变态级哥控，你哥睡女人，也关你的事？”

　　童瑶扯着林安的手臂追了上去，“怎么不关我的事，他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在外面乱来，也不知道收敛收敛，他这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结婚了吗？”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一路尾随。

　　总监制和副导演笑容满面地把应章推到何璐身上。

　　“璐璐啊，这次不要再说我没给你机会了啊，有的人，给了机会不中用，那是浪费时间。”

　　“你今天都三十一岁了吧，论资历强那个什么薇不知多少倍，可比起资源来，你差人家不是一星半点。好好把握机会吧，你看不上我们，应总总能入你的眼了吧，你呀，就是太端着了，有什么放不下的，是吧？”

　　何璐沉默不语，一只手挽着应章的手臂，从副导演手里接过房卡。

　　“璐璐总算是懂事了。”副导演走之前趁机在何璐屁股上摸了一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嘲弄，平日里再清高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自己张开腿来，都一样的贱。

　　童瑶平日里不是没听过娱乐圈这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亲眼目睹又是另一种心情。

　　也许应章说的对，她就是一个被保护的太好的小公主，任性不懂事，只知道惹麻烦。

　　“那，我们还进去吗？”林安跟着应章做事，整整五年，但上司的私事，他从来不瞎打听，甚至有时候更希望自己两只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什么都不知道才好了。

　　童瑶盯着紧闭的房门，脑子里全是应章勾人魅惑的眼睛，她心一横，“进去。”

　　林安打了经理的电话，经理马上送来备用房卡。

　　经理送完卡就走了，甚至没多问一句，里面的人是不是应总本人。

　　童瑶从林安手里抽出卡，飞快地在门上一靠，人闪进房间。

　　倒没见到什么活色生香的场面，应章仰靠在床头，一只手背贴在脸上。

　　何璐坐在床尾犯难，见到童瑶带着人闯进来，反而松了一口气，叹了一声，“可能是天意吧，老天都看不下去，觉得我不能做这样的事。”

　　童瑶没吱声，她实在不擅长这种场合。

　　“其实我已经结婚了。”何璐满脸怅然，“我也不想的。”

　　“没事，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童瑶说不出什么体贴的话来，就算和何璐同剧组公事将近五个月，其实并不熟，她跟谁都这样，演戏就是演戏，演完了拍拍屁股走人，交朋友的事她做不来。

　　何璐退出了房间。

　　林安在诡异的静默里，也悄悄退了出去，并体贴地带上房门，走之前，甚至交代经理，明天一定不能让记者上来。

　　人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