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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的外围，和积雪的普通密林相差无几，甚至连妖兽都没出现。

她看其他秘境之中皆是妖兽，常常送弟子进去历练，死伤无数。

罗睺不解：“这禁地有何不让进的？”

姬长珩淡淡说：“妖兽看到你不敢上前罢了。”

他仿佛再看前面，余光却一直落在身边的女子身上，他想尽一切办法不过就是把她留下。

姬长珩深知，他爱的人，不是凡尘里那般柔弱的女子，她是狠戾的鹰，无法待在牢笼里。

他抓不住她，便只能追随在她身后。

罗睺一想，也是。

弱的妖兽，靠近恐怕都会被威压压迫致死，强的妖兽一般有脑子，知道分辨强敌而避开。

罗睺又问：“你曾经来过吗？里面究竟是什么？”

她胡思乱想，总不能是弑神阵法吧？

“不曾。”

“当真？你不是可以自由出入吗？”

罗睺有些诧异，在她的印象中，作为“禁地”，这二字就足以吸引人的反骨之心，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想往里面闯一闯。

姬长珩淡淡说：“我对此地并无兴致。”

忽然，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了。

冰雪逐渐消融，林木变得越发密集，郁郁葱葱，挤满了前行的道路。

罗睺忽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吸引了，脚步加快向前走去。

眼看就要一脚踏进深渊……

忽然，被人拽住了手臂。

姬长珩的声音传来：“罗睺，你怎么了？”

罗睺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怔愣地看了眼密林深处。

很奇怪，她的直觉告诉她，那里面的东西绝对与她有关。

否则她不会被其吸引的差点失了神智。

罗睺眼尖的发现了姬长珩额角地汗珠，愣了一愣，放在她释放威压之时姬长珩都岿然不动，在此处却生出了汗，而她却全然不觉哪里不舒适。

这里面的东西难道比她的威力还要大？

想到这，罗睺撇了撇嘴，莫名不爽。

甩开姬长珩的手，不耐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罗睺一拂袖，前方遮挡视线与前路的枝叶尽数溃败，眼前马上出现一条四通八达的大路来。

姬长珩皱起了眉，分明越靠近深处，自己的动作都被强制放慢了。

可为什么罗睺的脚步却比之前更快了，难道她并不受影响？

里面的东西难道是……这个想法一出，姬长珩眼眸一暗。

魔族秘境里深藏的危险竟是源于上界之物！

第19章

虽然有些荒诞，但也并非绝无可能。

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之事！

走着走着，就出现了三条岔道口，皆是一望无尽的深渊，不知通往何处。

“姬长珩，你可识路？”罗睺指着岔道口问。

姬长珩摇头，叹息道：“你是否忘了，我从未来过，怎会识路。”

罗睺不屑的“嗤”了一声，又说。

“那你去试路，每一条都试试看。”

姬长珩根本没设防，猝不及防就被罗睺一脚踹进了深渊中，身影很快被旋涡之门吞没。

而罗睺全然没有羞愧之心，眼神扫了扫另外两道漩涡之门。

眼神一沉，径直埋进其中一道之中。

……

一进入门中，姬长珩的意识便浑浊起来。

他陷入一个长长的梦境。

与其说是梦境，倒不如说是他深埋于心的、许多年前的记忆。

那时他还是人，罗睺还是‘孟妡’。

师父带她回来的第一天，看着那白发与红瞳，与传言中的妖物一般，姬长珩其实也有些怕。

可当她看着他时，眼睛里的纯粹与天真又令他心一软。

“长珩，以后她就是你的师妹了。”

“师父，她叫什么名字？”

“还未曾取，不如你替师父想一个？”

姬长珩低头看着手边的书本，喃喃了几个音节：“心……孟……”

他仰头，笃定道：“孟妡！”

女孩懵懵懂懂地也跟着她一起点头。

姬长珩那时就决定要保护她，做她的哥哥。

可天意弄人，后来伤她最深之人却是他自己。

姬长珩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保护师妹的心意悄然转变为了爱意。

情不知所以，却已是悖于世俗。

他试图深埋于心，却日益增长，生根发芽，发觉时已无法再掩埋。

她十八岁那年，姬长珩终于忍不住，向她表明了心意。

“师妹，我心悦与你。”

她却好奇地看着他：“心悦？是否就是人们口中的爱？”

“师兄，究竟什么是爱？”

那眼里有兴味、好奇、探知，唯独没有爱意，也并非厌恶。

姬长珩一惊，而后有些窘迫地摸了摸后脑勺。

他猛然明白了，师父曾经告知他的话究竟为何意。

“长珩啊，妡儿她没有心，你得多加引导，莫要让她走上歧途。”

姬长珩以前只以为是隐喻孟妡她感情迟钝，没心没肺，如今才后知后觉竟就真是如此。

他的心情尤为复杂，百感交集。

姬长珩转头找到师父。

“师父，妡儿当真没有心吗？”

师父叹息一声：“是。”

“……人没有心还能活吗？”

师父动作一顿，没有说话，半晌才说：“……妡儿她，不是妖魔。”

“我不是此意……”姬长珩说到一半，又闭了嘴。

说到底，他问出那个问题时，的确也是存了这一层意思在。

虽他相信她，却也同样感到惊愕，全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屋里陷入一片沉寂。

姬长珩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又用力攥紧，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抬眸，眼神坚定道。

“若人无心亦可活……师父！把我的心给妡儿吧！”

第20章

师父一惊：“长珩！你可是天生的佛子！‘圣莲心’可是千载难求！莫要胡闹！”

“可求佛之路从不在与心是何心，而在于心是否虔诚。”姬长珩并不畏惧，跪下重重一磕，笃定道，“师父，弟子从未求过您什么，只求您这一次！”

师父冷脸呵斥：“回去！师父不与你胡闹！”

“长珩知晓，师父您定有办法留我一命！”

姬长珩不停的磕，每一次都发出“咚！”的沉闷声响。

他们的师父曾是天下举世闻名的‘第一神医’，常年住在山谷中，携两名徒儿隐居于此。

师父撇开头，闭上眼不忍看，磕那声音却似重锤砸在心间。

多年的师徒情，终究还是令他心软了。

“唉！罢了罢了！”

师父重重叹息一声，并未扶起姬长珩，径直离去。

离开前，故作冷眼道：“将地上血渍打扫干净！”

“好！”

姬长珩却并不失落，反而笑了起来，他知道师父是因心疼而生气。

神医不愧是神医。

姬长珩当真就将心给了孟妡，而他亦不死。

令他更为惊喜的是，孟妡竟开始回应他的感情。

不知是处于本心，还是由于她体内的那颗属于姬长珩的心。

姬长珩并不在乎，他只是高兴。

可世事终无常，变故总是突如其来。

那日他离别前，赠了孟妡世间难寻的彼岸花，并向她许诺：“花开之时，我便会回来。”

姬长珩没有说出口的是：等我回来，我便还俗，与你成婚。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可出行途中，他为了采药，却不慎跌入山崖。

昏过去前，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要赠与她的簪子。

醒来之时，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该何去何从。

救他的人将他带到寺庙里，让他修佛。

寺庙的住持认识师父，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姬长珩，是佛子。

联系了师父，师父却说：“就让他在此处修行吧，忘了兴许也是好事……”

师父的眉头是皱紧的，他也不忍。

可他更不忍看自己的徒儿陷入情劫，毁了一颗‘圣莲心’，孟妡并非凡人，这注定是一场无果的爱恋。

姬长珩只记得自己心里有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模样……

死后来到地府，他每一次看到奈何桥旁的孟婆，都觉得熟悉。

所以他每一次都会问一句。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孟婆总是避开他的眼神，递给他‘孟婆汤’，说。

“不曾。”

……

另一道门中。

罗睺步步tຊ深入，却只见无尽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

她闭上眼，用神识取探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