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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声音淡淡，停顿片刻后又开口，“不过之后你不能单独飞行，主任的意思是明天华翼1152的航程让你来给我做副机长。”

给季屿霄做副机长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林洛清会很开心的接受。

但现在……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沙哑：“你同意了？”

季屿霄眉心微皱，显然不愿：“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拒绝。”

林洛清不意外，可心还是像破了个大洞般，呼呼灌着冷风。

也是第一次，林洛清连争吵都觉得疲累。

她手习惯的摸上脖颈，那里带着条银项链，坠着的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林洛清还记得结婚典礼时，季屿霄握着自己的手宣誓：“此后经年，婚姻事业，我与你并肩同行，共赴白首。”

如今，才三年！

她却好像抓不住这个男人了。

“屿霄，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闻言，季屿霄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发不出声音。

没得到答案的林洛清，压着颤抖的手取下项链上的戒指。

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到季屿霄身前。

就像当年结婚时，一步一步走过红毯来到他身边一样。

她慢慢抬起男人的手，想要将戒指放在他掌心。

季屿霄却直接将手甩开，眼神复杂：“林洛清，你非得让自己这么难堪吗？”

被甩开的手磕在楼梯扶手上，一阵火辣的痛。

手里的戒指也掉落在地，瞬间不知所踪。

这一刻，林洛清也不知道是生理更痛，还是心里更疼。

“是啊，何必要这么难堪……”

季屿霄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心里的烦躁都快要止不住。

他咬紧后槽牙，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快步离去。

眼看男人的背影就快要消失在视线中，林洛清忍不住质问出声：“你还爱我吗？”

“不爱。”

季屿霄甚至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刹那，林洛清心如死灰。

冷风吹来，冷意瞬间钻进骨子里。

林洛清攥紧了空洞的掌心，对着男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才做下了决定。

她声音沙哑：“这次航程，我不会拒绝。”

季屿霄脚步一顿，回头看来的目光里满是不悦。

林洛清忍受着心脏处翻腾出来的疼，逼着自己说出了下一句：“等这次返航我们就去离婚，我……放过我自己了。”

第7章

偌大的房子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季屿霄耳边回荡着林洛清的话，心里莫名染上股烦躁。

但最后只是说：“你能想通就好。”

随后离开。

林洛清再一次被扔在空寂的房子里，无人在乎……

翌日，林洛清先于机组其他人来到了机场。

站在机场门口，林洛清回忆起当初得知要在一个机场工作时，她和季屿霄高兴的悄悄围着这里的外围转了整整一圈。

那时候，他们还那么相爱……

深吸一口气，林洛清压下情绪，上了飞机。

不一会儿，季屿霄也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林洛清率先收回了视线。

航程中，驾驶舱内一片沉寂。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回航，下机。

临近中午，日头火热。

林洛清走出机舱门，就看到季屿霄和来接他的舒瑶并肩走远。

她攥了攥发凉的手，开口将人喊住：“我预约了今天下午三点钟去办离婚手续。”

闻言，季屿霄脚步一顿，回头看来的眸色深沉：“你很急？”

林洛清呼吸微滞，轻声提醒：“急的人是你。”

一旁，舒瑶也拽了拽季屿霄，柔声劝：“屿霄，你去吧，我回家等你。”

家。

他们什么时候有的家？想到季屿霄调走的这两年，还有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舒瑶……

林洛清不想再去看他们两人，越过季屿霄就往外走。

背后，却响起季屿霄拒绝的话：“我有事，改天再说。”

话落，便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林洛清回头，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心里百味掺杂。

从机场离开后，她打车回了和季屿霄的婚房。

想趁今天把东西都收拾好带走，等办完手续就算是彻底结束，再无瓜葛。

却不想，刚进门就看见季父季母坐在沙发上。

林洛清愣了下，忙走上前：“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自从那天饭局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之间再没联系。

和季屿霄在一起的这些年，季父季母对自己一直都很好，她也是真心拿他们当亲生父母来照顾。

季父深深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季母开了口：“屿霄和瑶瑶的事是季家对不起你，我们替他们给你道歉。”

林洛清咽下喉咙里的苦涩：“妈，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们没关系。”

闻言，季母默了瞬，言辞恳切：“清清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屿霄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们……还是离了吧！”

林洛清僵在原地，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你们今天过来……是为了劝我离婚的？”

季母被问的沉默。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季父叹了口气：“瑶瑶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和屿霄两情相悦，你也不要再纠缠不放？到时候撕破脸皮，对你和屿霄都不好。”

“我们年纪也大了，就想抱个孙子一家人平静的生活，你能体谅我们的苦心吗？”

林洛清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的老人，很多责问的话在嘴边打转，最后都咽了回去。

“我……”已经同意离婚了。

然而，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

季母以为她不愿意：“难道非要我老婆子跪下来求你，你才肯放过我们一家吗？”

说着，她竟直接跪了下来！

第8章

季母膝盖落地的前一秒，林洛清慌忙将人扶住。

这时，玄关处传来一声轻响。

走进来的季屿霄看到这幕，脸色顿沉：“林洛清，你又在干什么？”

他快步上前一把推开林洛清，扶住了季母。

林洛清被推的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事情不是……”她所有的解释，在看见季屿霄脸上的厌恶后，全都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如果不愿意离婚可以直说，没必要假装同意，现在却来为难我爸妈。”

“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你折腾！”

男人语气冷硬，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

林洛清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疲惫：“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忍下心脏处传来的刺痛：“你可以问问爸妈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听看我到底做了什么！”

说这话时，她眼尾发红。

季屿霄皱了下眉，看向季家二老：“爸妈，你们说。”

然而季父只是眉头紧皱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季母则是拉着他的手臂，不停的小声啜泣，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种默认像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刺进林洛清的心里，不见伤口，却痛彻心扉。3

季屿霄离开的这两年里，季父季母都是她在照顾，二老平时也对她亲近不已。

林洛清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也会往她身上泼脏水。

难以言喻的酸涩冲上眼眶，心里空空荡荡的，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林洛清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凌晨的街道冷清不已，空中飘出细雨。

她无处可去，只能一步步走回外婆家，敲响了门

年过古稀的白发老人，半夜拄着拐杖来颤颤巍巍的来开门。

林外婆瞧见她浑身湿漉的狼狈模样，忙将人拉进了屋子：“怎么了清清？”

林洛清艰难咽了咽喉咙，嘴角僵硬的扯出抹笑容：“外婆，我可能……要离婚了。”

“我……又没有家了。”

外婆看着她强撑的笑脸，心疼的将人抱进了怀里。

“离就离吧。傻孩子，只要外婆在，你就一直有家。”

老人拍着林洛清的背，动作又轻又柔，藏着无尽的疼惜。

外婆的关心和怀抱的温度慢慢暖进她冰冷的心脏。

林洛清一直强忍着从没流下的泪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

她紧紧的抱住外婆，像小时候受了欺负寻求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