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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追捧，至于品相稍稍不好的，便售给寻常人家，正花，或者种子幼苗一类。”

杨令妤稍稍有些讶异，彼时更觉得汪总管眼光好。

她跟随着方景凛慢慢看过去，瞧着屋子后面并非是屋室，头顶的瓦片已经掀开，阳光打在花骨朵上，格外的好看耀眼。

杨令妤站在旁边，只觉得这一幕很好，很舒服，甚至远远超过了花本身。

方景凛站在她身侧，稍稍低垂下头来：“对不住夫人，这时候并非是看月桂的时候。”

杨令妤摇头：“没看到便没看到罢，无妨的，能看到这些，我也很高兴。”

她转过头来，在方景凛眼里，光似是也打在了她身上般，照得她整个人都在发着温暖的光亮，方景凛似乎都能从她眼眸之中看出她的神色。

她眉眼因开怀笑的弯弯，整张脸都好看的勾人，陪着她身后的芍药花，好似她是这花朵幻化成人了般，就这样站在他面前。

他不知怎得，下意识吐出来一句：“其实，我也很高兴。”

杨令妤挑了挑眉，她在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因为这花而高兴，而方景凛因为她高兴而高兴。

方景凛视线灼热，这一层薄薄的幂篱根本也遮挡不住，她心上控制不住快跳了几分，她清了清嗓子，也只能干巴巴说上一句：“高兴就好，出来便是为了高兴的。”

她又将身子转了过去，生怕方景凛会将昨晚没说完的话直接倒出来，若是当真如此，她跟没没法招架，那她干脆便少与他说这种不清不明的话罢。

她跟着他向里面走，她眼睛一瞬不空地看着面前的花，只觉得口鼻之间都被花香萦绕。

方景凛跟在她身后，冷不丁问她：“夫人想不想一辈子这般高兴？”

第二百六十八章 以下犯上

第二百六十八章 以下犯上

方景凛这话开了口，但他的勇气好像只能支撑他上这一句。

彼时这里净的，除了二人的脚步声，便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他没说话，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高兴的日子谁不愿意过呢？可若当真谁都可以，那祖宗哪里还会说什么天不遂人员。”

杨令妤用说笑的语气，将这事叉开，继续和稀泥：“高兴，是要有不高兴比出来，若是有人天天都过这般日子，即便初始在高兴，日后也终究会归于平淡，为了这片刻，亦或者几日的高兴，犯不上的。”

她这话说完，根本也不敢回去去看方景凛的神色，她缓着步子向前走着，心中暗暗思量，也不知她这话，方景凛能不能听得懂。

她明里暗里都在说不要冲动，若是冲动下做出的选择，即便当下看的好的，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后悔，亦或者归于平淡？

“夫人这话，我到不是这般认为。”

方景凛难得反驳了她的话：“高兴便是高兴，即便是最后归于平淡，也不会归于厌恶亦或者其他，这边是高兴最大的用处，几知道如何做会叫自己高兴，为什么不试一试，谁说最后一定会归于平淡，汪管事自小便在这地方长大，他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依旧喜欢这苗圃。”

杨令妤觉得，他应当是听懂了自己话中的意，但并不打算顺着她话中的意思。

她有些犯了难，当真觉得事情棘手起来，只能随便说两句话，将方才这话转过去。

她安静走着，可彼时脑中都想着如何叫方景凛不要执着在她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去看花。

方景凛一直在盯着她瞧，很快发现了她的模样停留在花身上的越来越少，他忍不住开口：“这地方的花，可是不喜欢？”

杨令妤摇头：“没有，只是有些眼花缭乱。”

方景凛轻嗯了一声，而后却指着另一条路：“夫人随我来罢。”

“去哪？”杨令妤有些不解，“这芍药不看了？”

方景凛点头：“是我的疏忽，没能叫您看到桂花和桂花树。”

杨令妤笑着道：“不碍事的，看不看的也无妨，左右此次出来，能感受山水人间便已经很好了，再说，我也并非是当真那般喜欢桂花，你为何想叫我去看，都成了执念似的。”

方景凛低下头，沉默一瞬，而后，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般，直接开了口：“夫人可还记得，这个香囊。”

他说这话，从怀中那出那个香囊来，递到了杨令妤面前来。

杨令妤一怔，因为她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个是当初她要给帝王做香囊，为了不叫方景凛针对她，才给他也做了一个。

她心跳了快了很多，尴尬笑了两声：“记得，怎得不记得，这不是……初青给你绣的吗？”

方景凛赶紧到：“是，虽是初青姑娘的针脚，但内里的桂花，是您亲自晾晒的。”

杨令妤心跳快的更厉害了，她赶紧转过身去，彼时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堵住，她根本没胆子再听下去。

方景凛胆子也不算大，但大抵是憋得久了，既已经开了口，后面的话，即便是再不好说出口，努努力，也能吐露出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这个桂花，原本我并不打算带在身上，可回去后，无论是将这香包放在哪里，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即便是我出了门，也好似能致幻般，闻到这花的香味，后来我才想明白，我闻到的，哪里是花香。”

一直在他身边、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送花的人。

杨令妤仍就是不敢回头，但她走路的步调却慢慢放慢了些，她闭了闭眼，似是觉得，今日方景凛将话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后来，我便不在抗拒这个香囊，左右都能闻得到，不如将这东西放在身上带着，再过三个月，便带了两年，大抵已经，离不开了罢。”

杨令妤缓和了两下呼吸，听着他说了这般多，只能会上一句：“大人，那只是一个香囊罢了。”

“对我来说，不止是个香囊。”方景凛声音认真了起来，“夫人，你是很好的女子，倒是我从前，一直误会了你。”

“这话，大人已经同妾道过歉了。”

“可我今日并非是道歉——”他认真道，“是忏悔罢。”

忏悔什么？

杨令妤只觉得呼吸都险些停滞，她不知何事已经停下了步子，站在原地，但却不敢回去。

听着方景凛好听的声音，一字一句说出来：“我自跟随陛下起，便立誓誓死效忠陛下，但如今忠心不稳，还生了……想以下犯上的念想。”

杨令妤心中的弦已经崩断，她闭了闭眼，听着脚步声，似乎感觉到，方景凛一步步走到了自己面前。

“我知道，有些话我应当这辈子烂在肚子里，我此前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