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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馨担忧的问道，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每当看到张凡的这个表情，一定是沈俏出事了。

　　张凡烦躁的抽了根烟，还是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告诉了苏馨。如果不说，憋在心里他会发疯的，而且他也想听听苏馨的意见。

　　“这还真不是小事情。”听完张凡的话，苏馨和秦小婉一样，首先想到的是沈俏肚子里的孩子。

　　“你准备回去问她？”

　　张凡没有说话，只是又点了根烟。

　　“要不我帮你找个朋友问问？她既然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你如果冒然去问她，可能会破坏你们好不容易修复的感情。”沉吟了片刻，苏馨想到了沈俏昨天那反常的举动，内心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朋友能查到？”张凡惊喜道，他其实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他随后意识到那里是疾控中心，程序可比一般医院要严谨很多，他去根本打听不到什么。

　　“我先试试吧。”苏馨皱着眉头，拿着手机向外走去。

　　十分钟后，苏馨回到包厢。

　　“发一张你老婆的生活照给我。”

　　“嗯？”

　　“我想，她既然刻意跑到上海去检查，应该是不想别人知道，所以，未必会用真名。”苏馨脸色严肃的说道。

　　张凡没有多想，马上翻出一张照片给苏馨发了过去。

　　漫长的等待，一直到下午五点，苏馨的朋友依旧没有回复。张凡知道，这事不好吹。只能和苏馨告辞，嘱咐她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他。他自己则开车去接沈俏下班。

　　沈俏今天的神色依旧不好看，似乎更加疲惫了，这让张凡原本挂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最终还是决定等苏馨朋友的消息。

　　晚餐依旧没有自己做饭，草草了吃了外卖，张凡给沈俏泡了脚，沈俏便在床上躺下，甚至没有询问张凡茶楼的情况。

　　而张凡同样心事重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发呆。

　　他想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对孩子和妻子的担忧让他焦躁不安，根本无法停止。

　　晚上九点三十二分，张凡终于接到了苏馨的电话。

　　“有结果了？”快步走向了阳台，张凡焦急的问道。

　　“嗯。”

　　张凡深吸口气，等待着苏馨接下来的话。

　　可让他意外的是，苏馨也沉默着。

　　“苏馨？”等了许久，张凡试探的喊道。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苏馨的语气显得非常凝重。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张凡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

　　“得了什么病……不好说，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不过……”苏馨说到这里，又顿了下来。

　　“她到底去化验什么？”

　　“HIV。”

　　轰！一声轰鸣在张凡脑海中炸开，他的灵魂仿佛瞬间被抽离。

　　HIV？艾滋病？

　　“张凡，你有在听吗？”

　　“消息可靠吗？”张凡的声音如九幽怨灵。

　　“和你说实话，我并没有朋友在疾控中心，我是找了私家侦探。她不会用真名，这也是私家侦探提醒的我。而她也果然没有用本名，化验单上，写的是柳小青。”

　　“那私家侦探怎么确定是她？”张凡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

　　“照片。她的容貌很容易辨认。”

　　“结果什么时候能有？”

　　“她做的是HIV病原体抗体核酸检测，三天。”

　　“谢谢。”张凡深深吸了口气，直接挂掉了电话。

　　HIV，艾滋病。他如何也想象不到，妻子瞒着自己偷偷跑去上海，竟然是去检测艾滋病的……

　　艾滋病的传染途径有三种，血液、母婴、性……

　　如果妻子确认感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凌晨一点，沈俏从睡梦中醒来，习惯的去搂身旁的丈夫，却搂了个空。

　　惊愕的从床上坐起，沈俏瞬间睡意全无。张凡离家的那段时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急切的走出卧室，她却发现丈夫蜷缩在阳台，浑身笼罩黑暗，散发着死气。

　　“老公？你怎么了？”沈俏快步上去，焦急的问道。

　　张凡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埋在膝盖上的头。

　　仅一眼，沈俏后面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丈夫的眼睛怎会变的如此？

　　空洞，不带任何神采；散乱，没有丝毫情绪。

　　注视自己时，完全不像一个活人，而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野狗。

　　“老公，你……你别吓我。怎么了？你怎么？”沈俏浑身发软，焦急的捧住丈夫的脸。

　　“你……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张凡注视着妻子近在咫尺的容颜，声音沙哑的开口。

　　这声音，嘶哑的像是金属割裂，一点点从沈俏的心头划过。但听到丈夫的话，她的瞳孔还是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

　　“没有，没有了。老公，你别这样，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好不好？”沈俏用力的抚摸着丈夫的脸，从额头到脖子，从下巴到耳根。

　　“没事，就是有些累，早点休息吧。我扶你回去。”张凡麻木的从地上站起，将手腋住妻子的胳臂，缓缓向卧室走去。

　　“老公？”沈俏偎依在丈夫怀里，却是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好好休息。”张凡将被子盖在妻子身上，在妻子身边静静的躺下。

　　“老公？”沈俏转身，可张凡依旧闭上了双眼，如同一具死尸。

　　“老公，你……你到底怎么了？”沈俏的眼底凝聚泪花，丈夫的样子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但张凡始终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但依旧没有回应她。

　　蜷缩着身体，沈俏像只小猫般的窝进丈夫怀里，那种搂着一具尸体的错觉越发的强烈。

　　她终于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她有很多猜测，可她一个都不敢去求证。

　　这一夜，特别的漫长。张凡胸口的衣服湿了，又干了，又再次被沈俏的泪水打湿。

　　而张凡，始终如一具尸体一般，一动不动。

　　同一夜空下的另外一个角落里，一间极其简陋的出租屋内，那单薄的木板床上，同样躺着一个如同尸体般的男人。

　　这男人留着寸头，身材消瘦，两眼无神的注视着墙上贴满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全部都是沈俏，或身着制服，或长裙飘飘。甚至还有几张，穿着青涩的校服，洋溢着青春。

　　而男人的视线，却始终聚焦在那张婚纱照上。

　　男人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轻抚着手腕上的绷带，将视线一点点的收回，最终，落在了床头柜上的一张化验报告单上。

　　上面清晰的写着：屠云澜，HIV病原体抗体，阳性。

第66章 不能停下

　　第二天苏馨很早就赶到了茶楼，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张凡已经在了。

　　空旷的大厅角落，张凡缩在一台笔记本后面，神情专注且认真。只是那憔悴疲惫的面容，丝毫感受不到清晨的朝气，反而散发着阵阵死暮。

　　“小婉呢？”苏馨调整心绪，将眼底的担忧隐藏起来。

　　“嗯？你怎么来这么早？小婉应该还没到吧？正常不是9点半才开门？”张凡转过头，看了眼苏馨，又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

　　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一丝沙哑。

　　“你在写推广方案？”听到张凡那嘶哑的声音，苏馨眼眸颤动，却是绕过桌子，看向张凡的电脑。

　　“嗯，我昨天大致整理的了个方向，茶楼的定位需要调整。我们要培养一批固定客户，我计划是先从商务接待开始，联系一些外联业务比较多的公司，给予他们公司一定的接待折扣，也就是企业协议价。而这些公司相关的业务负责人，我准备给他们单独办理高级会员卡。这些高级会员卡在私下消费的时候，可以在企业协议价的基础上再打折。”张凡认真盯着电脑，仔细的讲解道。

　　“已经有协议价了，为什么还要再打折？”苏馨的目光其实没有在看电脑，而是认真的看着张凡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她发现张凡的脸颊消瘦的不少，从这个角度都能看到凹陷了。

　　“企业协议价对公，高级会员卡对私，我还准备推行积分制，积累一定的积分后，可以直接兑换茶楼的消费券。而商务接待的消费积分，可以挂靠到对应的会员卡上。”

　　“你这是变相的给回扣吧？”

　　“程序上不违法。还有，逢年过节必须要给会员赠送小礼品，这可以叫回馈客户，很多公司都在做。”张凡说的切换电脑文件，打开了另外一个文档。

　　电脑一黑一亮，虽然仅有一刹那的切换，但还是刺的张凡用力的闭了一下眼，足足两秒才缓过来。

　　此时苏馨才发现，张凡双目通红，布满血丝。不由的内心一紧，感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这个不急吧。”

　　“马上就中秋节了，必须尽快把方案定下来，而且，第一批高级会员也要尽快落实，不然，我们连回馈对象都没有。只是……”说到这里，张凡迟疑抽出根烟。

　　苏馨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