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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步子抱着枯草走进猪圈，把枯草铺在地面上当床。

别的她暂时也做不了，先得有个休息的地方，把身体养一样。

南初走进厨房，饭已经好了，土灶里生着火，她看到厉行舟在大锅里倒了一瓢水，然后把剁成几大片的鱼块扔进去，接着放入一点盐巴，油。

动作麻利，一气呵成。

冷水下锅，冷水加油，鱼块还那么大，鱼鳞也没有刮干净，南初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流放的一年来，厉行舟就是这样过日子的？

她顿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伸手把饭锅揭开。

第三章 罪字烙印

一锅夹生粗米饭映入眼帘，显然是水没有放够的缘故，怪不得，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南初觉得饭香有些不对劲，生味夹杂着糊味。

“这就想着吃了？傅家人果然不知安分。”冷不防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如果不是状态太差，南初真的想向他展示一下，什么才叫做饭。

“我就看看。”南初微微一凛，心想这样的饭喂狗狗都嫌啊，不过她没有敢把这样的话说出来。

等一锅鱼煮熟了，厉行舟舀在一个同样破口的大碗里，往桌子上一放，打了一碗饭，坐下来就呼啦吃起来。

他没有看南初一眼，厨房里的气息很是压抑。

南初忐忑着一颗心，往橱柜找了一下，有一个裂缝纵生的小碗。

她端着碗，到饭锅旁，舀了碗饭，整个过程像是在走钢丝，不过还好，直到她在桌边坐下，厉行舟都没有说一句话。

夹起一块鱼片放到碗里，南初咬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

盐不够，又没调料——

这样的饭菜，让一个长途跋涉，饥饿劳顿的人也完全提不起兴趣来。

就在医闹事件之前，南初还吃了一顿海鲜盛宴。

不过，她这副身子，哪怕吃不下，也要逼着自己吃。

等南初忍着强烈的不适吃下第一口饭，厉行舟已经吃好了，把碗往桌上一撂，迈着步子出了屋子。

南初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条鱼剁成五块，大碗里留了两块，汤都被厉行舟喝了大半。

南初从一个小罐子里找到了盐，放入一点盐，又用筷子挑去鱼鳞，终于可以勉强下咽了。

等她吃好，外头的天已经开始黑下来，南初浑身增添了不少力气，收拾碗筷。

厨房后，是一个小水井，水井边还歪歪斜斜放着半桶水，南初蹲下来，用丝瓜瓤子把锅碗洗了，没有去油的东西，那就多洗几遍，再用一块破布擦干。

她擦了擦手，走出小厨房，这个院子冷冷清清的，屋子里黑灯瞎火，厉行舟不知道哪里去了。

南初吃饱了肚子还是困，她摸索着到了猪圈，躺了下来，铺着茅草还是硌得要命，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势。

她睁着眼睛，想自己的处境，等到身子骨健壮一些了，对这一带了解得差不多，就离开这里，厉行舟的身边，绝不是久留之地。

南初慢慢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脚步声进入院子，又轻又稳，仿佛一头猎豹。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

唰啦！厉行舟将什么东西扔在地上。

南初睁开眼睛，她借着月光，看到厉行舟坐在院子里，好像在编着什么东西，她甚至还看到他额头上晶亮的汗水。

第二天清晨，南初起来，只觉得浑身通透了不少，她洗了一把脸，用手撸了一下头发，草草系了，这里没有梳子，也没有镜子，缺的东西太多了。

厉行舟起来继续编东西，南初看清楚了，他在编鱼篓子，完成了大半，只剩下收口，虽然粗糙，但也勉强能用。

既然编这个，说明这个地方，有河流经过。

厨房灶前，堆着劈好的柴火，南初用松明子把火生着，就去淘米做饭。

破得只剩下一半的米罐里，里面的粗米见了底，只能勉强够一顿，南初全部倒了出来，淘米把饭煮着。

只是，把整个厨房都翻遍了，连一片菜叶子都没有看到。

南初无了个大语，走出厨房，厉行舟还坐在院子里编鱼篓子，他垂着头，身姿却坐得挺拔，阳光笼罩着他的身躯，他的脸庞呈现小麦色，俊美又朦胧，额角隐约露出一个“罪”字的烙印。

“菜呢？”南初开口。

第四章 还算满意

厉行舟没有搭理南初。

他抓起鱼篓子，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

南初扶额，所以这顿饭，是没有菜吗？

她走出院子，看清了这里的一切。

这是一个不小的村落，分布在山腰上，就目光所及的范围，有大几十户的样子，房屋几乎都寒碜破旧，但大多数要比厉行舟的这间好，放眼望去，这四处的山都是荒山，生长着齐人高的荒草，树木零星，山上石多，石崖就有好几处。

南初顿时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这些村民到底是不是疯了，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安家？

直到她看到几个村民从门口走过去，额角都烙着一个罪字，南初顿时恍然大悟，这是一个流放村。

她注意到山顶上还有几处哨所，应该是用来监督犯人的。

在这种地方，能够活着，已经是不容易了。

南初沿着山腰往上走，看看有没有吃的，她还看到一些村民也在找野菜，这些山被找得光秃秃的，找了半天，才在隐蔽的大石头缝下，扣出几棵马齿苋。

这已经是很难得了，这地方大概是许久没有下雨的缘故，十分干燥，地面皴裂，没有生机。

又找了好一会儿，南初在茅草丛里，翻到了几根埋在枯叶下的蕨菜，枯叶蓄水，这些蕨菜倒也肥嫩粗壮，她还看到一棵野花椒树，不过花椒已经被采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的几颗，做一道菜还是足够。

现在已经快要到午时，南初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直起身体，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然后走下山去，昨天的撞伤没有好，太阳这样直射，人晕乎乎的，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不知道被那些茅草割了多少道。

厉行舟还没有回来，饭早就煮好了，厨房里弥漫着香喷喷的饭香，南初把马齿苋和蕨菜清洗干净，切成小段，往大锅里下油，放入野花椒，等到香味出来了，就把野菜倒进去翻炒，再撒入一点盐。

厉行舟拎着鱼篓子走进院子，闻到那样的香味，他似乎有点意外，就看到厨房里南初挥舞着铲子，翻炒着那些绿油油叫不出名字的菜。

少女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沾着几根枯草，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划伤，分布着浅浅的伤痕，还有血迹干枯了凝结在上面，

厉行舟面无表情走进厨房，南初已经把菜打起来，装在一个破口盘子里。

男人把鱼篓子倒过来，一条约莫两斤重的鳜鱼滑溜进盆里，然后男人拿刀去杀鱼。

有鱼吃，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