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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怎么了？白发……是不是代表我要羽化了？”

第41章

是，她从前是一心想着要死。

可如今，她已经要去除恶气，还打算好好在南方之境生活。

为何羽化会提前到此时？

桑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抓着涂山扶黎的手有多紧。

也没发现，真正害怕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要依赖涂山扶黎。

涂山扶黎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她：“不是的，桑熙，这不是羽化。”

“这只是你的恶力离体之后，仙身短期内的正常反应，并非羽化。”

“真的？”桑熙眼睛泛红，还是担心不已。

“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腾蛇。”

涂山扶黎知道桑熙没那么容易相信自己，只能搬出腾蛇。

桑熙也渐渐冷静下来，没说话，也不说要不要问腾蛇。

腾蛇之前就没有把她不能离岛的事情告诉她，她就算问到相同的答案，也不代表什么。

但总之涂山扶黎说不是羽化，她就暂且相信吧。

传说羽化之前，身体都会有发僵的症状，她到如今还没有，或许真的不是羽化呢？

她不要自己吓自己。

距离下一次涤魂洞穴打开，还有两日。

涂山扶黎原想陪着桑熙，等她进了洞穴之后，自己再去南方之境。

但桑熙一刻都不能等，她说什么也不愿涂山扶黎再多留一天。

将涂山扶黎赶走。

涂山扶黎被迫提前离开，桑熙独自一人在岛上闲逛。

腾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和她说话。

“涂山扶黎陪着你不好吗？一个人多寂寞？”

“腾蛇前辈不也独自守在这岛上，可是太寂寞了？”

寂寞到，想要把她永远留在这里。

涂山扶黎告诉她不能离岛之后，她便一直在想。

明明腾蛇更清楚这一点，为什么从来没有和她说过？

甚至她也告诉过他，自己会要回到南方之境，他也很支持。

现在她懂了，腾蛇只是想有个人陪着自己。

不那么碍眼，又需要留在岛上的她，就是最佳人选。

腾蛇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刚来的时候可能还觉得寂寞，千年万年，谁还知道寂寞是什么感觉？”

太久了，他早就忘记寂寞是什么了。

不过既然桑熙来了，他也愿意拿桑熙来解闷。

桑熙没接话，到处晃悠，又听见腾蛇问她：“你可知涂山扶黎来那日，把你从涤魂洞穴带出来之前，经历过些什么？”

桑熙顿了顿，她不知道，涂山扶黎也没说。

她当然想知道，但又不想这种心情被腾蛇发觉。

索性就不吭声，等着腾蛇自己说。

腾蛇果然忍不住：“他去找你之前，因为知道自己身负恶气，若是贸然进入洞穴，也会和你一样被虫灵啃食。”

桑熙大惊，她之前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涂山扶黎体内有自己输给他的恶气，他是如何进入洞穴又全身而退的？

很快桑熙又想起什么：“我醒来后见他，他身上已经没有恶气了。”

“芜苏灵草。”

腾蛇刚说完，桑熙又想起当时自己的那般痛。

“他服用了许多，才赶在洞穴打开时进去确认你的情况，及时将你带出来。”

“从涤魂洞穴出来，他也昏迷了几日。”

桑熙心跳变快，竟然是这样……

第42章

她有些动容，很快被腾蛇嘲笑。

“如此你便感动了？”

桑熙那点微薄笑容还没挂上，又被收了回去。

腾蛇前辈这张嘴，当初被贬来守岛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才认识多久，她就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

若这岛上还有其他生灵，或许也早就被烦死了吧。

……

涂山扶黎回到南方之境，没有耽误时间，很快便加强了结界。

花草精灵赶来：“小殿下呢？为何小殿下没回来？”

他知道自己被涂山扶黎查看了记忆，以为涂山扶黎会和小殿下一起回来。

但他左瞧右瞧，也只看到涂山扶黎一个人。

“她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我已经加强了结界，一般人无法进入，也伤害不到你们。”

“涂山扶黎，我警告你，虽然你是神君，但小殿下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你。”

“我和你们一样都希望她好。”涂山扶黎不生气，反而劝说他。“你们照顾好自己，就是她最希望的。”

花草精灵面露怀疑：“你为何说得像是小殿下再也回不来了似的？”

“她在努力回来。往后她体内没有了恶气，对你们也更好。”

桑熙堕魔后的恶气，虽然对她本身影响不大，却会影响周围生灵的寿命。

但愿南方之境里面的所有生灵，影响都不太大。

临走前，他又道：“若有什么事，也可找谛星帮忙。”

他离得太远，若不能及时赶回来，从而导致了什么不幸的结果，桑熙不会再原谅他第二次。

花草精灵突然叫住他：“你真的会把小殿下安全带回来吧？”

“当然，我保证。”

“哼，我才不信你的保证。”花草精灵转头便走，涂山扶黎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便是一笑。

很快他再次返回蓬莱，桑熙已经入了涤魂洞穴。

他就坐在洞外发呆，好像还能听到桑熙痛苦的嘶吼。

涂山扶黎揪心不已，闭上眼睛难受。

“心疼她？”

腾蛇又是突然出现，涂山扶黎脸色有点差。

“我就问问，你臭脸作甚？”

涂山扶黎：“你独自一人守着这里万年不苦？她独自一人留在世上不苦？”

“你也好意思提及她独自一人留在世上。”腾蛇很快骂了起来，“镜司澜大人当年本不用死。”

若不是涂山扶黎和天界将她逼至绝路，她又怎会那般。

涂山扶黎轻笑，经历过那场大战的人，好像都这样觉得。

如果不是他，镜司澜和节都隐或许都不用死。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镜司澜一定会死。

“她一早就做好了为节都隐和桑熙赴死的准备，有没有我，她都会死。”

她是自愿献祭的，为了节都隐能够活下去，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但她低估了节都隐对她的爱。

节都隐一察觉到她的神陨，当下便放弃了抵抗。

他甚至都没有考虑过他们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涂山扶黎镇压节都隐之后，趁着混乱找到桑熙，让帝曦带回了神女殿，这才回天复命。

他和帝曦共同瞒下了桑熙的存在，又为她捏造了身份，才将她养大。

他也做到了镜司澜拜托他的一切。

腾蛇浑然不信：“若你早就知道你会爱上桑熙，你还会看着镜司澜大人死吗？”

涂山扶黎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第43章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他明白自己早就爱上桑熙实在太晚了，对桑熙的伤害也已经造成。

他无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腾蛇的嘲笑引得岛屿震动：“你为她断了四条狐尾，也算是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了。”

涂山扶黎没有反驳，只要桑熙愿意原谅他，便是再断四尾又如何？

涤魂远比桑熙和涂山扶黎想象中漫长。

桑熙从起初的半月，到后来要在洞穴中待上半年。

沧海桑田，很快五百年过去。

桑熙的白发越来越多了，她不能离岛，只能让涂山扶黎常常回到南方之境，替她看看生灵们是否还安好。

“又诞养了许多精灵，待你回了南方之境，一定十分热闹。”

“魔尊到南方之境找过你，说他的儿子不中用，问你能不能接替她的魔尊之位。”

“歧南熠和九歌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他们还是特别爱吵架。”

……

桑熙从洞穴出来之后，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