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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一沉，忙冲破门而入。

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整个人顿在原地。

霜月站在冒着腾腾热气的木桶边，湿漉的身上只着了一层薄纱。

红润面色带着一丝惊慌，似是方才差点摔倒。

水汽萦绕间，活色生香。

牧雨脑子嗡地一下，不可自抑的有了感觉。

他几步上前，在霜月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她狠狠搂在怀里。

可下一刻，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房间里。

霜月眉眼含怒：“你干什么！出去！”牧雨被打的偏过脸，怒火炽盛的转头，却看到霜月通红的眼眶。

他心里一颤，下意识的退了出去。

关门前，他看到她一遍遍的用水擦洗着刚才自己触碰过的地方。

牧雨站在门口的石阶上，心下茫然又燥郁。

霜月是他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妻子，他碰一下怎么了？那副屈辱的模样，摆给谁看？这时，不远处候着的仲元默默地走过来。

他看着牧雨，欲言又止：“殿下，您一直要这样瞒着夫人吗？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牧雨沉默着，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攥紧手指哑声道：“那就等她想起来再说。”

第九章 眼不见心不烦

那晚之后，霜月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牧雨。

甚至背着他跟药檀殿的医圣伏焦传音，说想回静心斋。

牧雨知道此事后，又气又无奈。

他索性不回仲皋宫，权当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边，得知此事的春盈在百花宫乱砸了一通，扭曲的神情涌上怒气。

自从那天离开，牧雨便再也没有来过她的宫殿。

虽说牧雨曾允诺过让她百年后传承花神之位，可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花神，还有风神夫人的位置。

想到自己人打探回来的消息，春盈暗下决心。

趁牧雨不在，她避开下人，大摇大摆地来到仲皋宫。

看着在凉亭中赏景的霜月，春盈神情中的嫉妒染成火焰。

“雪神殿下别来无恙？”春盈盛气凌人开口道。

霜月转头，看到一脸不善的春盈，有些惊讶：“仙子何人，为何来此？”春盈没有漏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看到她对自己果真毫无印象，只觉得荒唐又好笑。

这个女人，难道真的忘了过往的种种？自己费尽心思才得到牧雨，只差一点，她就能成为下一个风神夫人！可现在，霜月一个失忆的把戏，又一次占据了牧雨的心神，再次牢牢坐在了风神夫人的位置上！春盈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冲上前一把抓住霜月，神情狠厉：“你还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阿朔哥哥早就不爱你了，他现在爱的是我！”霜月挣扎着想要摆脱她，心里却是全然不信的。

她的阿朔，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不，不会的……”霜月的深信不疑，刺痛了春盈的眼。

她运转掌心中的灵力，化作一道粉黛光束朝着霜月的天灵盖涌去！“你以为你忘了就能逃避现实吗？我现在就将我和牧雨在一起的过往点滴都呈给你看！看完就赶紧滚出仲皋宫！”霜月避之不及，那一幕幕亲密画面强在她眼前浮现。

刹那间，她心如刀割，痛楚传遍全身。

春盈见她这般模样，快意无比。

她正要再添油加醋说点什么，霜月的贴身仙娥阿琼已经闻声赶来。

她扶起霜月，对殿外候着的仙娥喊道：“还不把桃花仙子请出去！”霜月头疼欲裂，她猛然起身推开阿琼，跌跌撞撞的朝寝殿走去。

阿琼看着她的背影，连忙用传音鹤联系牧雨，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

当牧雨匆匆赶回来时，看到的蜷缩在墙角发呆的霜月。

那一刻，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迈不开步子。

“霜月？”牧雨轻声喊道。

地上的人似乎被惊醒般，慢慢抬头看来。

她眼眶通红，眸底尽是茫然：“阿朔呢？我要见阿朔。”

霜月说着，撑着站起身：“药仙，我想见阿朔，你带我去见他。”

牧雨看着依旧没恢复记忆的人，心里五味具杂。

好像是松了口气，却更像被什么紧捏着，喘不过气。

“他很忙，过几日便会来看你。”

牧雨轻哄着，走上前想要安抚她。

可霜月却像是被吓到了般，胡乱挥手抗拒：“你骗我！你根本不认识阿朔是不是？我要走，我要去找阿朔！”说着，她一把推开牧雨，便要朝门外跑去。

见状，牧雨忙攥住她的手腕。

霜月的拳打在他胸口，用足了力气。

一阵阵闷痛袭来，牧雨心里莫名涌上怒气。

那一刻，他再忍不下去，厉声戳破了谎言：“霜月，你看清楚，我就是牧雨！”

第十章 随风而逝

冷清的寝殿，骤然寂静。

牧雨的话在耳边回荡，霜月怔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手腕被人紧抓着，一阵阵痛意涌上。

“你是……阿朔？”她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倏然，脑海中阿朔的脸变成一张长大后冷淡凉薄的脸，和眼前之人慢慢重叠！他……就是牧雨！与此同时，春盈的话一齐袭涌了上来，还有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幕画面，将霜月彻底淹没！她痛苦的捂住头，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

不，她的阿朔，怎会如此对她！牧雨低头看着陷入自我思绪的霜月，眼里闪过抹复杂。

“霜月，我就是牧雨，你一直要找的阿朔，春盈的事……是我没处理好，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牧雨的声音沉稳依旧，沉稳到仿佛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

沉稳到好像他和春盈之间清清白白，他什么都没做错！可这一刻，霜月已经听不见他说的话了。

她浑浑噩噩着，甚至都不曾知晓牧雨是何时离开的。

霜月在记忆中回顾着她和牧雨成婚九百年的点点滴滴。

曾经每一年的如胶似漆，而后每一年的渐行渐远。

望着床头烛台上摆放着的霓彩夜明珠，霜月苍白而又空洞的脸，泪水汹涌而出。

她记起来了。

原来她的阿朔，真的背叛了她！想到这些日子的种种经历，她唇角扯起一丝苦涩到极致的笑容。

她的阿朔，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霜月坐在床上紧紧的抱住双膝，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窗外的天不知道何时黑了下来。

霓彩夜明珠照射出彩虹般耀眼的光芒，落在飘动的床幔上。

霜月怔怔瞧着，再也感受不到当初的欢欣喜悦，唯有说不尽的苦楚。

原来年少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