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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欣蕊怔住几秒，心里难受泛滥，她别过头憋回自己的眼泪：“昀纪也同意了吗？”

原来，他真的可以连孩子都不要，只要能和自己离婚。

他是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自己吧。

“我做了他的思想工作。”毕城川问一句答一句，平静的语气听得席欣蕊整个人都好像要碎掉了。

但她只能故作坚强地开口：“那就好。”

公社要搭牛车去县城，牛车在村口，有段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一尺的距离。

从前两人在一起的回忆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从脑海里闪过，席欣蕊的悔意和痛苦交杂在一起，闷得她的胸膛像要破个大洞。3

席欣蕊深吸着，把眼泪憋了回去：“城川，从今以后你好好的过，两个孩子我会尽心尽力将他们抚养成人，平平安安长大。”

男人看了她一眼，心里挺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手伸进口袋掏钱，要付钱的时候却发现村上出的离婚证明没带。

他急忙开口：“离婚证明我忘记了，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席欣蕊点了点头，招呼着驾牛车的师傅等等。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她屏住呼吸，视线模糊：毕城川，这是我最后一次等你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毕城川还不见来，席欣蕊这会儿心脏突突的跳，隐隐觉得不安。

她捶了捶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突然不远处有人冲她喊——

“老顾家的，你家小孩好像掉大坝里去了！”

一句话喊得席欣蕊一个激灵，啥也没顾得上，只听见那句她小孩落水了。

上辈子的顾昀纪就是让水淹死的！

她几乎没有停顿的就朝着大坝那儿疯狂地跑。

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大坝上围了一群人，全是女的，都在喊：“救人啊，我不会游泳啊！”

席欣蕊拨开开人群要挤进去。

这时有人发现了她，急忙开口：“欣蕊，你看看是你家昀纪吧，现在还没掉下去，还抓着东西呢！”

席欣蕊垂头一看，落水的果然是她的大儿子顾昀纪！

他抓着坝边上的野草摇摇欲坠正大喊：“救命，我好怕，救命啊——”

席欣蕊想也没想，直接往湍急的水里一跳，拼命地游到顾昀纪的位置，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往上托：“昀纪别怕，妈妈托着你！”

顾昀纪哭得满脸都是泪，看得席欣蕊心疼不已。

这时周围的人也伸下绳子来接，身下的水一波一波冲刷着席欣蕊。

她一只手拉住野草，另一只手拼了命地把顾昀纪往上顶：“昀纪，快抓住姨姨的手。”

说完这话，水已经淹到了席欣蕊的脖子。

顾昀纪被人抓住，连忙回头，焦急喊着：“妈，妈，妈你快上来！”

重生一回，席欣蕊终于听见了大儿子的一声妈，她感动不已正要答应，一浪打过来她的手脱了力，一下子被冲远。

她扑腾地往岸边游去，偏偏这时小腿肚子转筋，整个人不受控制往下沉。

水下像有只水鬼般，拼命将她往下拉去。

“谁放闸了啊！天呐啊！你们没人去告诉老黄不要放闸吗！”有人在惊呼。

话音刚落，滚滚的江水铺卷而来！

“昀纪，你……你要听爸爸的话……”

席欣蕊还没说完，就被彻底淹没进江底，不见人影。

席欣蕊直直往下坠，越坠越深……

她要死了吗？是要死了吧，可是她却不害怕，甚至有些如释重负。

重活一世，她什么都没做成，但救了昀纪，值了，这一切都值了……

牛车站点。

拿着离婚证明匆匆赶回的毕城川没看见席欣蕊的人，连忙问看着牛车的人：“你看见我家那位了吗？”

赶牛车睁大眼睛，满脸震惊：“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大儿子在坝上落水了你不知道吗？你媳妇已经去救人了！”

毕城川愣了一秒，心里猛地升起一丝冷汗。

毕城川立刻转身朝大坝飞奔，坝上里里外外地围了一群人。

远远的，毕城川就听见了顾昀纪的哭声。

他挤进人群一眼看见浑身湿透的大儿子正嚎啕大哭：“昀纪，爸爸来了，别哭，你妈呢？”

顾昀纪此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

一个看戏的人尖声回答道：“你媳妇被大水淹死了！”

第11章

毕城川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爸爸！爸爸！”

身后又响起小儿子的声音，他转头发现一身灰的小儿子朝着自己跑过来：“锦然阿姨带着哥哥来这里玩，不带我。”

提到何锦然，顾昀纪应急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呜呜呜，锦然阿姨推我下水，妈妈救我被水冲走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毕城川整个人都待在原地，脑子里空白一片。

“哎哟，这小孩子总不会说假话吧？难道真是何家丫头干的？”

“你看看这做的叫啥事啊！把孩子往坝里推，可真恶毒啊!”

“对了，城川啊，这大坝放水这事儿我们都没想到啊，本想拉欣蕊一把，结果一个水浪就给卷走了。”

顾昀纪和顾昀年两个人的话，让周围的人面色都极其之难看。

小孩子不会说谎，而且大坝平日里也不允许小孩子过来。

顾昀纪才五岁，就跑到这里来了，可想而知定是有人带来的。

如果这事儿真是何锦然做的，那她的心得有多恶毒啊？

小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毕城川头皮发麻，他不敢相信席欣蕊被水冲走了，只能一遍一遍地摇着顾昀纪的身体：“谁让你来大坝的，谁让你来的！”

顾昀纪哭的撕心裂肺：“是锦然阿姨拉着我来的，她说，她，她有办法嫁给你。”0

可谁能想到他高高兴兴地跟上来，锦然阿姨一把就把他往水里推。

“这何锦然真不是个东西，我看她三天两头的往欣蕊那去，哄昀纪这个孩子，还以为是真的喜欢，没想到是觊觎别人的丈夫！”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就开始义愤填膺，纷纷指责何锦然的不是。

顾昀年到底是年纪小，环顾一圈没看见妈妈，又开始哭了：“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毕城川猛地吸了口气，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先安抚谁。

何锦然！

她竟然敢伤害自己的儿子？

就为了嫁给自己？

“哎呀，就说欣蕊虽然有时候做事出格，但还是真心爱孩子的，不然这小昀年为啥总找他妈？”

“就是就是，我刚刚看欣蕊跳下坝里救昀纪，没有任何犹豫啊！”

周围人又开始嘀咕了起来。

毕城川听的心一颤，他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望着涛涛不止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