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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胥漆黑瞳孔闪过一抹无措：“涟紫，你别说气话……”

“言尽于此。”

姜涟紫一摆手，对着门口的太清宫弟子道：“送客。”

周子胥倔强地站在那里：“涟紫，你我仍未和离，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姜涟紫笑意渐深：“早在你孩子出生那日，陛下便将休夫圣旨送上了太清宫。”

她拿出一卷明黄圣旨，强调：“不是和离，是休夫！”

周子胥一怔，便被人推了出去。

殿门缓缓阖上。

香云缭绕，姜涟紫轻声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周子胥浑身一震，他从未有如此刻一般清晰，他即将失去姜涟紫。

就在这时，皇帝走出来。

“此次论道，我心有所得，谢将军，起驾回宫！”

周子胥回神，在皇帝面前重重跪下：“求陛下收回成命。”

他这样没头没尾，皇帝却并不意外。

他沧桑眼眸深得看不出一丝情绪：“你可知，早在你和姜涟紫相遇时，清尘真人就已算出，你只不过是姜涟紫成神路上的一道劫难。”

“你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第13章

姜涟紫想要得道，就必要经历这么一遭。

周子胥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陛下早就知道。”

所以在姜涟紫去求见时，皇帝才视而不见。

而他却还天真的以为，是因为他的缘故。

皇帝沉声道：“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命！”

“至于休夫之事，你也不要怪朕，那是清尘真人亲自向朕请求，朕无法拒绝。”

周子胥沉默良久，突然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带有无尽悲凉和疯狂。

他从未有过的失态：“所以我只是一颗棋子是吗？”

周子胥突然觉得这一切无尽地可笑。

笑意止，他执拗地道：“陛下，我不甘心。”

皇帝蹙眉：“你现在有权有势有子，往后尽可妻妾成群，何必执着？”

周子胥摇头，心脏痛得无可遏制。

可他想要的，只有姜涟紫。

周子胥将心一点一点沉入深处，敛起所有情绪，又恢复成那个冷静自持的将军。

“陛下，臣护送您回宫。”

皇帝不再多言。

临走前，周子胥回头看了一眼太清宫大殿，口中低声呢喃。3

“我不信命。”

所以，姜涟紫，我不会放手，永远不会。

周子胥走后，姜涟紫起身。

来到后殿，清尘真人正看着桌上棋盘。

“师父。”她恭声叫道。

清尘轻叹一声：“为师只顾着你，却只怕有人要心念成魔！”

姜涟紫不以为意：“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们走到这一步，他怨不得任何人。”

说着她垂下眼睫：“再说师父不是为他留了一条生路。”

若是周子胥一心一意选择她，他们俩未尝不可白头偕老。

从来没人逼迫过他，每一条路，都是周子胥自己选的。

……

回到宫中，不等周子胥开口，皇帝便道：“谢卿为了护卫之事，劳心多日，便回府去休息几日，正好也多陪陪孩子。”

周子胥眼睫一颤，低声道：“是，陛下。”

他回到国公府，谢夫人抱着孩子过来：“子胥，孩子还未娶名字，满月的帖子也该准备了。”

他眼眸扫过那孩子，脑海里突然闪过姜涟紫冷静到漠然的声音。

“你可知你那孩子是如何来的？是用我的命换的。”

这孩子仿佛一把刀，斩断了姜涟紫的情丝，也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缘。

“名字？”他露出一抹凉薄厌恶的笑：“便叫谢厌吧！”

谢夫人骤然变了脸：“怎给孩子叫个这样的名字？”

周子胥却仿佛看不见，兀自道：“满月宴也不必办了，他不配。”

谢夫人愕然：“这是你唯一的孩子，也是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你……你疯了？”

周子胥的脸冷沉似冰：“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母亲，从此以后，你便与这孩子一起过吧，莫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只要一想到因为这孩子让他失去姜涟紫。

懊悔便如潮水席卷而来，叫人心口痛的喘不过气。

谢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周子胥的眼神却如看仇人一般：“你当真要将我逼死才满意吗？”

对面的人一惊，周子胥转身离开回到他与姜涟紫所在的院子。

只是那院子空荡冷清，再无半分主人所在时的繁花似锦。

他坐在亭台上，想起孩子降生那一日美得惊人的姜涟紫。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满带情意的呼唤：“子胥。”

周子胥心脏一跳，眸光瞥见院门口出现一个白衣身影。

“涟紫！”

第14章

可待他看清那人影，激动的心却倏然冷下来。

“柳如涵，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人将你送走了吗？”

“还有，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他森冷的目光让柳如涵身躯一抖：“将军，是老夫人让我留下的。”

见周子胥盯着她不说话，她又委屈起来：“将军，您究竟怎么了？是如涵做错了什么？”

明明在这孩子降生前，周子胥还对她百依百顺。

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柳如涵不解。

她上前想要挽住周子胥的手，却被周子胥一把甩开。

“别碰我！”

柳如涵摔在地上，被那嫌恶的眼神刺痛。

谢夫人匆匆赶来劝慰：“再怎么说她也是孩子的母亲，你何必如此绝情？”

周子胥嗤笑一声：“那母亲你当初又为何对涟紫如此无情？”

谢夫人一滞，来来回回地走，怒斥道：“我就知道是因为那贱妇，你还惦记她是吗？再让我见到她，我定毁了这狐媚子的脸……”

周子胥冷冷看她：“你去啊，她就在太清宫。”

谢夫人怔愣瞬间，周子胥又嘲讽地补充：“母亲还不知道吧，她便是新任国师。”6

在场众人俱是一惊，谢夫人更是吓得后退几步。

旁边的下人连忙扶住。

谢夫人惊疑不定：“你，你说得可是真的？”

“今日陛下亲自在场观礼，更有无数京中贵人百姓亲眼所见，我何必骗你。”

想到自己对姜涟紫做的那些事，谢夫人脸色一白。

她当初敢那般折腾姜涟紫，无非是仗着姜涟紫自成亲后与太清宫关系疏冷，国师更是不见踪影，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