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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逃但无处可遁。

马路边，一辆车停了下来，拦住程柠的去路。

车窗摇下，厉母出现在她视线中。

“上车。”

第十章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

厉母将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巷子口，随即熄了火。

“你母亲大闹机场的新闻我已经找人撤了下去，但南航贴吧上你和砚迟的亲密照，已经在整个航空公司和机场传开，这件事你打断怎么处理？”她直言不讳问道。

程柠绞紧了双手，低头沉声道:“我……已经离职了。”

“离职也挽不回砚迟的声誉，他只要通过今年的考核就能直接进管理层工作，再也不用在天上飞来飞去……你今天这么一闹，他晋升的事是彻底泡汤了。”厉母的话带着一丝怨气。

“对不起……”程柠语无伦次说着，道歉的话没有经过大脑便直接脱口而出。

这一连串的事，最大的受害者明明是她，她却要挨个儿跟人道歉，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对砚迟还有感情，毕竟三年夫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但你要是真为他好，就永远消失，让所有人都遗忘你，忘了这世上曾有个叫程柠的女人。”

厉母说着，看向程柠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狠戾，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什么叫……永远消失？”程柠颤声问道。

厉母眸底有一抹阴郁一闪而过，随即从鳄鱼皮包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密封玻璃瓶，递给她。

“这是我从国外弄来的特效药，你回去把它吃了，然后给我打电话，我会送你去医院，同时开好死亡证明，再帮你布置追悼会……”

厉母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程柠错愕打断。

“您……想要我死？”话中，满是不敢置信。

厉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毕竟婆媳一场，我哪那么歹毒？这药只是让你暂时性休克假死，举办追悼会的同时我会命人送你去美国，以后你便在那个国家开始新生，永远不要回国。”8

程柠整个人懵住，慢了半拍才消化完厉母的计划。

“为什么？”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厉母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爱莫能助的讥诮：“我为了亲情，你为了爱情，这是我们彼此唯一能选择的路。”

厉母解开了车门锁，示意程柠下车。

“天黑之前，我要听到你自杀的消息。”她说着，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程柠站在路边，手中的药瓶紧捏在掌心，硌得生疼。

她埋着头，一步一沉重往公寓方向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

兜里的手机震动不停，程柠没有力气举手机通话，戴上了蓝牙耳机。

“我妈去找你了？”是厉砚迟打来的电话，语气带着少见的急切，“她对你说了什么？”

程柠喉头有些发哽，正要说话却看到一辆熟悉的宝马mini停在小区路边。

她顿住，看到张佳彤带着自己的母亲从车上下来。

程柠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大步走去，肩膀急切起伏。

“张佳彤，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让你给脸不要脸！程柠，我说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砚迟面前消失！”张佳彤撩了撩肩上的卷发，举止优雅话却刺耳。

程母的平静让程柠缓缓松了口气，但听着张佳彤的话，再想起厉母的逼迫，她整个人都快要炸裂。

“我已经和厉砚迟离婚，现在也从机场离职了，你带我母亲去大闹机场害得我身败名裂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又要将她从医院接出来？你是要逼死她还是逼死我才甘心？！”程柠质问道。

张佳彤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蔑视。

“要你死的人，应该砚迟的母亲吧？厉阿姨疼我，觉得你拦了我的路，我有什么办法？”

张佳彤说完，将视线转向一侧站着不动的程母身上：“程阿姨，你女儿就在你眼前，要怎么做才能解你心头之恨，可就随你了……”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扫了程柠一眼，随即上车离开。

程柠看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程母，正要说话，耳机中传来一阵嗞嗞声，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和厉砚迟通话。

“你在哪？我去找你。”刚才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程柠刚要说话，程母猛地靠了过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刺破棉衣，穿透了她的血肉。

“呲——！”是匕首刺进她胸膛的声音。

程柠呼吸一顿，错愕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母。

第十一章怎么可以杀她

“妈……”她虚弱唤到，却已无力出声。

程母恶狠狠瞪着她，一双凶煞而又狰狞的眼眸没有一丝温情。

“二十六年前，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要拿走！”

程母嘶哑吼着，握着刀柄的手却在拼命颤抖。

似乎这一刀捅来，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妈，为什么……”每一个字，程柠都说得极其费力。

程母大口喘着气，血红双眸里隐隐有水雾泛起。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她嘶声说着，用力拔出匕首！

程柠腿一软，无力地伸手想再抓住程母的衣袖，但整个人已经瘫软倒地。

是有多恨，才会亲手弑女？

“程柠？你怎么了？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来！”

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厉砚迟焦急的声音，但她已经无力回应他。

厉砚迟，这次，我等不到你了……

“啊！”程母看着程柠眼中的泪水，尖叫着将最后一刀狠狠刺向她的心脏！

血水如柱，自程柠的胸口涌出——

她喉咙动了动，余光看到了从手中滑落的药瓶，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

原来她的生和死，从来都由不得她……

“杀人了！”

街道上传来了路人的尖叫声，随即有胆大的人围了过来，忌惮看着持刀的程母。

有人报了警，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是没人敢靠近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一阵汽车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路边骤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厉砚迟匆匆下车，踉跄地推开人群，然后抱起地上不省人事的程柠。1

“程柠，醒醒……”他的声音在颤抖。

怀中女人身上的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渗血，不管他怎么用手挡住，都无法止血。

“不……”厉砚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近乎崩溃。

他抬起赤红的眼睛看向坐在一旁淡定擦着匕首上鲜血的程母，眸底的怒火近乎能将她灼烧对穿。

“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她！”咬牙切齿的语气，带着撕裂的力道。

程母抬起混沌的眸子看向厉砚迟，又将视线转向不知是死是活的程柠。

“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她喃喃说着，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厉砚迟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情绪在这紧要关头失控。

他将沾满血的手捂住程柠的左胸口，感受到她的心脏还在薄弱地跳动。

“程柠，你一定不能有事！救护车马上就过来，你再坚持一下！”

厉砚迟在她耳边低吼道，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

“滴呜滴呜——”救护车到来，众人让开一条道。

程柠被抬上了担架，浑身是血的厉砚迟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他看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程母，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有热心肠的人搭话：“放心吧，我们会看着她，等警察来！”

……

医院。

抢救室的灯亮了快两个小时，护士进进出出，不断带着新鲜血袋进去。

厉砚迟坐在走廊长椅上，衣裳上满是血渍。

那些，都是程柠的血。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

心绪沉重，他握紧了拳头，却感觉掌中有东西硌手。

摊开一看，是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里面有一颗橙黄胶囊。

这是在程柠身边捡到的，就落在她手边，程柠最后的视线也是看向这个方向。

厉砚迟清楚这是颗药丸，却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药，又是谁给的那个女人。

回想起之前在电话中听到的那些话，他的眉宇锁成了一个川字。

张佳彤背着自己找过程柠，甚至连母亲在对待程柠的态度上都有事瞒着自己。

她们，想联手让程柠死？为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了？

“叮”

手机铃声响起，将厉砚迟从混乱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张佳彤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他的语气，很冷，冷到电话那端的张佳彤打了个寒颤。

“果果说想爸爸了，所以我打个电话给你……”

张佳彤的语气透着小心翼翼，要不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