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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她攒了些力气，撑着起身出了宿舍，去找盛牧辞。

临走时，还戴上了结婚时男人送的围巾。

有些旧了，可是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曾经他们搂在一起时的气息。

可盛牧辞却没在家属院，而是去了方晓倩家。

宋黎到时，雪已经停了，院子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宁宁咯咯的笑声。

走进去，就看到盛牧辞和方晓倩，正在陪着女儿堆雪人。

而陆宁宁拉着方晓倩的手，好似方晓倩才是她的妈妈。

宋黎喉间布满了苦涩，因为盛牧辞的阻拦，自己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女儿了。

她颤颤巍巍走上前去，伸出手想去抱陆宁宁：“宁宁，妈妈来了……”

可陆宁宁却躲到了方晓倩的身后，像是有些害怕。

这时，方晓倩煽风点火般，对着陆宁宁说：“宁宁，你要体谅你妈妈，她有时候太累了，没法照顾你。”

挑拨的语气，让宋黎压不住情绪：“你胡说什么！我在制衣厂辛苦上班，就是为了养宁宁！”

“你忙着上班没空照顾宁宁，让宁宁差点被拐走的事忘了么？”

盛牧辞冰冷的话如同一把刀捅进宋黎的心里。

她红着眼：“因为这一个过错，就否定我怀胎十月一直以来辛苦照顾宁宁的事实吗？”

她怀孕的时候，盛牧辞就不怎么回家。等到生下来时，他才回来见了一面。

后来她听信街坊谣传，误以为军务繁忙的丈夫，整天和方晓倩待在一起。所以才想着出门上班，养活宁宁……

宋黎看着躲在方晓倩身后的小小身影，强忍着泪呼喊：“宁宁，跟妈妈回家吧。”

陆宁宁有些犹豫。

这时，盛牧辞却挡在了母女之间，一张纸递到了宋黎手里：“这是离婚书。镇上已经把宁宁判给我，往后她跟你没半点关系。”

第2章

宋黎看着眼前的离婚书，眸子不断震颤。

她没有接，双手拽着盛牧辞的手臂苦苦哀求：“时恒，宁宁是我们俩的女儿！我不能跟她分开！”

盛牧辞冷冷看着宋黎：“装模作样。”

他甩开宋黎的手，带着方晓倩和陆宁宁进了屋。

门被重重关上。

宋黎站在原地，像被浇了盆冷水一样，彻骨冰凉。

唯有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攥的死紧。

重活一辈子，她不想再一次失去盛牧辞，失去女儿了！

宋黎想要改变些什么，可盛牧辞的态度让自己无力又无助……

突然她发现，房子里，陆宁宁正隔着窗户看着自己。

宋黎踉踉跄跄过去：“宁宁，你在看妈妈！你想跟妈妈回家对不对？”

但是窗帘下一秒就被拉上，里面传来方晓倩的声音：“宁宁，以后我就是你的新妈妈了，开不开心？”

陆宁宁的回答，宋黎听不见。

大雪又开始下起来。

宋黎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人再出来。

最后，她只能捂着冻僵的膝盖，一瘸一拐的离开。

回想着方晓倩刚才对宁宁说的话，她痛苦地咬着嘴唇。

她决不允许宁宁离开自己，去认方晓倩当妈。

三福制衣厂宿舍。

宋黎坐在床沿抹药。

她的膝盖肿得厉害，再不抹药可能就没法走路了。

住她旁边房的女工张红正好出门，见宋黎狼狈的样子，张嘴嘲讽：“哟，不是去找陆营长了吗？怎么这么惨？这是被赶回来了？！”

宋黎不想理张红，拧好药瓶去收拾衣服，却突然发现围巾不见了。

那可是盛牧辞送给她的唯一礼物！

应该是掉在了刚在方晓倩家的院子里。

宋黎转身便要回去。

谁知张红反而叉腰，挡住她的路：“宋黎，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装什么！念过高中了不起啊？”

“我今天没心思跟你吵架。”宋黎推开绕过张红，快步走出宿舍楼。

等到再走回方晓倩院子时，天已经一片漆黑。

宋黎蹲在地上在雪里摸着，却怎么也找不到盛牧辞送自己的那条围巾。

难道就此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宋黎的眸子颤着。

不，她一定得找到……

此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宋黎下意识回头，就见盛牧辞从院门走进来。

昏暗的天色之下，他那张俊美的脸依旧出挑。

她看得有些失神。

这时，盛牧辞居然一把抱住了她。

宋黎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盛牧辞吻住！

男人身上好闻的皂香伴随着些许酒香侵袭着宋黎，她从混沌中，挣扎出些清明。

“盛牧辞！不……不要！”

听到声音，盛牧辞顿住，因为亲吻闭上的眸子一下子睁开。

他倏然松开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你怎么会在这？”

“我……我来找你送我的那条围巾……”

宋黎嘴唇还一阵阵火辣，她看着盛牧辞显然有些醉意的双眼，有些担忧：“你还好吧？”

盛牧辞还没回答。

屋里的灯突然亮起。

方晓倩从屋子里出来，看着两人凌乱的衣服，双眼通红。

她快步冲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宋黎脸上：“你要不要脸，竟然勾引我的未婚夫？”

第3章

听到这话，宋黎脑袋里有根弦，一下子绷断。

她凝滞的看向盛牧辞，他今天才拿到离婚书，自己还没同意，盛牧辞却转眼就跟方晓倩订了婚？

雪的寒冷逐渐浸透了骨髓，宋黎眼睛中满是痛苦的血丝：“时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你们还知不知道点廉耻！”

盛牧辞看了眼方晓倩，眉心紧皱。

许久，才说：“我和晓倩没出过格，你别发疯污蔑人！”

宋黎的脸色格外凄凉。

在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就住在一起，让自己的女儿叫她妈妈，这些还不算出格吗？

她看着一脸坦然的盛牧辞，突然想起了刚结婚那段日子。

在无数个清晨和夕阳，盛牧辞陪着她上下班、买菜做饭，那些恩爱美好的记忆如今却好像是泡沫，一戳就破。

时隔两辈子，自己依旧爱着盛牧辞。

可他却已经走向了别人。

宋黎知道自己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枉然，只能带着无尽悲哀与憋屈的爱，离开这里。

看着她背影，盛牧辞看向方晓倩：“你刚刚……”

方晓倩挽了挽鬓间的发：“时恒，我只是觉得这样说能让陈同志死心。”

“而且也只有我们结婚了，宁宁才能叫我妈，我也是为了宁宁。”

听到是为了女儿，盛牧辞没有再说什么：“我看眼宁宁也回军营了。”

说着，就进了屋。

方晓倩看着他背影，眼里尽是势在必得。

……

晚上，三福制衣厂宿舍。

借着昏暗的光，宋黎给身上的伤涂药。

药刺激伤口，一阵阵发疼，也让她清醒。

她不能跟盛牧辞离婚。就算要离，也绝不能把宁宁让给他。有哪一个母亲能够接受和自己女儿分开？

更何况当初盛牧辞和方晓倩二婚不久，宁宁就病死。

这件事她一直觉得蹊跷。

她的宁宁，她的心头肉……

这时，门被敲响：“宋黎！你不要你娘了是不是！”

是自己的母亲林莲。

宋黎连忙去开门，就见林莲手里拎着酒瓶，满身醉意。

她赶紧将人扶住：“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